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到极点饥不择食……
许佑宁才明白她刚才说错话了,穆司爵这是赤果果的报复!
不过,两餐饭而已,做就做!反正她做得不好吃!
……
下午,穆司爵睡着了,许佑宁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头,想拿手机联系康瑞城。
穆司爵要沉了康瑞城的货,她不能知而不报。
因为她的错误消息,康瑞城丢了和墨西哥佬合作的机会,今天晚上要是再损失一趣÷阁,她接下来的日子,康瑞城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拉开抽屉,还没找到手机在哪里,许佑宁的手突然被攥住。
这熟悉的力道和感觉,不用看许佑宁也知道是穆司爵。望过去,果然——穆司爵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深邃莫测的目光钉在她身上:“你要找什么?”
许佑宁心里“咯噔”了一声,但转而一想:手机是她的,她拿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心虚?!
许姑娘底气十足的撩了撩头发:“找我的手机!”特意重重强调了“我的”二字。
穆司爵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然后轻飘飘的锁上抽屉,拔了钥匙扔出窗外。
许佑宁瞪了瞪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奓毛了:“穆司爵,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锁起来?!”
“你归我管,你的东西当然也归我管。”穆司爵似乎完全不觉得过分或者不妥,若无其事的问,“怎么,你有意见?”
“废话!我要用手机!”许佑宁抓狂状,“不知道现代人离开手机会很没有安全感吗!”
穆司爵把自己的手机抛给许佑宁:“没有密码,你可以随便用。”
“……”许佑宁傻眼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怎么可能敢用穆司爵的手机联系康瑞城?
穆司爵俨然是一副大发善心的表情,许佑宁僵硬的笑了笑:“七哥,我需要向你道谢吗?”
“当然。”穆司爵煞有介事的样子,“用你的话来说,我的手机甩你那台破机子半条街。”
言下之意,他给许佑宁提供了更好的使用体验,许佑宁向他道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
许佑宁咬着牙用力的深呼吸,纾解胸腔里的郁结,这才硬生生忍住了把手机砸向穆司爵的冲动。
从G市漂洋过海来看穆司爵,根本就是一个从头发根错到脚趾头的决定!
穆司爵受伤是他的事,伤口又不会平白无故的跑到她身上去,她着急忙慌个什么劲啊?
明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穆司爵就能花样百出的虐得她后悔生而为人,她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
许佑宁扭过头拒绝看穆司爵:“我明天就回G市!”
“许佑宁,你当我是谁?想见就来,不想见随时可以走?”穆司爵的语里透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许佑宁偏偏不是容易服软的主,重重的“嘁!”了声表示不屑:“我有人身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
穆司爵也不生气,玩味的勾起唇角:“尽管试试看。”
“老子信了你的邪!试就试!”
许佑宁起身就冲出病房,几乎是同一时间,穆司爵拿起挂在床头墙壁上的电话,联系守在外面的小杰。
许佑宁气势汹汹的穿过会客厅推开病房大门,立即有两个人伸手拦住她:“许小姐,七哥说你还不能走。”
“他说不能就不能?”许佑宁的每个字都夹带着熊熊怒火,话音一落就直接跟拦着她的人动起了手。..
她虽然是跆拳道黑带高手,但这几个男人也是近身搏击的好手,加上他们常年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有着丰富的搏击经验,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擒住了。
两个年轻人十分为难的说:“许小姐,你还是回去吧,七哥的脾气……你应该比我们清楚的。”
“这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有脾气吗?!”
许佑宁挣扎,两个年轻人为了不弄疼她,也只敢轻轻钳制着她,但还是一个不注意扯开了她右手上那道长长的伤口,她皱了皱眉,来不及呼痛,鲜血已经直往外冒。
小杰立即喝止同伴,半强迫的把许佑宁送回病房:“七哥,许小姐回来了。”
穆司爵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许佑宁被押回来了,放下水杯,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去,第一眼就注意到许佑宁手背上刺目的鲜红,神色瞬间冷下去:“怎么回事?”
小杰头皮发紧:“刚才杰森他们和许小姐动手了,许小姐手上本来就有伤口,小杰他们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去叫医生!”
不等小杰出去,穆司爵已经扯下床头上的电话接到医生办公室了,小杰的头皮愈发僵硬:“七哥……”
穆司爵一个冷冷的眼风扫过去:“还杵着?需要我跟你重复一遍规矩?”
小杰一咬牙,“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走出病房,指了指刚才和许佑宁动手的两人:“你们,下去跑二十公里。”
杰森咋舌:“至于吗?那个许小姐是什么人啊?七哥为了她罚我们?!”
“你是不是打游戏的时候打到脑袋了?”小杰鄙视了杰森一眼,“七哥受伤这种应该保密的事情,许小姐不但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还能从国内赶过来,这还不够说明她是什么身份?”
