“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呢?你们打算如何?”沮授问。这段时间,冀州经lì
了很多事儿,他也想了很多,他一直在想当初留在冀州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如果离开冀州他还能去哪儿?只是一直都没有答案。可是袁谭被杀,袁熙出走并州之后,他这个目标似乎一下子明确了。
“这还用想吗?要是真的,肯定赶紧跑啊,大公子、二公子已经都不在了,我们还留在这里还能有啥前途?等袁尚回来,接了主公的位置,能不能保住命都不好说。我们以前可没少给袁尚和刘氏添堵。”田丰、沮授还好,一向对事不对人,郭图那是自始至终都没给过袁尚和刘氏好脸色啊,仇恨值拉的满满的。
“元皓,你呢?”沮授其实对田丰的回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是想亲口问一句。
“我会留下,忠臣不事二主。”田丰答得古板而严肃。
果然,沮授心下暗道,看来他们几人在一起也共事不了多长时间了。
连续几天,袁府大夫络绎不绝,可是大家都本着‘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良好医德,收了刘氏的银子,自然也刘氏说话、办事,因此出外依然言之凿凿的,袁绍乃是忧怒过度,吐血昏迷,一直没有醒。
与此同时,徐州的处境越来越差,因为持续战斗,身体吃不消,越来越多的曹军因为身体疲累,反应不及。死于并州军刀剑之下。曹真、曹纯被生擒,进一步大大的打击了徐州的士气。
“昂儿,你还是想想退路吧?”从曹操突然马上风去世,曹昂、曹德争权,到如今徐州眼瞅着已经守不住,才不过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谁能想到一个多月,世事就能有这么大的变化?这一过多月,丁氏觉得她就像做梦一样,看着曹家走下坡路。看着曹家走向灭亡。
“阿母?连你也觉得。孩儿应该……”曹昂乃是曹操的妾室刘氏所出,只因刘氏早逝,大夫人丁氏又无所出,所以才被丁氏抱到膝下教养。不过。俗话说。‘生恩不及养恩大’。时日长了,曹昂对丁氏也敬如生母,各方面倒是愿意听丁氏的话。
如今。就连丁氏也有了这样的判断,不能不让曹昂颓然。“是,孩儿会好好筹谋的。”
从后院出来,曹昂,突然很想见糜家大小姐。
他们早已定亲,私下里也早就有了往来,如果曹操不死,也许他们这时候已经成亲了。
可惜,一切都晚了,自从曹操猝死,糜家就显露出了退意,绝口不再提曹家与糜家的婚事,两家之间,就连走动,最近都淡了。
骑着马从曹府出来,转过两条街就到了糜家所在长通街。
“我找你们家大小姐,麻烦你通报一声。”曹昂作为曹操长子,诗书礼仪一直都学得很好,待人接物也是龙章凤姿,如果老天爷给他机会,也许有一天他也会成长为像他阿父曹操一样的乱世枭雄。只可惜,老天爷不给他机会。
“这个,州牧大人,不是小的不给您通报,实在是,实在是,小姐被我们老爷大老爷禁了足,已经一个月了,除了大老爷,谁都不让见。所以,您看,您还是请回吧?”
呵……曹家在他手上竟然已经衰败到需yào
看糜家脸色的地步了吗?曹昂心下暗嘲,面上却气愤非常的样子,“去告sù
你们家主,今天我是一定要见到糜家大小姐的,如果他硬要拦着,我倒不介yì
,在我曹家倒了之前,让糜家先尝尝树倒猕猴散的滋味儿。”
曹昂此话,火药味十足,威胁之意非常明显,所以守门的听曹昂说完,一点都不敢耽搁的通报去了。
很快,糜家大门打开,糜竺亲自迎了出来。“哎呀,州牧大人怎么有时间来了?有失远迎,赎罪赎罪啊。”
将曹昂迎进大堂,上了茶水、果点,糜竺左一句曹家、又一句徐州,却绝口不提妹妹的事儿。
曹昂心下暗骂老狐狸,慢慢的,仅有的一点耐心也被磨完了。
“我此次登门,想来糜家主应该知dào
是为什么吧?想来刚刚贵府守门之人也该跟糜家主说了昂的意思了吧?”
