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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夜引路,过府登门时,无功而返的净空禅师正坐厅堂,兰若琪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世外高僧,眉宇间自有一股庄严肃穆的沉静气度,见面第一时间,殷沧海已觉这位禅师定非凡品,而净空法师看到红夜,则于微微震惊中霍然起身,双手合十行佛门礼。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气宇非凡啊。”

红夜不明白:“施主?什么叫施主?”

兰若琪露出一抹多日难得的笑容,格外亲热的揽过她为禅师介shào。当听说这就是那传闻里采得美玉,并为圣像开光的玉儿,净空禅师惊叹无以复加:“果然呐!一睹麒麟朝圣,老纳已不忍自愧污浊,如今得见玉儿施主,实乃三生有幸,老纳之福。”

红夜挠挠头,被这些酸溜溜的礼节弄得茫然,哎呀,不管这些了,她拉过殷沧海连忙说:“阿琪,对付当官的人,沧海或许会有办法,他是来帮你的。”

听得介shào

,兰若琪露出一丝惊讶,是,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人眉宇间尽显英气,虽年纪轻轻,却似经lì

过不少事情。

“殷兄盛情,兰若先行谢过。”

*************

奉龙镖局

听说救命少侠并未远走,反有意出手相助眼前困局,接了玉卿侯府的帖子,龙四爷连忙携女匆匆上门。重新打扮整齐的龙芊芊,再看到救命恩人迎面即是一拜。

“殷少侠,芊芊还未曾好好谢过你,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龙四爷哈哈笑说:“想不到殷义士竟和玉儿是旧识,正所谓无事不巧,实乃缘分。”

他被左一声‘少侠’右一声‘义士’弄得头疼。叹息道:“殷沧海!叫名字就行,用不着这么啰嗦。”

所有当事相关者聚齐,听过前因后果了解详细,殷沧海风凉调侃:“是啊,卿本无罪,怀壁其罪。错就错在麒麟朝圣这个名头,刚好应了新帝登基周年庆的景儿。敬献至宝,以保前途,说起来,这苏太守拍马屁的水准,倒还不俗。”

净空禅师露出一抹苦笑:“兰若施主苦劝老纳出山时,老纳就曾有言,只怕走这一趟也是白费功夫。苏施主本就不是佛门清净之辈,平日听劝言,也只因无关痛痒,听一听还算为自己积些福寿。但若论到关乎仕途的前程大事,再想凭老纳劝诫实乃空谈。日前府衙一叙,客气归客气,尊礼归尊礼,但若求放人,却只道等奸商欺诈案情查明,自有公断。”

殷沧海听得一笑:“打起官腔,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余地。”

龙芊芊一直在安静的听着,眼睛一刻未从他身上挪开:“殷少……呃,殷大哥,你好像很了解官场,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殷沧海看看她,想了想说:“绑架你的人是昆仑派,凭这一点,或许……让苏太守打消夺玉的念头,未必没有可能。”

龙四爷一愣:“哦?那昆仑派与苏太守……”

殷沧海说:“他们之间有何渊源我不知dào

,但凭昆仑派一贯的作风,他们肯乐于出手协作,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心思。”

龙四爷皱眉沉吟:“是啊,江湖门派,一贯轻易不与官府相交,这其中必有缘故。”

兰若琪明白了:“殷兄的意思该不是说,那些昆仑道人,也是为了麒麟朝圣而来吧?”

殷沧海点点头:“虽不敢肯定,但极有可能。所以我才说,此事并非没有回旋余地,因为那苏太守即使得到玉像,想平安送进京师,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再等路上生出意wài

,落得人财两空,而昆仑派的人不管怎么做,届时都一定不会留下证据,让他有机会把罪名扣到自己头上。到时他们得利是渔翁,苏太守岂非反要落个有苦说不出?”

兰若琪的眼中浮现希望之光,红夜却听糊涂了:“你们说的昆仑派是什么呀?”

殷沧海告sù

她:“是出自昆仑山,立足道观的江湖门派,昆仑派中人虽是出家道士,却臭名昭著,无恶不敢为。”

龙芊芊愤然接口:“没错没错,那些穿道袍的衣冠禽兽,根本不是人!”

红夜还是不太明白:“他们的名声一直很坏?”

