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卖了你吗?”
乔菲一听,小脸微红,伸手推开他,随即掩饰般的坐起身来穿衣服。
他倒不会卖掉她,但是,她可是实实在在的出卖过他一次呢。那次出卖他,其实乔菲也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或者是报仇——
她那次,仅仅是想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并不为了一些身外之物,只是顺带着成全了一下盛夫人罢了。
现在这个人说起这件事儿,竟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上次被卖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
乔菲一边穿衣服,一边心想:这个人,八成有点受虐狂!
“在想什么?”
某人像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内心似的,笑着质问:“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乔菲看了他一眼,穿上了自己的外套,说:“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你有点——受虐倾向——”
话音未落,人就有些后悔了:伤害人家在先,揭人家伤疤在后,实在有些不厚道。
乔菲心里有些慌乱,正准备解释清楚时,盛煜已经先开口说道:“噢,你是这么想我的啊?”
乔菲:“……”
下一秒,盛煜已经伸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面孔,忽然轻笑了声:“要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我早把你扔进去吃牢饭了!”
乔菲的呼吸微微一滞,当年的事情,是盛煜不想追究。
他要是当真想要追究的话,让她吃几年牢饭还真是没问题的。
以前乔菲一直不觉着,现在才听他这么一说,才感到一阵后怕:凭着盛煜和盛海洲的本事,要是真让她坐牢,判个三五年的话,也完全是有可能会的。
乔菲不知道:当年是否要对她进行起诉这件事儿,也引起了盛海洲和盛煜父子之间的激烈纷争。
盛海洲是执意要将她送入监狱的!
毕竟因为她的出卖,给海洲集团带来的损失是实实在在是真金白银,这口气没道理就这么忍下去。
而且,可以给那个女人,也顺便能给盛煜一个教训。
这种事儿对盛海洲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底下的律师团自然会帮她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不过盛煜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理由是家丑不可外扬——
这显然是句托词!
那时候的乔菲连电影学院的毕业证都没有,人也从来没有在媒体镜头前出现过。而且,两人的婚礼也极其低调,知道乔菲身份的人并不多。
盛海洲将这件事情的利弊解析,详细说给盛煜听,不过盛煜无论如何都不许,一定要将此时淡化处理。
为此,他不惜以抛售名下股份相要挟,逼着盛海洲罢手。
盛煜名下的股份,除了自己背地里收买的之外,还有母亲遗留下的一部分,算是个不小的股东。
若是他抛售股份,必将引起股市大乱,也会使得股东们对海洲集团猜疑纷纷——
当然,引起股份下跌,还只是小事情,万一有人趁机低价收购他手里的股份,那么海洲集团的最高控股人,恐怕就要换人了。
盛煜和这个父亲关系一直一般,他的话,既然能够说得出来,就一定能够做得到。
而且除此之外,盛夫人也没少劝谏盛海洲,不要把孩子给逼得太紧了——
当然,这么做的目的,是怕乔菲会狗急跳墙,把她的事情也给咬出来。
盛煜对此洞若观火,却懒得戳穿那个女人的阴谋。反正盛夫人也就那点本事,他用脑子随便猜猜,都能知道。
美人计虽然不光彩,但好歹送来的是个真美人,盛煜也就懒得计较。
盛海洲虽然心里怒焰滔天,可是为了自己的公司能够安稳,倒是真的不敢对乔菲怎么样了,只能听之任之。
再然后,盛煜为了弥补这个损失,跑到国外的分公司去呆了好几年,才重新回到了总部公司。
对于盛海洲来说,长子不如小儿子听话,但是却比小儿子更有才华,更能承担起他的公司——
要是他不做情种的话,是个大有可为的年轻人。
不过这个软肋,倒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真实。
盛煜不是有被虐倾向,只不过是不舍得让她去牢狱里面吃苦受罪罢了。
“好了”,盛煜推了下她的脑袋:“别愣着了,赶紧起来。”
乔菲被他催促,这才下意识的接替先前的动作,随即翻身下床,进了浴室里。简单洗了把脸,乔菲换上一条白色蕾丝裙子,陪着盛煜一起出门。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但是这样单独出来逛街吃饭的时候,却还是很少的——
少到乔菲有些别扭,站在他身边,仿佛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似的。反倒是盛煜,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拉着她大步朝前,像是去参加一场格外盛大的仪式一般。
两人在S市逛了一小天,到了傍晚,太阳落山时,盛煜才拉着她去了江边,那里停着一手渡轮。乘坐渡轮,刚好可以观赏到两岸的美景。
“这下好了,渡轮上就只有我们俩……”
盛煜坐在甲板上安置的藤编座椅上:“你可以把你的口罩墨镜还有帽子全部摘下来了,免得热得慌!”
S市的天气的确要比榕城人很多,而且发闷,乔伊也觉得自己头上都出了不少的汗。到了傍晚,温度降下来,江面上的小风一吹,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两岸灯火辉煌,光照耀在江面上,投下一片绚丽。嘈杂的声音像是近在耳边,又像是离自己很远。
乔菲逛了一天,人有些累,上臂交叉着枕在脑后,半躺在甲板上的藤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想到了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夏夜里也经常像这样,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仰起头来,一边听着保育员阿姨讲故事,一边看天上的星星。
那时候最经常听到的,就是牛郎织女的故事,小朋友们围着保育员阿姨,听得津津有味。
乔菲开始也喜欢听,后来才渐渐意识到不对:某人竟然趁女孩子洗澡的时候,偷拿了人家的衣服藏起来,这很不道德。
后来的盛煜也一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忽然用力抓着她的手,将她困在了自己身下,尽情索需着,让她不知所措。
在那件事情过去的许久之后,乔菲都有些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就这么被一个陌生人给侵犯了。
可是事情却并没有到此为止,她又被盛煜的人强行带去了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那时候,她猜想,估计是盛煜当初对她见色起意,比较突然,忘记了做措施。为了防止她怀上宝宝,以后借子上位,所以才在源头将这件事情彻底扼杀。
乔菲觉得自己非但没有得到该有的尊重,反而被人羞辱得体无完肤,对盛煜的恨意达到了顶峰:怎么会有这么混账的男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明明他们之前素未谋面,她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他!
