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张一平一共接收了一千多名华工。

英国人一批一批地送人过来,影响了士兵的射击训liàn

,以至于实弹射击的训liàn

要到傍晚的时候才能够进行。

好在这里离前线不是太远,在圣康坦的英国人整天都可以听到前线传来的枪炮声,因而除了卡斯特小镇的法国人之外,恐怕没有人知dào

是在镇里打枪,而里的法国人,他们则认为是监督华工的英国士兵在打枪,也就不以为意了。

实弹射击过后,张一平跟张昶和盛掌柜三个人开了一个碰头会,就在废墟中间的一个空地坪上,三个搬了一块砖头了下来。

张柳河叫了两个士兵帮忙,拾了一些木块,在他们中间燃起了一堆火,并且给他们每人送来了一条面包棍,以及一行军水壶的汤水。

将硬梆梆有法国长面包凑到火堆面前烤一下,立kè

变得又香又软,香气飘去几里远。

张一平咬一口面包,再从旁边的张昶手中接过水壶,喝一口里面的蔬菜汤,满足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把手中的水壶传给对面的盛掌柜

三人就这样轮着吃完了一条法国长面包。

张一平这次主要是想跟张昶和盛掌柜商量一下,看是不是应该给“讨薪团”换一个地方,因为这里人老是过来,不仅影响“讨薪团”的训liàn

,而且还有可能被英国人提早知dào

“讨薪团”的事。从来引来英国人的围剿。

要说这件事,张一平就必须向盛掌柜说出自己和张昶一时冲动,将看押他们的比尔等几十个英国士兵杀死的事情。

吃完一条面包之后,张一平打算和盘说出,因为盛掌柜是“讨薪团”的核心领导之一,张一平觉得有什么事情都不应该向他隐瞒。

张一平将事情的来笼去脉说了一遍。

张昶道:“团座杀死英国人,完全是因为我,而且我也有份参加,都怪我惹下的麻烦。”

盛掌柜掏出他的空烟头,默默地抽着,由于里面没有烟丝,他抽的是空气,但是他却煞有其事一般,抽得津津有味。

盛掌柜“吐”了几个烟圈,一会儿才说道:“这事情都已经过去,何况那个比尔也该死。”

盛掌柜说完,又默默地抽他的烟头了。

张一平说道:“我估计,明天英国人还会陆续地送人过来,今天,英国人已经有所怀疑,我担心明天事情就会败露,只要英国人问一下小镇里的法国人,对比一下情况就知dào

了。”

“为了安全着想,我们“讨薪团”应该今晚上就开始向巴黎方向移动,趁夜跳出英国人的势力范围。“

“但是,明天可能会有很多老乡送过来,我们又不能扔下他们,视他们于不顾。”

“张昶,你觉得我们是走还是留?”张一平问道。

张昶只是摇摇头,说道:“我外号叫做黑大个,讲的是义气,无论如何也不能对自己的老乡坐视不理,不过,这些人被英国人抓回来,应该不会也没有生命危险,因此,是去是留还是听从团座的吩咐。”

“盛掌柜的意见呢?”张一平将目光望向盛掌柜。

盛掌柜把烟头在地下敲了几下,又放到嘴里咬着,说道:“是进是退,我们听团座的。”

张一平不得不自己想办法,他拧眉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带有枪的弟兄出去躲避一下,没有枪的兄弟继xù

留在镇子里做事,以迷惑英国人。反正也没有人知dào

这里有多少人,等英国人问比尔在哪里?就说比尔出去抓逃去了。”…,

张昶一拍手说道:“好计呀,让弟兄们穿着英军的服装走镇去,法国人会以为是比尔出去了,到时英国人问起,法国人就会告sù

他们,比尔的确是一早出去抓逃了。”

“而且,出到郊外的兄弟们,还可以进行射击训liàn

,一举两得!”张昶赞道。

“那么,谁留在这里呢?”张一平虽然这样问,但是眼光却一直望着盛掌柜,

在座的三个人当中,也只有盛掌柜才可以担这个重任。

盛掌柜又拿下烟斗在地上敲了一下,说道:“就让我留在这里吧!反正我听不懂英语,英国人叫嚷我只当他唱大戏。”

张一平呵呵地笑了起来。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最后才散去。

张一平疲惫地回到住处,看到法国姑娘玛丽娜正在房子里急躁地走来走去,见到张一平就扑了上来,投入张一平的怀抱,两人嘴对嘴吻了一下,玛丽娜说道:“亲爱的张,你一整天都去了哪里了?你昨晚不是说今天带着我离开这里的吗?”

玛丽娜将医院的院长克拉利斯夫人捅了一刀,担心克拉利斯夫人死了,镇里的治安人员把她抓去枪毙,所以一直忐忑不安。

张一平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说了一声“抱歉”,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然后才解释道:“玛丽娜,对不起,我太忙了,而且是你也知dào

,如果我一走,英国人就把我当作逃跑的民工抓回来,就像今天陆续抓回来的那些华工一样。”

“亲爱的张,你不是说你们是中国的军队吗,为什么还害pà

英国人?”玛丽娜问道。

张一平摇摇头,说道:“我们虽然都是中国军队,但是你也知dào

,英国人就像克拉利斯夫人一样是毫不讲理的人,他们是一群众野蛮的人,所以我们出走要特别谨慎,要多做准bèi!”

“那么,亲爱的张,你们准bèi

好没有?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玛丽娜急促地问道。

“我们遇到一个问题,玛丽娜!”张一平深深地喝了一口红酒,“我们不熟悉前往巴黎的道路,不知dào

哪里有英国人的哨卡,也不知dào

哪里有英国人的驻军,因为如果在路上一不小心遇到英国人的话,我们会有大麻烦的。”

玛丽娜沉思了一下,说道:“也许阿尔诺叔叔可以帮我们的忙。”

阿尔诺是一个标准的法国老头,五十来岁的模样,光光的脑袋,在黑夜里就像是一台明亮的灯。他的相貌有一点像张一平在上一个时空见到的那个法国司机,以至于张一平见到他的时候,第一句就问他:你昨晚吃青菜了吗?

这时是早上的六点多钟,天空中开始露出一点曙光。张昶已经带着一批兄弟潜出了卡斯特镇了。剩下张一平带着他的警卫连。穿着英军士兵的服装,他们要从大街上走出卡斯特镇,让法国人认为是真zhèng

的英国士兵出去了。

昨天晚上,玛丽娜就已经派人给阿尔诺叔叔带了一个封信,约好在小镇的外面的公路边会面,见过面之后,玛丽娜就向阿尔诺介shào

了张一平,并要求阿尔诺带他们绕开英国军队,带他们去巴黎。

不料,张一平却问他昨晚有没有吃青菜!这让阿尔诺有一点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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