龙四爷说:“昆仑派远处西域,从不履中土,一直也不大为中原武林所知。传说后来出了个百年不遇号称“琴剑棋”三绝的“昆仑三圣”何太冲,挑zhàn

少林,才一战成名。昆仑派自诩名门正派,弟子有男有女,虽信奉道教,但弟子允许婚配,不禁情欲,不禁荤食。一直以来,他们总想在中原武林呼风唤雨,隐隐有与少林、武当、峨嵋相抗衡之意。其最大的特点,一是野心,二就是狠毒。即使同门间也互不信任,相互倾轧代代无止息。”

殷沧海悠然接口:“武道中人都听过这样的故事:据说百年前的昆仑掌门璇玑子,便是这样一个野心狠辣的代表。为保地位稳固,他一生最想除掉的人就是两个师弟。青莲子和玉衡子,只因顾忌二人也是身怀绝技,才迟迟未敢下手。而这两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为达目的各怀鬼胎,相互利用,无非也是觊觎掌门之位而不得。”

龙芊芊抢着说:“对对对,我也听过,据说昆仑派自古传承的门风,就是猜忌心极重,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弟子。江湖人人皆知的故事,都说百多年前昆仑派道观中一个在厨房做杂役,又瞎又哑又丑的老人,其实正是璇玑子、青莲子、玉衡子三人的师父——叹息老人。昔日作掌门时,也同样是为人冷酷,对待弟子刻薄寡恩,因而遭到三个徒弟忌恨。叹息老人在位时,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于是为牵制三弟子的力量,特意将昆仑四绝技中的三项分别传给三人,却把第四项留而不传。三弟子中,表面温和儒雅,最不让人设防的是大弟子璇玑子,正是他下毒害了师父,夺走第四本绝技秘籍,才稳坐掌门之位。而青莲子和玉衡子因没能赶上这一出,为保自身不受师兄所害,才联手以掌控的两项秘技,与师兄手中的两项扯平,彼此牵制,方保多年平安。而当初谋害师父时,基于宿怨,三人一同下手废了叹息老人的武功,逼他喝下哑药、弄瞎了双眼,最后又酷刑毁容。对外却宣称师父身患恶疾身亡,叹息老人从此销声匿迹,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却不知是在自家门派的厨房里做着无尽苦役。”

殷沧海笑看单纯少女:“玉儿,你想想,同门相残尚且狠绝至此,对外是什么样也就更不必说了。由这样的先辈代代传承到今天,昆仑派还能出一个好人?还能做出一件好事?”

红夜听傻了,天呐,就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掌门、秘籍,世界上怎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那……既然这些人的名声这样坏,人人都知dào

,苏太守为什么还要与他们合zuò?就不怕也被他们算计害惨吗?”

龙芊芊立kè

说:“哎呀,这个都不懂,坏人当然是找坏人合zuò

嘛。”

殷沧海闻之失笑,摇头说:“苏太守之所以敢与昆仑派合zuò

,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他是官!是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在官的眼里,江湖门派再如何嚣张,也不过是一群草头庶民。想与官斗,凭他们还不够资格。换言之,他是认定昆仑派根本没这个胆量!”

兰若琪有些迟疑:“殷兄敢肯定吗?”

他笑笑说:“当然,换成我,手掌大权,也一样不会把江湖门派放在眼里,而只有他们上赶着为我效力的份。”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什么:“对了,那个苏太守叫什么名字?能与江湖门派有瓜葛,或许我以前还听说过。”

“苏普郁。”

哎?这个名字让他一愣,忙问是哪三个字,怎么写。

兰若琪手蘸茶水在桌面写出太守名号,殷沧海一看就乐了。自相识以来,人们还不曾见过这位冷面少侠如此大笑,龙芊芊心口怦怦跳,哇,殷大哥笑起来的样子……好帅。

殷沧海笑得止不住,红夜更加茫然:“沧海,你笑什么呢?”

他摆摆手不再解释,只告sù

众人:“放心,此事有解了,等我消息。”

*************

太守府邸,深夜骤起骚动。听到院子里家丁呼喝,苏太守走出书房,迎面骤见一个腰携佩剑的布衣客,居然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出现在深宅内院。

他吃了一惊:“何处狂徒?”

来客面带微笑:“殷沧海。”

没听过的名字,陌生的不速客,苏太守上下打量,又困惑又生气:“是何身份?深夜闯官衙,你想干什么?”

