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发愁说道,“我也怕这样,我劝了,他们都不听我的。小王爷这回是真生气了,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郑和吩咐道,“不敢说也得说,不然韩姑娘就算能活着回来,也得被小王爷扒层皮。”

吴刚只得回房去,走到竹楼下面,想起来李询还没吃饭,又反身去灶房端饭,来到竹楼上见他在通风的竹楼上坐着乘凉,似乎已经消了气,吴刚放下饭菜,垂手站在旁边。

李询说,“我这里不用侍候,你去歇歇吧。”

吴刚答应一声,说,“北边天上乌云快上来了,看来得下一场大雨,我不怕累,就是担心我姐,怕她被人骗了。”

李询****的说道,“那也是她自作自受,三天之后,她若不回来,我就发兵攻打桃花山。”

吴刚忙摆手叫到,“千万不要打,万一伤到我姐姐怎么办?她一定会回来的。”

李询斜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吴刚挠头说,“我琦姐是好人,好人都有好报。她肯定能说服阿蝶一起来。”

李询忍不住笑道,“你跟她倒真像一对亲姐弟,说话语气都一样。她是女人,这么说话不奇怪,你一个大男人,也这口气,听起来实在有些好笑。”

吴刚认真的说,“琦姐的**是好人,所以她也是好人。我爹以前常去看韩夫人,回来就跟我娘说,韩夫人要强,不肯收下银两和衣裳,实在推脱不了,收下了,都帮了孤寡老人和要饭的小孩,自己织布赚钱吃糠咽菜过日子。我娘说,韩夫人为人可敬,她知道女儿的处境,不想花女儿的钱。琦姐知道了,就在我家哭一场,很想去看看她**,可惜一直没去。她就想行善多做好事,盼着有一天能和家人团聚。”

李询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阴云密布起风了,说道,“做好事积德行善,也要量力而为,我早打算带她去看她**了,后来不是被他哥哥接走了吗,所以没有见到。她现在胆子越来越大,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还不是怕她冒险丢了性命?这些年我对她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吴刚说,“我当然知道,小王爷对琦姐最好了。琦姐心善,不想看到有人受苦受伤,所以才要去招降阿蝶,那些士兵都念叨她的好处,说她是菩萨心肠,刚才还有人问我打听她的下落呢。谁敢动她就是找死。我把猎鹰留给她了,她有事的话,会放回来送信的。”

李询知道韩琦因为常去管家那里打听她**消息,和他一家人都十分亲近,每次出门回来都给吴刚带些小礼物,吴刚也把韩琦当亲姐姐,常跟她说些心里话,最见不得她受委屈。这会儿看他认真替韩琦求情,故意说道,“好吧,我看你的面子,就不跟她计较,只要她平安回来,我什么都不提。你现在去传我命令,天气不好,注意警戒,防备南蛮偷袭。”

吴刚看自己说话管用,高兴的答应着去了。李询心想,桃花山有阿蝶暂时不能攻打,那就去附近搜寻,看有没有漏网的部落,不知道他们的主帅杨盛现在有什么计划,是想纠集部下反攻,还是想偷跑去吐蕃?

和这些蛮子交战后才发现,他们刀法纯熟,身体强壮,短兵相接我军容易吃亏,这次虽然仗着人多战胜了他们,我军伤亡也较重,我要根据南蛮刀法特点,另外独创一套刀法对付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到这里,取过笔墨纸砚,描画刀法雏形。

六月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刚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停了一两天,又接着下了起来。被雨水冲下去的石块,被大风刮断的树枝布满小路,使得本来就崎岖不平的山路更加难走。

阿蝶从山上巡哨下来摔倒好几次,四肢皮肤刮伤无数,刚爬起来,又踢到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钻心的疼,穿着草鞋的脚立刻冒出血来,几个陪同的姐妹互相搀扶着,趟过小溪回到木屋,下了几天雨,溪水暴涨,已经没过膝盖快变成河了。

阿娇见她们回来,端来一盆温水让阿蝶洗脚,韩琦也抱过来药箱放在她身边,阿蝶打开箱子,取出一只葫芦,倒出来一种黄色药粉洒在伤口上,立刻止住了血。

韩琦问道,“你这是什么药?止血止痛比金疮药都灵。”

阿蝶笑道,“你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

韩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外面雨小了,舀了半瓢麦粒去外面喂鸡,阿蝶换了布鞋倚在门口,双臂抱在胸前说道,“你又拿我的好粮食喂鸡,感情不是你种出来的。”

韩琦笑嘻嘻说道,“是啊,你的粮食喂你的鸡,正合适嘛。”

阿蝶说道,“你倒蛮有道理,说的是没错,粮食和鸡鸭都是我的,可惜把它们喂肥了,都没影了。你来了以后,我的鸡少了好几只,都被你那只老鹰给吃了。”

韩琦抓起一把谷子,蹲在地上,那些春天才孵出来的毛茸茸的小鸡就在她手里啄食,韩琦一边说道,“我家毛毛才没吃呢,都是被黄鼠狼半夜里叼走的。”

阿娇也走出来,替韩琦打掩护,“我倒没见别的吃鸡,看到几个人偷偷的在山洞里烤着吃了。我说李夫人,你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又喂鸡又养鹅的,打算长住下去?”

