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好久好久没见过她母后了,她好久没有听到过她母后关心的话语了。

清漓看着她母亲慈祥的笑容,终是扑向了她母后的怀抱。

她那清亮无比的眸子,失去了光彩,她的眼皮合上,头向一边歪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离殇策马狂奔,朗风抚过他的脸颊。

他的衣袍飘飘,眸中似开了万朵花鲜花、似装了整个星空,亮的惊人,喜的让人心里发腻。

马蹄声踏踏,离殇终于回到了他的府邸,他似是一刻也等不及了,俯冲进婚房。

可是等待他的不是娇羞的妻子,而是倒在血泊中的娇人。

染血倒地的画面猛地出现在离殇眼前。

离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的心脏骤停,他的眼中泪珠奔涌。

万千苦痛向他袭去,他浑身颤抖,苦痛将他淹没。

离殇嘶吼道:“漓儿!”

那声音悲切中夹杂着震惊,震惊中掺杂着疼痛!

离殇身形一晃,猛冲向清漓,俯身抱住清漓的头!

他声音颤颤,“漓儿,别睡,你怎能先睡了呢?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你怎么忍心将我丢下!”

“你怎么忍心!”

他声音嘶哑,奔涌的泪划过他的面庞,滴到清漓的脖颈。

他紧紧禁锢着清漓的肩膀,他的头凑近清漓,摩擦着清漓的脸庞。

温热与冰冷相撞!

清漓的身子已经僵硬,失了温度。

离殇努力的将温热传予清漓!

他向清漓的脖颈喷洒热气,但是终究温暖不热清漓!

刚刚离去的侍卫带着大夫,到了门口,但是他却不敢进入。

清漓公主很明显已经离开人世,即便找来大夫又有何用。

身着白色棉衣,白胡垂到颈部的大夫,跨着药箱,此刻的额头冒下冷汗。

他脑中想到,这个身穿婚服的女子,应该就是清漓公主了,她面色青白,身躯僵硬,明显已经死去。

丞相府势大权高,他怕他会无辜受到连累。

大夫侧首,低旁,看向那侍卫,压声,急切地说道:“小人能力有限,治不了公主,便先走了!”

大夫抬手,用衣袖拭了拭额角冷汗,转身抬步,欲要离开。

沉浸在悲痛里的离殇,听到这边响动,声音凄厉如猿啸,说道:“站住!将公主医好!”

离殇虽在与大夫说话,但他的星眸半分也没有离开清漓,双手仍然抱着清漓。

那太夫顿住步子,他不敢违逆离殇的话,但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救治呀!

他只是一个普通大夫,怎会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大夫缓缓地转过身,看向离殇,背冒冷汗,颤抖说道:“驸马节哀,公主已已…”

他停顿住,未把话说完,但是那语中意思,很是明了。

离殇双目赤红似血珠,全身紧绷,声音幽幽,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我让你治,你便治!”

那大夫脸如苦瓜,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当时那侍卫找他,他就觉不妙。

因他听过清漓名讳,知晓清漓公主是爱民心善之人,所以他才来了这一趟,谁知清漓公主竟死了!

那大夫都快哭了,他颤抖着前进两步,扑通跪了下去,说道:“回驸马,小人实在无能为力。”

离殇眼中水汽霭霭,瞳孔中的烈鹰欲冲破眼膜,俯冲天迹。

离殇眸中带着令人胆寒的凉意,扫了那个大夫一眼。

那大夫,抖若筛糠,眼眸半瞌。

他生怕离殇刁难他。

离殇将清漓的尸身抱起来,眸中血气翻腾。

他头也没回的说道:“全部下去!”

那大夫如蒙大赦,赶忙转身,快步向大门走去。

那侍卫低身回了声,“是。”便往外走去,他步伐极快,走到马厩,牵出一只枣红马。

那马儿本在安静的吃饲料,突然被牵了缰绳,马眼一瞪,马蹄一蹬,似在表达它的不满。

那侍卫没有理会马儿的情绪,他直接翻身上马,抽出上鞭抽到马背。

马儿背上一疼,心不甘情不愿的向远方奔去。

侍卫似是嫌弃马儿走的太慢,又抽了一鞭,马儿疼的嘶鸣一声,将速度提到极致。

马儿借着夜光寻找前路,马蹄踏踏,穿过大街小巷。

侍卫猛地拉住缰绳,马儿后仰,前蹄离地,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宫门守卫大喝一声:“何人。”

侍卫下马,从腰间抽出身牌,递给守卫,眸中带焦,声急若骤雨,道:“我是清漓公主的侍卫,快放我进去,禀报皇上。”

宫门守卫眸中带惊,瞪大双眸,连忙打开宫门,放侍卫进去。

侍卫走进宫到了皇上的乾清殿,却没有见到皇上,宫中的小太监告知他,皇上已退位给太子。

侍卫沉思片刻,转身向清幽的太子府冲去。

因为清幽现在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故而他现在仍旧住在太子府。

清幽此刻在书房愣神,他手中握着明皇圣旨,眸中海浪翻滚,悔中带愧。

他静坐很久终于明白了为何他的父亲突然之间致百姓于不顾,荒废朝政,为何如此明显的陷害于他。

突然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眸中惊恐异常,快速起身,向殿门奔去。

清幽刚到门口便与赶来的侍卫碰了个正着。

他顿住脚步,眼中带疑,他自是认出了此人是清漓身边的侍卫,只是,他不在清漓身边好好保护主子,来此处做甚?

那侍卫扑通一声跪下,垂眸低眼,声音悲切道:“公主去了!”

清幽脑中一片空白,他后退几步,差点跌倒,他的心中哀乐齐奏,冰封万里,他整个人僵住了。

怎会如此,不可能的,今日是她的婚礼,她怎会走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的母后已经走了,他妹妹他也没能保护了吗?

他眼中瞬间酸涩无比,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哀伤。

他似是不相信一般颤抖着说道:“你在说什么,今日可是漓儿的大喜之日,她怎会…,你再胡言乱语什么!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侍卫脸上悲切更甚,他又低声说道:“公主确实去了!”

清幽再次踉跄后退,他一向充满智慧的眸子暗淡下去。

他一直不曾离手的折扇,猛地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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