杰森恍然大悟,只怪自己不够醒目,认命的下楼跑圈去了。
病房内,空气中有一抹别扭的僵硬。
许佑宁气呼呼的杵在原地,穆司爵神色冷冷的盯着她,命令道:“过来!”
许佑宁连看都懒得看穆司爵一眼,慢腾腾的挪到病床边,突然感觉右手被小心的托住,那道冒着血的伤口被不轻不重的按住了。
她所有的愤怒瞬间破功,错愕的看着穆司爵骨节分明的手,不想承认心上那抹一闪而过的异样感觉。
她受过很多次伤,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把伤口处理好,就算严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也只是一个人呆在病房里等痊愈。
从来不会有人捂着她的伤口,为她止血。
如今穆司爵这样做了,她却感觉……她不配穆司爵这样对待。
理智告诉许佑宁应该抽回手。
情感上,她却贪婪的想要多享受一秒这种被疼惜的感觉。哪怕这种“被疼惜”也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她臣服于大脑最深处的渴|望。
半分钟后,说着西班牙语的医生和护士推开门走进来,让许佑宁坐到沙发上。
许佑宁下意识的看了穆司爵一眼,他已经松开她的手,又是那副不悦的表情:“没听见医生的话?坐到沙发上去!”
医生的动作十分利落,没几分钟就重新包扎好了许佑宁的伤口,叮嘱她这几天不要让伤口碰水,然后离开病房。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许佑宁微微心动,要不……跟着医生溜出去算了?
但想到门外那几个健壮善战的年轻人,许佑宁觉得她想想就好了。
“现在外面不安全。”穆司爵看透了许佑宁的心思一般,冷不防出声,“不要乱跑。”
许佑宁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外面有康瑞城的人?”说着扬起一抹洋洋自得的笑,“穆司爵,你担心我啊。”
穆司爵冷嗤了一声:“你最好不要给我添任何麻烦,如果你被康瑞城的人抓了……”
“你会去救我吗?”许佑宁打断穆司爵,忽闪忽闪的杏眸里满是对答案的期待。
“……”
“……”
“你觉得呢?”
穆司爵没有说不会,但他语气中的那抹轻蔑,许佑宁听得清楚分明,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和不自量力。
瞬间,许佑宁的心就像被泡进了冰水里,一寸一寸的变凉。
她强装出大方潇洒的样子,避重就轻的答道:“我呆在这里,不会被康瑞城的人抓走的!”
穆司爵没再说什么,也不再管许佑宁,用电脑处理着公司里一些比较紧急的事情。
许佑宁一口一口的把所有的失落咽回去,躺到沙发上。
不能用手机,也不能出去,她根本无法通知康瑞城他的货会出事。
可是,她竟然不着急,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这样一来,就算日后康瑞城追究,她也有充足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康瑞城的很多生意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白”这样东西,她从来都看不惯。
她很清楚这种东西对人体的危害,让这些东西沉入海底也好,少害几个人。
说起来,她最佩服穆司爵的,就是他不沾白。
穆司爵这个人说一不二,专横冷酷,随随便便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可他从来不碰白,不管他有多少便利的渠道,不管这东西可以带来多大利润。
“穆司爵,你看过《人鬼情未了》吗?”许佑宁突然出声。
穆司爵的视线并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只是问:“那是什么?”
“一部爱情电影。”许佑宁说,“电影里说,像男主人那样的好人死后会上天堂,而恶人死后,会被从地下冒出来的恶灵拖进地狱。”
穆司爵不以为然的一勾唇角:“你想说我死后会下地狱?”
“不,正好相反。”许佑宁望着天花板傻笑,“我觉得你可以上天堂。”
“……”
许佑宁接着说:“你吧,虽然不是正派人士,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徒。而且我听说,阿光手下一个兄弟的妈妈病了,是你出钱治好了老太太的病。你其实是个好人,天使会来接你上天堂的。”
穆司爵居然听完了许佑宁的胡言乱语,还饶有兴趣的问:“你呢?”
许佑宁杏眸里的光华突然一暗。
她啊,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帮康瑞城办了那么多事,会被恶灵拖入地狱的吧?
但那都是死后的事了,现在她还活着,来个美好的幻想不犯法。
许佑宁一本正经的说:“我抱着你的大腿,应该也能上天堂。七哥,到时候你不要一脚踹开我啊。”
接下来,许佑宁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穆司爵边处理事情边听,到了后面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偶尔含糊的“嗯”一声当做回应。
许佑宁也不在乎穆司爵冷淡或者热情,自顾自的说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病房突然安静下去,穆司爵望向沙发——果然,许佑宁抱着一个枕头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拿了张毯子下床,手一扬,动作看似随意,毯子却实实在在的盖到了许佑宁身上。
许佑宁抓着毯子翻了个身,睡得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