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了一番,萧芸芸还是觉得,穆司爵真的会打晕她。

原因很简单——穆司爵是人尽皆知的言出必行。

而且,敲晕一个人对穆司爵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事。

想到这里,萧芸芸弱弱的举起手,“穆老大。”

穆司爵削薄的双唇蹦出一个字,“说!”

萧芸芸请求道,“这一棍,可不可以留到明天再敲啊?”

穆司爵看了萧芸芸一眼,有几分好奇,“为什么?”

“我怕我等到明天,越川还是醒不过来。”萧芸芸的声音低下去,“你敲我一棍,我就会感觉到疼,越川一心疼,他说不定就跳起来了。到时候他找你算账的话,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你让着他一点啊。”

穆司爵这才明白,萧芸芸是担心沈越川。

他不擅长安慰人,但眼下这种情况下,他似乎应该安慰萧芸芸。

穆司爵用尽全力,挤出一句,“季青说了,治疗很顺利,现在,我们只需要等越川醒过来。”

萧芸芸低低的“嗯”了声,声音里隐约透着哭腔。

穆司爵犹豫了几秒,还是伸出手,摸了摸萧芸芸的头,“别哭。”

萧芸芸也不想在穆司爵面前哭,抹了抹眼睛,挤出一抹倔强的微笑,“我才不会哭呢!”

穆司爵收回手,端详了萧芸芸片刻,一副放弃的样子,“算了,你还是哭吧。”

“……”萧芸芸无语,“穆老大,不带你这样的,你到底是想让我哭,还是想让我笑?”

“本来是想让你笑的。”穆司爵话锋一转,“可是,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

一股怒气在萧芸芸心中炸开,她的脑海又飘过无数条弹幕——

穆老大真是耿直的毒舌boy,活该被佑宁抛弃!

什么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她哭的时候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好吗!

穆司爵看透了萧芸芸一般,冷不防蹦出一句,“如果你想骂我,可以骂出来。”

萧芸芸下意识地摇头,“我不敢,我在心里默默的骂就好。”

小丫头果然在骂人啊。

穆司爵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模样帅气又惬意。

萧芸芸看着穆司爵,有那么几个瞬间,彻底看痴了。

笑起来的穆司爵,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佑宁怎么舍得抛弃他?

过了片刻,穆司爵不紧不慢的出声,“越川会醒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萧芸芸歪了歪脑袋,“不要告诉我,你的副业是算命。”

穆司爵说;“我的副业是开公司。”

“酷!”萧芸芸瞪了瞪眼睛,“那你的主业是什么?”

穆司爵云淡风轻的样子:“算命。”

萧芸芸“噗嗤”一声笑了,双手奉上两个膝盖,“我服了。”

小丫头破涕为笑,穆司爵整个人也轻松下来,在病房外的沙发上坐下,说:“我会呆在这儿,你去睡一会,醒了再过来陪越川。”

萧芸芸摇摇头,“我睡不着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她知道,穆司爵这个人其实不喜欢讲话的,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只是想逗她开心。

她的心情,也确实比刚才好多了。

穆司爵轻描淡写,“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答应过沈越川,在沈越川无能为力的时候,代替他照顾萧芸芸。

现在,沈越川昏睡不醒,正是他应该出力的时候。

当然,越川醒过来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萧芸芸心里暖暖的。

对人冷血无情的穆司爵对她这么好,她想不暖都不行!

有那么一个瞬间,萧芸芸差点把他们调查许佑宁的事情说出来,想给穆司爵一个惊喜。

可是,陆薄言说得对。

穆司爵已经相信许佑宁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也相信许佑宁真的把他当仇人。

他对许佑宁,已经失望透顶了,甚至不想再听见许佑宁的名字。

她突然跟穆司爵提起许佑宁,会被他暴力地拧断手吧?

萧芸芸的脑海中响起“喀嚓”一声,她浑身一颤,彻底打消了爆料的念头。

没多久,萧芸芸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走廊上暖气充足,萧芸芸不至于冷到,穆司爵想了想,还是叫人送一张毯子过来。

手下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就送过来一张羊绒毯,还有穆司爵的趣÷阁记本电脑。

萧芸芸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感觉是脖子有些酸痛,转瞬想到沈越川,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猛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两人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保暖羊绒毯。

关键是,她睡在走廊上。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来一抹灰蒙蒙的光,看样子,似乎是清晨了。

萧芸芸回过神来,听见敲击键盘的“噼啪”声,循声看过去,是穆司爵。

她信誓旦旦的说要陪着沈越川,结果却不小心睡着了。

所以,反倒是穆司爵陪了沈越川一个晚上?

