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仅仅为了爱而生存的;难道男人的全部目标就是为了控制某一个女子,而女子的全部目标就是为了左右某一个男子吗?从来不是!

——赫尔岑(俄国哲学家,作家)

“五叔,您老德高望重是我爱新觉罗家族的股肱重臣,怎么也跟着三哥他们一起胡闹呢?”正在营帐内与五大臣商议南下事宜的皇太极,对着被豪格‘请’到营帐的巴雅喇笑问道。

早已看穿皇太极真正面目的巴雅喇,自然不可能被皇太极伪善的表面所迷惑,他只是心平气和道:“汗王,正黄旗副都统伏尔哈以下犯上对诸贝勒、台吉不敬,按律当处极刑。”

“五叔,父汗当年在议政王大臣会议上与诸贝勒共定的这些律法,已是不太适用于现如今的建州女真,所以这些日子本汗已在考虑修改律法的事情。”皇太极顺势提及修改律法一事道:“正好叔父您今日提及了律法,不如就一起留下来,给我们出出主意吧。”

见自己兄长当初缔造满洲八旗时与诸贝勒共同制定的律法都要被皇太极篡改,即便巴雅喇心里早就知道皇太极不会真的责罚伏尔哈,但他还是对皇太极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的失望。

“汗王,老臣年事已高,恐怕是无能为力了。”才到中年的巴雅喇,用如此理由拒绝道。

“既然五叔不愿再为这等琐事操心,那本汗就不为难您老了。”本就只是假客气的皇太极,回归正题道:“按照我们初定的新律法,以下犯上虽是大罪,但还不如以爵欺官罪重啊!”

巴雅喇很是坦然的问道:“那依汗王看来,以下犯上该如何判刑?以爵欺官又该如何判刑?”

“正黄旗副都统伏尔哈,以下犯上当罚俸三月,削职留任以观后效;莽古尔泰等诸贝勒、台吉以爵欺官性质恶劣,理应削爵一级,但念在他们乃是初犯,可免去此罚改为禁闭三月。”

“汗王,阿敏的爵位既是先汗钦封,又是他用战功和鲜血换来的,只因一个以爵欺官的罪名就将他削爵一级,未免有失公允。”巴雅喇在此事上,一反常态的正面反驳了皇太极。

“五叔,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念在他是初犯不用削爵一级,只需禁闭三月即可。”

看着神态坚定的皇太极,巴雅喇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终于宣告破灭,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抬头微笑道:“既然汗王已有决断,那我就不再多言了。”

“五叔,您老成持重实乃我爱新觉罗家族的擎天巨擘,日后建州女真的事务还要劳烦您多多费心啊!”对宗室权贵中最识时务的刚果贝勒巴雅喇,皇太极从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

待巴雅喇离开营帐之后,面色陡然变得冷峻起来的皇太极,对其左下方的何和礼问道:“伏尔哈是如何禀报的,为什么所有的贝勒、台吉都跟在巴雅喇的身边?”

“启禀主子,伏尔哈汇报说他发现巴雅喇的心腹侍卫们在四处纵火闹事后,赶紧派兵去镇压这些闹事的侍卫;结果,他刚把闹事的侍卫们镇压下去,就看到巴雅喇带着大批贝勒、台吉出现。”

“在这些侍卫闹事的时候,巴雅喇本人身在何处?”

“具体所在何处伏尔哈不知道,但有正白旗的佐领反映,他们在夜间巡逻的时候看到巴雅喇从白峰的营帐中走出来。”何和礼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了皇太极。

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的皇太极,沉声问道:“巴雅喇是独自一人从白峰的营帐中走出来,还是有人跟在他身边?那些贝勒、台吉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跟在巴雅喇身边?”

“主子,正白旗的佐领看到巴雅喇时,他的身边有四名身穿贝勒服的人,但到底是谁却因为天色太暗没有看清;至于其他贝勒、台吉为什么会跟在巴雅喇身边,奴才尚未查清。”

“那就增派人手去查,一定要查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混在一起!”皇太极对何和礼下令道。

“奴才遵命!”

“扈尔汉,你今晚从镶黄旗调十个牛录,把那些被关禁闭的贝勒、台吉全部给我看押起来;一旦他们有什么不轨之举,看守的将士有先斩后奏之权,务必不能让他们有一人脱离控制!”

“奴才遵命!”

“安费扬古,从今晚开始,只要白峰还在我们的营地一天,你们正白旗就负责盯死他的营帐,绝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谁要是企图靠近他的营帐,立即抓起来严加审问!”

“奴才遵命!”

各有任务的五大臣先后离开了营帐,直到他们所有人都离开以后,皇太极从自己桌案的最下方抽出了一张写满字符的羊皮卷;这张羊皮卷,正是爱新觉罗家族的族谱!

自塔克世以下的第二列,努尔哈赤、穆尔哈齐、舒尔哈齐、雅尔哈齐的名字都已被红圈划上,唯独只剩下一个巴雅喇孤零零的留在这列;第三列中,被红圈划上的名字则是不少。

除了褚英、阿尔通阿、扎萨克图等已经身亡的爱新觉罗家族嫡系成员,阿济格、多尔衮、多铎等爱新觉罗家族嫡系成员的名字也被红圈划上了;然而,这些并不是全部。

皇太极的亲兄弟当中,有阿拜、莽古尔泰、德格类、阿巴泰、汤古代、塔拜等六人被划上了颜色稍淡一些的红圈;到底这种颜色略浅的红圈代表着什么,那就只有皇太极自己知道了。

再次拿起一支笔的皇太极,犹豫了片刻,便把笔尖放入了黑色墨汁旁边的红色墨汁中;很快,穆尔哈齐的十一个儿子、舒尔哈齐尚存于世的七个儿子、巴雅喇的九个儿子逐一被划上了红圈。

是夜,建州女真的营地里发生了数十起流血事件;心高气傲的爱新觉罗家族嫡系成员们,在面对皇太极不合律法的处罚时,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愤而反抗,但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的。

镶黄旗的都统扈尔汉,亲自出马带着二十个牛录的骑兵把所有敢于反抗的贝勒、台吉侍卫,全部都就地处死;只留下那些失去最后依仗的贝勒、台吉们,被镶黄旗的骑兵们看押在营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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