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筝在背后整她!

而且,她这样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作为榕城白富美,唐氏集团的掌舵人,背后又有江驰和厉御风撑腰,她的底气十足,丝毫没有将自己这个小明星放在眼里。

仿佛大小姐肯屈尊纡贵来搞她,都是看得起她似的!

朱迪再好的性子,脸色也难免沉了下来:唐筝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照着她脸上打的。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温和地问:“请问,我是哪里得罪了唐小姐么?如果有的话,还请明示!”

“到底是哪里惹到了我,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

唐筝说完,轻笑了声:“如果你心里不清楚,只能说明你已经蠢得无可救药,我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简直是笑话!

厉北行身边从来不养闲人,朱迪若不是聪明绝顶,哪来的资本,能让厉北行力捧她呢?

之前她在苏黎世,游走于富商巨贾,名流政客之间的丰功伟绩,唐筝早已了然于心!

她看着朱迪的面孔,又说:“如果你执意装傻的话,我也不介意好好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今天的事情重演,那就远离我——也远离我身边的人!”

相对来讲,后一句才是重点!

无论厉御风还是江驰,她都不允许朱迪靠得太近。

朱迪还没等说话,朱迪的经纪人倒像是有些按捺不住了似的:“唐小姐,你这么说话,就有些过于霸道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谁喜欢和谁在一起,并不是别人能干涉的了的……”

“蓉姐!”

朱迪轻声制止了自己的经纪人,随即朝着唐筝道:“唐小姐,你一定是误会我和厉总了。我们只不过是旧相识,凑巧在酒吧里遇到了而已。”

唐筝微微笑:“是么?那你应该感到庆幸,幸好你今天在这里遇到了我,不然,今天的颁奖典礼,你可就参加不了了!”

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

对于一个高段位绿茶婊,不必说太多,也不必听她说太多,直接采取行动就好。

天已经黑了,月明星稀。

高档酒店的周围绿化极好,隔绝了都市里的喧嚣,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起来。

唐筝上了自己的车,沿着酒店门前的马路,一直朝前开过去。

身后有辆车子一直跟着自己,唐筝没有理会,直接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是一家颇具特色的日式小酒馆。

厉御风坐在自己的车子里,远远看着她进了小酒馆,这才下车朝着她的背影追了过去。

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会员制酒馆,不是熟人是不会放进来的。

厉御风五年没有涉足榕城了,而这家小酒馆是两年前开的,厉御风怎么可能会有会员卡?

他站在小酒馆门外,看着里面星星点点的灯光,忍不住摇头笑笑:她可真聪明,夜晚买醉,都知道找个要会员的地方。

没有闲杂人等进去打扰,遇到坏人的几率也大大降低。

厉御风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时,听到一个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男声:“多年不见,厉总除了强取豪夺之外,又新添了个跟踪的毛病!”

身后,江驰已经推门下车,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他。

厉御风从会场里出来之后,他也就随之出来了,一直跟着他到这里。

他眯了眯眼:“江先生怎么也在这儿?”

江驰的行为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挑衅,不过厉御风倒并没有觉得很生气,只是淡淡笑了下:“还有,拧着喜欢跟踪人的毛病,是最近新添的,还是早已有之?”

“这也算不上是毛病”,江驰笑笑,说:“筝筝闹脾气,我有点不放心她,所以就跟了出来。我这——仿佛也算不上是跟踪吧?”

厉御风噢了声,笑着问:“她因为什么闹脾气?”

“无非就是情侣之间,话不投机罢了!”

江驰轻描淡写地说,又道:“不过,厉总现在——仿佛没资格跟着她了!”

厉御风听了,略微挑眉:“我没资格?那谁有资格?你么?”

搞笑,五年时间都没能将唐筝追到手——

一个废物点心,怎么好意思跑到自己跟前耀武扬威宣誓主权?

江驰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却还是勾唇而笑:“是我把她惹生气的,所以我的确有责任把她哄开心!”

厉御风点一点头:“你的确把她惹生气了,要不是你,朱迪也不会成为我的绯闻女友——这件事儿,的确是你的责任!”

江驰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你说什么?”

“既然你喜欢装傻,那我也就不白费唾沫了!”

说完,厉御风抬步上了自己的车子,用力关上了车门。

朱迪的事儿,厉御风在事后反复想了想,被人偷拍是很正常的,但是能被推到娱乐榜第一名,被广泛讨论,以及后续朱迪的那些通告,就有些不正常了。

厉北行现在的心思都在纪雅希和他女儿身上,而且,他巴不得自己醉卧美人膝,一辈子呆在榕城乐不思蜀,所以他也不会选择离间他和筝筝。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江驰了!

