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恭喜您获得了这场胜利。”
在保加尔的阵线中,阿莱尔向无数甲士簇拥下的阿喀德表达他的祝福,只不过他的祝贺很公式化的僵硬,就像是在完成任务一般。
阿喀德的身体笼罩在钢铁的甲胄下,头顶飘扬着喷火巨龙的旗帜,浑身上下散发的威势不亚于保加尔城内的可汗,就好像他是伏尔加之国的至高君王。
在他的身前,一队保加尔重装步兵正在登上沙洲,这些士兵穿着锁子甲和鳞甲,是城镇里的富裕市民,也只有他们负担得起这样一身甲胄。
在河的对面,胜利的保加尔人或是在追杀敌军,或是在高举武器欢呼,或是收刮敌人的尸体。
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个颇为繁荣的渡口村庄燃起大火,期间还有妇女儿童的惨叫,战后的劫掠乃是战争的组成部分,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一切。
这一路来保加尔大军就是这样做得,他们在罗斯人已经专门提早征贡过一遍的村庄再次“征集”物资,只要愿意刮,总是可以刮出来的,屠杀也可以恢复士兵的士气。
杀戮后活下来的幸运儿将会被带到保加尔城,在那里,来自整个***世界的客商将会购买他们——保加尔的重要产出之一也是奴隶。
“不足挂齿的小胜罢了,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到来。”
阿喀德没有把这场胜利放在眼中,他非常明白击败的不过是一支凑数的军队,诺斯佣兵和罗斯农夫的临时组合,若是连这样的组合他都没法打败,那他也别出来带兵,经历那么多年的战事也得白经历了。
不过在内心,阿喀德还是为他的胜利而兴奋,这一路他走得是无比顺利,东北罗斯诸城在和他的军队进行仪式性的战斗后就纷纷退走,路上也没有什么遭遇突袭。
对罗斯乡村的劫掠则更是顺利,轻而易举的收割了大量物资和奴隶。
而现在他又那么轻松的突破本以为会是最难突破的伏尔加河,这怎么可能不让他兴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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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保加尔人终于来了啊,他们的大军已经过了伏尔加河。”
在密林中,罗斯季斯拉夫接待了逃离战场的诺斯佣兵,从他的口中了解战斗的过程。
“也就是说那些城镇连我的骚扰命令都没有理会……唉,也算是意料之中了。”
在获得保加尔主力渡河的消息后,莫斯科王公立即派出使者撤掉伏尔加河各个渡口的守备兵力,或是让他们前来汇合,或是让他们就地隐蔽,等待战机。
莫斯科军队所驻扎之地乃是卡申附近的密林,这样的密林在东北罗斯到处都是,都很适合藏匿大量军队。
树林密得几乎遮天蔽日,树荫之下只有少许阳光透过,但也足以带来足够的光明,这些阳光照在了那众多的营帐上。
此刻正有大量的士兵在此歇息,他们或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大口饮用格瓦斯,或是在赌博打拳,还有些士兵则在军官带领下练习战场的技艺,希望现在学到的一两招到时可以保住性命。
波兰骑士正与罗斯亲兵在那里吹牛打屁,吹嘘自己所经历的战场与杀戮,夸耀自身的战争技艺,诺斯战士则在和匈牙利骑手比拼射击的技艺,手持长弓的诺斯人并不认为自己会弱于来自草原的复合弓手。
罗斯季斯拉夫的帐篷位于一刻巨树之下,令退诺斯佣兵后,王公现在正站在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来的破旧桌子前。
桌子上摆放的则是一张天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地图,据说是格瓦兰在罗斯托夫军械库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出来的。
他的手指在粗略简单的地图上指指画画,虽然这地图无比简陋,但是作为战略的参考已经足够,在这地图之上王公思索着如何对敌。
“嘿,既然甜头已经让保加尔人吃了,那我也该让他们吃吃苦头。”
在思考之中,罗斯季斯拉夫下了决定,他如今手上精锐众多,不给保加尔人一个印象深刻的突袭,那可就对不起那么多亲戚送来的精锐呢。
波兰的骑兵、匈牙利的重装马弓手,还有诺斯战士……他还是第一次于手中集结数量如此众多的带甲精锐,不好好利用真的是糟蹋。
而这也是他把银矿消息散出去的产物之一,若是不把消息散出去让亲戚们参加,他又上哪儿找那么多精锐。
但可惜的是银矿的事情最终还是玩砸,好在保加尔人的到来让他找到一个销账的办法,不然这样一支大军想要和气送走那可太难了。
不过他现在先需要更多的信息,战争最重要的就是信息。
“格瓦兰,你打了那么多年仗,知道这个阿喀德吗?”
下意识的,王公询问了身经百战考验的亲兵队长,在关于战争上,这位队长总是可以给他想要的回答。
“阿喀德,我在商人口中听过他的失望,知道他的时候权势,据说是在保加尔不亚于可汗的存在,平时风格以张扬而著称,但我所知也就这些,关于他的战阵风格,我实在不了解。”
一如既往,格瓦兰用他那快速而简洁的话语阐述了他所了解的一切,整个人还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
“不了解,那就这样突袭吧,战争本就充满不可确定性。”
敲了敲地图,王公给战略定下调子,战争本就是豪赌,追求一切皆在控制毫无意义。
走出帐篷,莫斯科王公看到了他的大军,他麾下的战士现在正集结于此地。
王公看到当地农夫正对他的副官讲述着附近的地形,看到民夫在鞭子下搬运物资,看到士兵整齐列队……
看着无数兵士的活动,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紧张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独立率军去面对比他强大的对手。
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很紧张,非常紧张,保加尔人的总兵力都是他的两倍以上,莫斯科王公何时面对过如此强大的对手。
毕竟虽说他脑子里计划完备,让他感到赢面很大,但现在面对的毕竟是战争,是不可捉摸的战争。
没准明日就阵没沙场,那时这还有什么意义,所以那紧张就像是乌云,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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