萧芸芸拿开羊绒毯起身,走到探视窗口前,沈越川还没醒。

沈越川的样子和平时无异,他不是穿着病号服和带着氧气罩的话,她几乎要怀疑他只是睡着了,并没有生病。

看了一会,萧芸芸折返回来,裹着毯子坐到沙发上,看向穆司爵,“穆老大,你一个晚上没有睡吗?”

穆司爵合上趣÷阁记本电脑,“有点工作,刚忙完。”

他熬了一夜,眉宇间有一抹淡淡的倦色,却被他英俊的五官演绎融合得极好,让他看起来只是多了一种疲倦颓废的迷人。

萧芸芸狠狠的“靠”了一声,“不公平。”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她熬了一夜脸色之后,脸色变得像鬼,穆司爵熬了一夜反而更帅了?

“你睡了一个晚上,还不公平?”穆司爵夹着电脑站起身,“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先回去。越川醒过来后,你哭完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完,穆司爵迈着长腿往电梯口走去。

萧芸芸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穆司爵是吐槽她爱哭呢。

她把羊毛毯卷起来,用力地砸向穆司爵,“我才不会哭呢!”

几乎是同一时间,电梯门滑开,穆司爵迈进电梯,毛毯堪堪从他的背后掠过去。

萧芸芸跑过去把毛毯捡回来,又跑到探视窗口前,跟昏睡的沈越川抱怨,“你干嘛拜托穆老大照顾我啊?除了佑宁,你觉得他还会照顾第二个女人吗?”

“……”沈越川没有回答。

萧芸芸轻轻拍了拍探视窗口,近乎任性的命令道:“你快点醒过来,我要你照顾我!”

“……”沈越川没有反应。

萧芸芸假装成一点都不失望的样子,挤出一抹笑,“你还想再睡一会啊。没关系,我回去洗个澡,吃完早餐再过来找你。”

活了二十几年,这是萧芸芸洗澡吃早餐最匆忙的一次,一结束,她立刻又跑到监护病房。

护士过来替沈越川挂点滴,看见萧芸芸,提醒她:“萧小姐,家属每天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你可以进去的。”

萧芸芸脸上一喜,“好!”

她正要跟着护士进去,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脚步蓦地顿住,转身跑回套房,用最快的速度化了个淡妆。

昨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她的脸色很差,万一进去后沈越川刚好醒了,一定会被她的样子吓晕。..

再回到监护病房的时候,萧芸芸整个人精神了很多,她坐在床边,抓着沈越川的手,默默陪在沈越川身边。

护士见状,默默的退出去了。

萧芸芸拉起沈越川的手,贴上她的脸颊,说:“我只有半个小时,你再不醒过来的话,我就只能出去外面看你了,拜托你,快点醒过来。”

“……”

药水通过静脉输液管一点一滴地进|入沈越川的血管,尽管室内有暖气,沈越川的手却还是冰冰凉凉的,脸色更是白得像被人抽干了血。

每一次治疗后,沈越川都是这种状态。

萧芸芸已经见过很多次,却还是无法习以为常,无法不感到心疼。

她用捂住沈越川的手,想用这种方法给沈越川温暖。

事实证明,这样做,只是一场徒劳。

沈越川的手没有暖起来,也没有醒过来,萧芸芸只能近乎贪恋的看着他的脸。

萧芸芸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感觉到沈越川的温度。

没过多久,护士进来提醒,“萧小姐,半个小时到了,你要出去了。”

萧芸芸心里一刺,下意识地把沈越川的手抓的更紧,说:“我要出去了,你要是累的话,再睡一会,但是不能睡太久啊,我会生气的!”

她缓缓松开沈越川的手,最后放回被窝里,最后要把手收回来的收回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是沈越川,他醒了!

狂喜像一股激流击中萧芸芸,恍惚间,她只觉得有什么不停地在心底盛开,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越川!”

沈越川缓缓睁开眼睛,摘了氧气罩,无奈的看着萧芸芸,“傻瓜,我都听见了。”

萧芸芸听不见沈越川在说什么,她只知道,沈越川醒了,代表着他又熬过了一关。

萧芸芸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声音都在发颤,“越川,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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