韩琦拍拍手站起来,说道,“不住也没办法,我来的时候夸下海口,要和阿蝶一起回去,现在她不跟我走,我回去了,不让我进门怎么办?”

阿蝶笑道,“我的饭可不是白吃的,你这么糟蹋粮食,一会儿又要吃桃吃鸡蛋,一会儿又要烧热水洗澡,又不给我挑水劈柴,在我这里住下去,我亏大了。我养不起你,叫你家小王爷拿粮食来把你换走,不然我真把你卖了。”

阿娇接过话来说道,“阿蝶越来越抠门了,你这里几千号人吃饭,还差她一个。”

阿蝶说,“没错,我就是不爱做赔钱的买卖,没你们这些人,我的粮食几年都吃不完,孟优他们虽然带了粮食来,也撑不了多少天。”

韩琦听她意思,桃花庄缺粮了,看来传说能让粮囤满仓的巫术也是假的,她要想什么办法弄粮食呢?

阿娇说道,“既然连吃的都没了,不去投降还等什么?”

阿蝶冷笑道,“难道**不要吃饭?他们的粮食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下了这么多天雨,泸水涨了不少,他们就算有粮食也运不过来,等打起来,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你们先别得意,等我快饿死了,也先把你们俩掐死,好跟我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阿娇看了一眼韩琦不再说话,过了几天,躲开监视她俩的蛮姑,悄悄对韩琦说,“我刚才装睡着,听她们说,郑和带兵去别处招降了,山外只留下不多唐兵,孟优打算今晚偷袭唐营抢粮,万一小王爷他们没防备,被他们偷袭了怎么办?”

韩琦心里一惊,立刻又稳住神,问阿娇说,“你确定这消息准确吗?”

阿娇肯定的说,“千真万确,蛮姑里面有一个和杨峰是亲戚,我问她了,她说是真的。还叫我想办法告诉杨峰,叫他小心。”

韩琦沉思片刻,问阿娇说,“我倒有办法送消息,就是这里没有笔墨纸砚,怎么能让他们看明白呢?”

阿娇四处看了看,说,“我常见阿蝶用石头在石板上计数写东西,可是这些东西不好带身上。”

韩琦一眼看到香案上摆放的馒头等供品,上面染着五颜六色的颜色,图个吉祥好看,心里有了主意。

取出手帕铺在竹榻上,手指蘸着染料写了“今晚偷袭,小心提防”八个字,看看已经到了酉时,把那手帕牢牢系在老鹰腿上,放它飞走去带给吴刚。

回头叮嘱阿娇,“今晚阿蝶他们肯定会倾巢出动,这会儿阿蝶不在,多半是去准备了,一会儿你要小心,不要吃她们的饭菜。”

阿娇疑虑问道,“怎么,她还真敢毒死我们俩?”

韩琦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不下毒,弄些迷药在里面,我们还不随便让他们摆布?万一真拿咱俩逼迫小王爷他们束手就擒也未可知。一旦打起来,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阿娇平时看韩琦傻得可爱,这会儿不免觉得她有些多心,又不得不佩服她思维缜密,问道,“你那只老鹰,能把信送到吗?”

韩琦肯定的说,“能!我们出去打猎的时候经常让它传信,你放心吧。”忽然捂着头说,“我头好晕,先去躺一会儿。”

阿娇以为她是紧张所致,并不往心里去,见蛮姑送饭来,想起韩琦的话,本想不吃,又怕她们疑心,只好吃了一点,蛮姑看她一个人吃饭,问道,“李夫人哪里去了?”

阿娇指了指里屋,说,“她头晕,早睡着了。”

蛮姑四下看了看,又问道,“那只老鹰怎么不见了?”

阿娇说,“你们又不喂它,不定飞哪找食去了。”

蛮姑虽然怀疑,没阿蝶的主意,也无可奈何,只得收拾了饭菜。阿娇故意问道,“李夫人没吃饭,剩下这么多,你把她那份吃了吧。”

蛮姑忙推辞说不敢,怕阿蝶骂她偷吃,阿娇问道,“阿蝶这会儿又不在,她去哪了。”说着站起来要出门,蛮姑急忙拦住她说,圣姑一会儿就来,请杨夫人稍等,说罢退了出去。

天色渐暗,阿娇点亮油灯,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心中暗想不好,这饭里果然有毒,幸亏没有多吃,看了看韩琦还躺着装晕,摇摇晃晃走过去拉她说,“你是装的,我是真晕,起来让我躺一会儿。”

韩琦翻身坐起来,低声埋怨道,“刚才跟你说了,不让你吃饭,你就是不听,这可怎么办?”

只见阿娇指着墙角说道,“这屋里怎么这么多人?”

韩琦吓了一跳,问道,“哪里有人?明明就咱们两个,你别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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