殷沧海一步步向他走近,微笑着说:“过客而已,我是来救你性命的。这才是重点。”

救命?

苏太守更加惊疑,眼前所见,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有家丁衙役试图拦路,四面八方围堵,他却看也不看,依旧笑意盎然。剑不出鞘,手下如长眼,随便一拨一点,冲上来的人便‘噗噗嗵嗵’尽数倒地,人事不知。

是,至少有一点苏太守看明白了,若这人有心取他性命,不过举手之劳。

放倒碍事的家伙,殷沧海悠然笑说:“苏普郁!苏大人并非姓苏,而是复姓苏普。苏普是突厥古姓,承袭者不多,即使在今日突厥部盟也已属冷僻姓氏,因此世人少知,方有此谬误,苏普大人,我说的对吗?”

太守大吃一惊,下意识后退几步。没错,他家祖上正是突厥人,百多年前迁居大燕,数代通婚同化,异族身份早已淡出记忆,如今一个不速之客竟突然重提,他……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殷沧海对他的紧张反应非常满yì

,走到身边拍拍肩膀笑说:“莫怕,进屋,慢慢聊。”

书房落座,屏退闲杂,他悠然说起当今天下之局。

“汾阳关、紫荆关、碣陵关,东北边防三关作乱,反叛名号‘逆龙刑天’!一夕之间打出反旗,已是势大如蝗灾蔽日,席卷幽州、云州、沧州之东北各州府重镇,成朝廷心服之患。而这伙反叛立足的根基,正是天下各方异族,纠集心怀怨忿者,立意掠夺富庶中原,向天朝子民施行报复。”

殷沧海面露莞尔:“可惜可叹,这伙反叛打出的旗号殃及池鱼,变乱一生,凡在朝中为官却身有异族血统者,忽然间就成了最尴尬、最倒霉的一群人。仕途因此堪忧,前程更多难料。大人身上即流着异族血脉,这就成了最要命的伤。毕竟,苏普之姓外人不知真相,官籍履历却写得分明,看在天子眼中会有什么结果,实在不好说啊。大人此次入京述职,一心想得‘麒麟朝圣’敬表忠心,恐怕……这才是症结所在吧?”

苏普郁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正所谓一针见血,不速客实在一字没说错。想他祖上内迁数代,与汉人通婚同化,从外观容貌、生活习俗都早与汉人无异。而他又是十年寒窗,付出多少辛苦才得今日地位尊荣。不想竟被一群飞来反叛,弄得凭空陷入被动危局,这才真叫冤死人没处说理。逆龙刑天!哼,只要想到这伙打着异族名号的反叛,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看着眼前不速客,苏普郁的态度不知不觉变得客气:“兄台即洞悉天下时局,又言今日是来救我性命,究竟何意?”

殷沧海直言不讳:“很简单,若想保仕途安稳,此次入京述职万不可去!务必找寻理由搪塞推托。躲过去了,或可还有未来;入了京,只怕才真要从此断送!”

苏普郁心头一震:“兄台此言何意?”

殷沧海凑到近前,冷声提醒他:“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还有异族叛乱,无论出于哪一条,都必然带来举朝官吏大换血。尤其是与边疆异族接壤的各州要职,当朝天子更要替换最得力可靠的官员,以防东线、北线的叛乱,在其它地方引发更大范围的联动。因此说,此次返京述职,边疆大吏的重新洗牌肯定首当其冲!这样说,你同意么?”

苏普郁下意识点头:“不错,那……以兄台所见……”

他笑了笑:“所以说,此次赴京,你已是凶多吉少,而如果再按之前的心思,弄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敬献买好,那就不再是凶多吉少,而是必死无疑了!”

苏普郁暗自心惊:“这又是什么意思?”

殷沧海直言不讳:“麒麟朝圣,你亲眼见过,拿出来,惊艳龙安城是可以预见的。只不过呀,在龙安城那个地方,越是招摇越死得快。所有返京述职的官吏中,你因此拔个头筹引人注目,站在天子的角度衡量,味道却又不一样。不妨想一想,忧心前途者并非只有你一家,却为何只有你愿意花这么大的心思,并且有如此能力弄来惊艳至宝?想过么,麒麟朝圣摆出来,至少可以说明两件事:第一,你这个人,很有能量。要么是有极其雄厚的财力才能办到;要么,就是拥有不能见光却非常犀利有效的手腕。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都是在印证你的能量不容小觑。第二点,则是在证明你的心虚,为何要砸这种血本?为什么你对保住官位会这样没有信心?若仅仅因为异族血统想自证清白,还有不少和你一样的人呢,他们为何就做不到像你一般?为什么只有你做了,并且有能力做到了?这实jì

上在说明什么?哼,一个身有异族血统、心思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明、很有能量,财力或者实力都可能不容小觑的封疆大吏,看在天子眼中,你认为他会如何掂量?”

