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筝被他扔到了床上。

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再如何,心里也像是有些底气似的,轻易不会乱了阵脚。

厉御风将她压在床上,仍旧固执的将她的唇瓣噙在口中,另只手已经向下摸索过去。

她身上的睡衣是一件米白色的软绸睡袍,长度刚好到膝盖。他用力抓着她的睡袍下摆,焦躁的撕扯。撕扯不开,索性用力向上一撩。

唐筝浑身都战栗起来,呼吸被厉御风掠夺,曼妙的身条,仿佛被男人拧成了麻花,骨头都要断掉了似的。

厉御风的手冷得像是一把铁钳,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向着纵深处狠狠吮吻着。

唐筝的不耐烦,甚至是厌恶,在此刻都派不上用场——

她没有主动权!

厉御风抱着她柔软的娇躯,有些喘息起来:“所以——给你两条路:要么你和江驰一起毁灭,要么你和我去瑞士,我放过江驰……”

不用问,也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她或许不在乎自己,但是她不可能不在乎江驰。

白月光永远都是白月光,是她心里最最不能触犯的所在。

唐筝咬着唇,沉默。

厉御风反而咧嘴笑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就知道筝筝是聪明人,肯定知道该怎么选的!”

说完,缓缓支撑起身子,离开了她,轻车熟路的到她卧室里去洗澡。

心中有些烦躁,用冷水浇了半天,那种滞闷的感觉仍旧没有散去。

他有些懊恼,伸手抓起她的沐浴露,本能的想忘地上砸。最终却还是克制住了,扔回到原处。

之后,他擦干身上,穿上衣服出去。

卧室里空无一人,床榻还乱糟糟的。她的那件睡袍落在了地上,上面还有两道口子,是被他不小心撕破的。

厉御风转身下楼时,保姆罗嫂正在厨房里做饭,唐筝已经换了身衣服,正在沙发上坐着,出神。

他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来,说:“公司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等我把这边的事情整理出个头绪来,立刻带你回瑞士!”

说着,他伸手搂过她的肩膀:“我祖父的寿辰快到了,之前你不是答应我,要一起去给他老人家贺寿,甚至还买好了寿礼吗?”

唐筝淡笑了声:“你仿佛永远都这么自信,觉得自己可以掌握一切,谁都不能够忤逆……”

说着,她拨开他的手,拿起一把水果刀,又从果盘里拿出一枚梨子来,缓缓削着:“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我当成傀儡一样摆布。厉御风,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之前对你的那些感恩之情,全都消耗殆尽!”

如果当真那样的话,唐筝也不确定自己能够做出什么狠绝的事情。

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会被男人的几句话就迷得神魂颠倒。

她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想生活得体面又自由——

可是这些东西,已经被厉御风给摧毁得不剩什么了:唐氏岌岌可危,她成了人人喊打的不孝女,连面对股东的勇气都没有。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起了五年前:蒙受不白之冤,锒铛入狱,声名狼藉,家产全都成了父亲的囊中之物!

五年后,和五年前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五年前她被迫走进的,是榕城女子监狱。

而五年后,她被厉御风画地为牢。

曾经的救赎与倚靠,翻脸变成了她的禁锢和枷锁。

但是这次,再也没有人从天而降,来帮助她了,她只能自己帮助自己!

“我不想去瑞士生活!”

唐筝继续低头削着自己的梨,声音很轻的说道:“我也不想和你结婚,更不想将自己的余生和你绑定在一起!”

不然,她会觉得自己移情别恋,水性杨花,背叛了江驰,是一个很不堪的女人。

厉御风的手重新放到了她的肩膀上,意味深长的道:“筝筝,这世上的人,几乎没有人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生活,只能选择一种对自己相对有利的生活方式——你和我皆是如此!”

唐筝摇头:“我原本可以的!”

如果不是厉御风从中作梗,她一定会在唐氏,在榕城如鱼得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曾经他是怎样成就她的,现在就怎样毁掉了她!

她的前途,她的自由,全都没有了!

厉御风沉默下来,随即轻笑了声,语气里也染上了几分刻薄:“那你应该反思一下你自己,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抬起头,厉御风刚好也在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是你忘不掉江驰,所以才逼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果可以,他真的宁愿和她一起,在榕城生活一辈子。

哪怕是做唐家的赘婿,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谁让他爱她,舍不得离开她呢?

他可以容忍她的一切,除了江驰!

是她自己,没办法忘掉江驰,还理直气壮的在他面前招摇。

今天的一切,就是她自找的,她活该!

“筝筝,太过于固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厉御风说完,站起身来:“好了,过来吃饭吧!”

言语间,仿佛这里是他的家,而唐筝才是那个闯入者。

唐筝换了个姿势,握住自己的水果刀,随即站起身,迅速朝着他的肩膀上刺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疼痛,逼得厉御风倒吸一口凉气,向后踉跄着退了一步,眼神里都是错愕和不可思议,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的人。

怎么会这样?

筝筝怎么敢?怎么忍心?

“这是你对我苦苦相逼的代价!”

唐筝说着,向前走进一步,伸手拨弄了一下水果刀的刀柄。

男人的神色为之一颤,他固然很能忍疼,可也并非金刚不坏之躯。水果刀骤然刺进来,剧痛已然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又说:“你可以强行带我去瑞士,但是这次这一刀,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你最好有所准备!”

罗嫂刚好在这时候从厨房里出来,一看到厉御风肩上插着刀,顿时大惊失色:“哎呀,厉先生这是怎么了,快送医院……”

话音未落,厉御风已经低声吼道:“滚出去!滚!”

罗嫂吓得没敢动,他索性抓起茶几上的咖啡杯,用力朝她砸过去,越发加重了语气:“快滚!”

咖啡杯在罗嫂脚下碎裂开来,碎瓷片乱飞。

罗嫂被吓坏了,略带哀求的眼神看了眼唐筝,随即很快进了保姆间。

厉御风也随之跌坐在沙发上,余光瞥见唐筝拿起茶几上的座机电话,正在拨号。他立即挣扎着起身,奋力夺过她的电话,往墙上用力一砸。

因为剧痛,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厉御风的脸色惨白,却仍旧挣扎着命令道:“你不许打电话!”

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打给了自己的私人医生。

鬼知道她会给哪路牛鬼蛇神打电话?

万一她想不开,给警察打电话自首,那厉御风就不能如期带她去瑞士了——

这种事儿,唐筝不是做不出来!

只要不和他去瑞士,能拖一天是一天,甚至坐牢都在所不惜。

厉御风看着她,呵呵冷笑起来:小狐狸,算盘倒是打得响!

“你想要锁定我的下半生,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唐筝冷冷道:“下次的话,可能下刀的地方,就不是肩膀了!”

厉御风用力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嘴角上扬,噙着一丝笑:“筝筝,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唐筝愣住:“什么话?”

实在想不通,这个男人在肩膀上插着一把水果刀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和她打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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