“州牧大人想说什么还请明言,庶下臣确实不知。”
“我要见糜家小姐。”曹昂耐心用尽,也不想再跟糜竺打哑谜,干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放心,我会尊重糜小姐的选择。”
“既然如此,管家,去请小姐过来。”说真心话,曹家如今这种情况,糜竺是真的不想自家妹妹跟曹昂再有什么牵扯的,可是他也知dào
,妹妹是个主意正的,再,看曹昂的样子,对妹妹似乎是真心的。哎,算了,顺其自然吧。
管家离开没多久,糜家小姐就来了,糜竺起身离开将空间让给两人。
“我要走了。”两人沉默许久,曹昂终于开口。
“你要离开?去哪里?曹家真的撑不下去了?”刚刚来见曹昂之前,糜贞其实也想了很多,只是没想到最终结果会是这样。
“是,撑不下去了,我打算带着曹家远离中原,渡海往东去,到时候恐怕还要借助你们糜家的船。”曹昂自嘲的笑笑。
“往东?留下不行吗?海上风浪大的很,说不好就没命了。”
“……”曹昂摇摇头,“阿父不会愿意看到,我们向并州低头的,而且我也不希望见到曹家在吕家门下忍辱偷生。所以……”
“那我帮你,你们什么时候要走,要多大的船?”
“应该会很快,这个我会跟你大哥谈的,这次来见你,只是……”只是舍不得你,想来看看你。“算了,曹家离开后,我与你的婚事,自然也就不算数了,到时候找个好人家就嫁了吧。”
“恩”糜贞点头,她虽然一样受宠,却也只是个女孩子罢了,婚姻只是还是得听大哥的,到时候大哥让她嫁谁,她嫁谁也就是了。
见了糜贞,又跟糜竺商量好船的事儿,从糜府出来,曹昂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因为有了撤tuì
的准bèi
,曹昂不再跟并州死磕,而是派出人请吕布派人过来和谈,商量赎回叔父曹真、曹纯。
并州过来和谈的人是郭嘉,许是看出了曹昂的想法,这次郭嘉并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很爽快的同意了曹昂用城池换曹真、曹纯的提议。
曹真、曹纯回归,曹昂正式开始着手准bèi
撤tuì。
曹环的婚事,曹昂不知dào
,冀州还打不打算继xù
,不过继不继xù
其实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因为冀州现在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袁绍昏迷不醒,袁谭、袁熙兄弟一死一离开,冀州官场、军场直接就发生了堪称八级以上的大地震。
现在冀州几派纷争不断,根本顾不上管徐州的事儿。
徐州曹家退出,很快被并州占领,而冀州现在也算得上风雨飘摇,很多人因为袁绍昏迷,袁谭兄弟的意wài
离开冀州。
“阿母,您快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就算孩儿真的继承了冀州,冀州也只剩下个空壳子了。”袁尚已经赶回来了,也正在抓紧时间准bèi
上位,可是现在外面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冀州的形势越来越乱,他现在真心觉得有点掌控不住。
“尚儿,你以为阿母不想想吗?可是根本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情况除非你阿父醒来,也许还能镇住,否则,凭我们母子……阿母再多的手段也只是在内宅,外面的事儿,阿母真是有心无力啊。”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氏现在是越来越后悔,不应该把袁绍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的这种鬼样子,现在弄得自己卡在这儿,前进不得后退不得的。
接下来的日子,袁尚和刘氏母子一直在努力维持冀州的安稳,可惜根本就稳不住,加上并州外面攻击不断,冀州现在是雪上加霜。
袁尚再一次失态的在刘氏面前大吼大叫后,刘氏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她虽然心狠手辣,却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母亲,她希望能够给自己儿子最好的,而不是她们母子在别人的鼻息下生存,只是没想到最终她错的离谱。
“去,去外面找个医术好点的大夫过来给老爷好好kàn
看。”挣扎了许久,为了儿子,最终刘氏还是决定让袁绍醒过来,她已经知dào
上次婆子并没有给袁绍服用疯傻的药了,也幸亏是没有用,这样要让他好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只是,等他醒过来……自己恐怕就……
外面的大夫请回来给袁绍把了脉,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不过只是普通的风寒怎么一拖就拖了这么久,都没有好?但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给开了药后,就离开了。
刘氏这次没有在亲自煎药时把药换掉,而是老老实实的将药煎好,喂给袁绍喝。
两服药喝下,袁绍的病好了很多,大夫说再喝一剂药,明天就应该可以醒了。
煎好药服侍袁绍喝下,刘氏就回了房。
袁绍醒来,也许能挽回大局,却一定不会原谅她们母子,不,是原谅她,一定不会原谅她,也许还会因为她而迁怒尚儿。
想到那种可能,刘氏心如刀割,罢了,现在还想这些干什么,她也只能用她的命,去消袁绍的怒火了。期盼着,他能够看在这么多年夫妻情分上,不要怪罪她的尚儿。
吞下药,刘氏躺在床上,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