苏普郁听得心惊肉跳,按照这般逻辑想一想,不由得脊背发凉。

殷沧海继xù

笑言:“你要知dào

,越是精明的主子,越不喜欢任用精明的人,因为他深知dào

精明的副作用,这对主人是非常有害的,甚至可能成为一种威胁。在主子的眼里,一个心无城府、无能但是听话的奴才,远比一个能干却善弄心计手腕的家伙更让人放心。说一句私下里犯忌的话,当今新帝是何出身,想必你也清楚,若非心机深沉之辈,又怎能得今日天下?一尊玉像摆到他面前,你有多大把握,敢保证换来的是福,而不是祸呢?”

至此,苏普郁完全听慌了,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看着横空飞来的劝言者,一时拿不准他说的话,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兄台,请恕我直言,你今日一再提到麒麟朝圣,莫非是和兰若家有何瓜葛?你究竟是来为他做说客,还是真心为本官前程诚恳进言?”

殷沧海笑了:“是,偶经此地,得遇旧识,才想出手帮个忙。自是为两全其美,谁也不吃亏,否则的话,这些是非与我何干?你就算从此一去不返,说一句实话,赔进去的是你,我照样替故交拿回至宝,又有何难?”

苏普郁神情不定,思忖良久才问他:“难道此次赴京述职,真的不该去?”

殷沧海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各地封疆大吏,好像还有一位太守是异族出身……”

“不错,赣州太守白崇山,祖上是南诏大理人氏。”

他笑了:“所以说啊,躲过这一次,也算是隔岸观火。不妨就看看,赣州太守还有没有可能再重返任上,继xù

做他的封疆大吏。”

苏普郁被难住了,眉头紧锁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开口说:“可是,若托故不肯赴京述职,岂非更要引来圣上猜疑?若去了,或许还没事,若没去,反要坐定罪名。”

殷沧海立kè

明白了,微微一笑:“如果我没猜错,凉州督护使恐怕是刚刚换任吧?新帅乍到,难免令人战兢,是这样么?”

苏普郁不吭声了,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按照大燕建制,掌控一州,封疆大吏是太守,镇州保卫是督护,督护大帅掌握一方军事大权。换言之,太守是文衙门,督护是武衙门,虽名义上平起平坐,轻重分量却怎可能同日而语?

苏普郁沉默良久,皱眉沉吟:“兄台所言不错,凉州新换任的督护使大帅丁毅,几个月前才刚刚到任,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人家正在热火朝天想大干一番的时候,整顿军纪、官纪,六亲不认,铁面无私,短短数月已得了个丁铁头的绰号,如果此番述职,在下托故不去,只怕……第一个就难过‘丁铁头’的关。”

殷沧海不以为然,他没听说过丁毅的名字,但其中道理不难想象:时局动荡,驻守边疆重地,所派者一则必是天子心腹,二则也必是有几把刷子的硬茬,否则又怎能镇住局面?

沉思片刻,他为苏普郁指明一条路:“虎牢关总兵安子禄!嘉峪关总兵莫常青!三关生叛乱,为帝王者首先应对,便是要把持稳固其余关口,换言之,新换防的镇关大将,必是天子心腹。你务必看清楚,凉州地处边隘,境内含及众多关口要冲,玉门、嘉峪、虎牢外三关,更是防范异族作乱的重中之重。据我所知,嘉峪关和虎牢关总兵也都是新近换防,衡量以往的功勋名望,安子禄、莫常青都是声威显赫的名将,非区区一个丁毅所能相比。因此说,要搞定督护使,拿下镇关大将是最稳妥之策,若安子禄、莫常青都愿与你站在一处,还需担心丁毅这种角色么?”

苏普郁心头一震:“安子禄?莫常青?!”