他在娱乐圈里呆久了,再加上通力集团的背景,关系复杂,对娱乐圈中的种种门道也门儿清。

利用朱迪来离间自己和筝筝,江驰有能力,也有动机!

除了他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厉御风关上车门,隔绝了窗外的风声。

车厢内安安静静的,他坐在那里,忽然发觉,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该给她自由的时候没有给,不该给的时候又乱给,搞得两个人的心都乱了套!

江驰已经离开了,厉御风仍旧坐在车子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拿着手机回复工作邮件。

凌晨一点多钟时,小酒馆的门从里面被推开,唐筝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本来只是信马由缰地开到这里,没打算多喝的。可是进去之后,酒一杯杯下肚,就有些多了。

酒后有些头疼,走路也有些摇摇晃晃的。好在车子停得并不远,司机站在车边等着她:“唐小姐……”

一边说,一边伸手帮她打开了后排座位的门。

她低头,正准备上车,车门却突然被后面的一股大力给重新关上了。

唐筝有些错愕地转过身去,一眼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正在冲她微微笑着:“深夜酗酒,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唐筝睁大眼睛看着他,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喝醉酒,眼花了,用力晃了晃头,眼前看到的还是他!

酒劲儿一上来,人的言行举止也就不有的人自己!

她冲着他嘿嘿笑了:“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我自己选的吗——”

说话间,她甚至有些放肆地用力伸手推他:“你来干什么?我有叫你来吗?我有选择你吗?你个神经病,我都还没有选好呢……”

然而,伸出去的手一直没有收回来,而是被厉御风狠狠握住。

他攥着她的手腕,就势一拖,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来。他一手搂着她的腰肢,另只手轻轻抚着她的面孔,轻声笑道:“我不想等你做出选择了!”

说着,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上去。

让她选择——

再让她选择,恐怕马上就要出事儿了!

这次,厉御风还是想替她做出选择。

他凑上去吻她,她不肯给他亲,被迫仰起脸来。他只能吻着她修长嫩白的颈项,她怕痒,被他吻得咯咯笑了起来,脚上有些不稳,人也像是失重似的向后栽倒。

倒没有摔到地上,只是半边身子都躺在了车头上。厉御风的手臂固执地横在她的腰上,他也弯身下来,屈就着吻她的下巴和颈项。

司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唐筝又闻到了熟悉的冥府之路的味道。

她越过厉御风的头顶,看到了蓝黑色的天幕上,月亮又大又圆,星星闪耀着灿烂的光芒,像是不小心打翻了珠宝盒,洒在地毯上的钻石。

有人抱着她,亲吻着她,她想,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吧!

梦很长,很美妙,但也终究会有醒过来的时候。

唐筝翻了个身,伸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宿醉之后的头疼,简直要人命——

而更要命的,是她从这头疼之中,嗅到了另一种东西。

唐筝倏然睁眼,头顶是莫兰迪色调的天花板,不是她自己的房间,就连身上盖的,身底下铺的,都不是自己的粉色小床单。

怎么回事?

唐筝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起得太猛,都有些昏沉沉的。

她伸手轻轻按揉着,思维渐渐复苏的时候,人也一点点意识到:看起来很像是梦的场景,其实并不是梦。

她喝醉了酒,心智迷乱,做出了违背本心的事情!

该死,就不应该喝那么多的!

唐筝有些懊恼地坐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银灰色男款缎面睡袍——

她认识这件睡袍,是厉御风很喜欢的款式。

卧室里空无一人,唐筝在床上呆坐了会儿,起身下地。

没有拖鞋,她也就懒得穿了,赤脚踩着地板走到窗边,拉开了遮光帘。

嫣园的景致极好,草坪绿化修剪得井井有条。之前漫步在草坪上的鸵鸟可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新栽种的向日葵,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新的秋千架子。

天已经大亮了,明媚天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唐筝的脸上。

她眯了眯眼,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快十年了。

那时候她还在坐牢,穿着囚服,剪着短发,看起来呆呆笨笨的——

其实现在,唐筝已经很少去回忆那时候的自己了。

她已经给自己洗脱了冤屈,让苏婉仪坐了牢。顾平川躺在医院里,像一个活死人一样,顾绵绵也成了寂寂无名之辈——

而她却拿回了自己的全部家产,有了孩子,有了事业,活成了好多人想要的样子。

那个被陷害入狱,备受折磨的傻丫头,好像跟她已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久远得像是她的前世一样!

身后,房门被推开。

起初声音很轻,微不可闻,带着小心翼翼的体贴。

及至看到了站在窗边的人,厉御风才笑了笑:“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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