越想越生气,气到肝儿颤,气到浑身发抖,所以盛夫人一找过来,她马上就答应了盛夫人的一切条件。然后天真的以为:他可以毁她的清白,她也可以毁他的事业!
没想到两两伤害之后,命运兜兜转转,又将他们给捆绑在一起——
命运可真是神奇的东西。
甲板上也静悄悄的,盛煜原本坐在她身旁,一边吃水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但后来,他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乔菲躺在那里,温度适宜,无人打扰,渐渐地有了些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方响起烟花爆裂的噼啪声。
她倏然睁眼,看到头顶上的有烟花在燃放。都是一个个的小亮点,倏然升空,在半空中瞬间炸裂开来,一片光华璀璨。
乔菲好久没看到烟花了,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这才赫然发现:甲板上亮起了许多的小彩灯,还有气球和彩带,以及玫瑰花。
身后有人叫她:“菲菲!”
乔菲回过头去,看到盛煜站在她身后,身形缓缓下移,单膝跪下来,双手却仍旧拖着一枚钻戒,温声问她:“菲菲,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是求婚!
他们现在是离婚状态,盛煜准备好了今天这一切,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无论求婚结果如何,他都觉得值得。
乔菲略微握紧拳头,指甲刺进了手掌心里,有些闷闷地疼。她仍旧有些不行似的,默默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还是痛——
不是梦,是真的,他是真的很认真,很有仪式感的在向她求婚!
像一部制作精良的偶像剧一样,他单膝跪了下去,她一脸怔忡,然后朝着她伸出了手去。
精致的钻石戒指,被套在了她柔弱无骨的无名指上,据说那里是连接着心脏的位置。
盛煜捧着她的小手,轻轻吻着,许久都不舍得松开。
她又嫁给他了,又要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和家人了。
“菲菲,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甚至上一次求婚的时候,都没有这样隆重而盛大。
盛煜是个比较务实的人,就连喜欢女人的方式,也是结婚给钱这种简单又粗暴的方式。偷偷布置了这样一个求婚现场,还是他在网络上找来的攻略。
身上的浪漫细胞不够多,不过不要紧,只要想给她,总是有人替他完成这件事儿的!
他的菲菲,终于又要回到他的身边了!
盛煜最近,是情场得意,商场也同样得意!
恒基集团的事情,已经在收网了。盛世在里面投入了大笔钱,到现在被彻底套牢,根本没法全身而退。
恒基的事情,一直都在研究着,的确是盛煜主张的没错,但是资金和技术一直没有到位,合同也没有正式签署。
所以如果盛煜反悔,除了需要他动动嘴皮子之外,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盛世却被坑惨了,消息传到了榕城公司总部去,惹得股东们议论纷纷:虽然盛总曾经有过这样的设想,但毕竟还没有落实到位。盛世这么急着收购大笔恒基集团的股票,怕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监听总部这边的动向吧?
恒基集团宣布破产,盛世之前投入的钱,彻底打了水漂。
苏瑜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一消息,就忍不住冷笑了下:烂泥扶不上墙,真是活该!
当初但凡肯听自己一句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就在盛夫人和盛煜焦头烂额时,盛煜已经带着乔菲,开开心心回到了榕城。
求婚成功,接下来,该是筹备婚礼了。
反正乔菲在娱乐圈的人设一直都是已婚生女,所以筹备婚礼这件事儿,倒不需要隐瞒,大大方方的办就好。
公司最近没有那么忙了,盛煜更多的时间,都呆在家里。
对他来说,家里永远都是一个极其温馨,又极其安全的所在,里面有他最心爱的女人,还有骨肉至亲的女儿,他可以尽情的去爱她们,不设防也不伪装。
天气好时,乔菲在南希放学的时间,开车去了小学门口,准备接女儿放学。
她出来得早,运气也好到爆,路上的车很少,一路可谓是畅行无阻。到了学校门口时,离放学还有段时间。
乔菲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随即推门下车,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坐坐,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
端起杯子来正准备喝时,有人从咖啡厅外面进来——
是盛夫人。
“乔小姐……”
盛夫人的行为举止和以前没什么分别,甚至面部表情,都维持得和以往一样温柔从容,仿佛当真没有看穿她的伎俩一样,走上来,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乔小姐越来越厉害了,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了你!”
搭上了自己名下的房产,结果却给盛世换来了一个陷阱——
盛夫人想到这里,只想将眼前的女人拽过来,给活活掐死!
没想到,多年时间过去,小白兔也变成小狐狸,会哄骗人了,竟然连盛夫人这个情场老手也给骗了过去。
乔菲淡淡笑了下,不温不火的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我也没有多聪明,是夫人太过于急躁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盛煜这个障碍,甚至不惜铤而走险,继而失去了判断力!
盛夫人不是蠢,只是太想得到,所以一时间乱了心智而已。
所以恒基集团一宣告破产,盛夫人顿时全都明白了:自己被骗了,跟盛世一样落入了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