是,这两个镇关总兵也是新近换防,他一方面惊讶于来客对时局的了解,一方面更被这番说辞震慑心灵。是啊,东线北线生叛乱,如今换防的镇边大将必是天子心腹,驻守凉州辖内关隘,换言之,是能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如果这些人为他上点眼药,恐怕送上一千尊玉像也没用!而反之,如果他们肯为自己作保,说两句好话,则比一千尊玉像更有价值!拉拢镇关边将,也就等于拉到天子亲信为同盟,这才是真zhèng

的护官符呀。

苏普郁越想越心动,却面有为难:“不错,安总兵和莫总兵的大名,在下也早有耳闻,只是从未和他们打过交道,又怎能将他们争取过来,为下官作保进言?就以督护使丁毅为例,自到任以来,下官几番登门造访,厚赠重礼以表亲近之意,名贵宝物不知有几多。可谁知……人家非但不领情,反而打起了官腔,一副大义凛然、公事公办的冷脸。这该如何是好呀?”

殷沧海慷慨解惑:“与文官相比,武将是粗人。作风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什么宝物名器对他们根本没意义,边将在乎的,都是最实在的东西。”

苏普郁愣了:“最实在的?那是什么?银钱?女人?”

他哈哈一阵笑,连连摆手:“别!千万别!你若用这些去拉关系,只能适得其反。为了真zhèng

在乎的,他们不立kè

把你拿下才是笑话。”

苏普郁听糊涂了:“真zhèng

在乎的?是什么?”

“战功!战绩!武将最在乎的,当然是功绩!”

殷沧海一字一句提醒他:“丁毅丁铁头,他在你眼里成了铁板一块,症结就在于你找错了门路。站在丁毅的立场想一想,初来乍到,无瓜无葛,你为何这样不惜血本拉关系?居心何在?拉帮结派岂非正有结党生乱之嫌?他授命换任到此,防的就是边疆生变,因此说,这样一来,你非但不能为自己买平安,更要适得其反,让他从此盯上你!处处留心,你不管做什么,丁毅都难免要琢磨一番。有这样一双眼睛时刻盯着,日子又怎会好过?”

苏普郁瞠目结舌,仔细想一想,对呀!这几个月如履薄冰,日子难过,岂非就是这么回事?武将在乎的是功绩,换言之,一旦被怀疑用心,拉帮结派叵测逆臣,拿下才是功啊!

苏普郁一颗心翻江倒海,急声追问:“那以兄台高见,下官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解眼前困局?”

他说:“武将仕途,升迁皆以战功说话。因此必须让他们需yào

你、看重你,才是达成同盟解困局的要领所在。不妨想想看,无论安子禄、莫常青还是丁毅,初来乍到,他们最需yào

的是什么?向导!凉州有多少府、多少县?有多少人口又涵盖多少民族?风土人情,天时地貌,盗匪绿林、**白道,多少错综复杂的关系,又岂是一介外来者能轻易抓到要领?什么都不了解,就等于两眼一摸黑,想建功立业又该从何下手?所以说,如果你肯拿出诚意,抛开官场打太极的那一套把戏,就诚心与其合zuò

,成为一方情报向导,协助他们监控西疆各族,谨防有人入关投奔反叛,更防在此地出现联动之乱。对有异动者,时时提供最准确的信息,为武将的功业引路。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他们也一定非常愿意得到你这样一个同盟。这才是站成一队最坚实的基础,明白了吗?”

苏普郁瞪大眼睛,这……似乎……真的很有道理。也就是说,自己的价值亦非旁人所能取代?!

殷沧海悠然补充:“还有一点,武将也未必都是同袍一心的,真到有机会建功立业时,彼此为争功,往往都能同袍反目,更闹出多少乱子来。这也同样可以是你的机会所在,正所谓助楚则楚兴,助汉则楚亡,关键时刻情报卖给谁,帮谁不帮谁,主动权都在你,大可以把自己放在最有利的位置上,坐收渔利,是这个道理么?”

对对,没错……苏普郁一双眼睛越听越亮。

殷沧海最后告sù

他:“拉拢可靠同盟帮你度过眼前关口,到下一次述职来临前,三年时间你用实jì

作为充分证明忠心和清白,让天子打消异族血统的疑虑,才不会阻断今后的晋升之路。而就眼前敏感时局,恕我直言,老老实实偏安一隅,让朝廷遗忘你的存zài

,恐怕……才是真zhèng

的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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