蚜虫吃青草,锈吃铁,虚伪吃灵魂。
——契诃夫(十九世纪末期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短篇艺术大师)
在鹤冈城内的一间普通民宅内,一名与服部半藏关系亲近的炎黄忍军上忍,满是好奇的问道:“大人,宇佐美定满的名气再大,他也不过就是个高级武士境界的武士,您又何必亲自出手呢?”
“若是行动被发现,暗杀就会变成刺杀,你觉得要多少忍者才能从上杉家族的武士护卫下,击杀自保有余的宇佐美定满?”对这个与自己同出伊贺流的师兄,服部半藏为他解释了一句。
“就算是有上杉家族的武士护卫,我们四名上忍和四十名中忍的刺杀,也足以杀掉宇佐美定满!”上忍自信一笑道:“更何况,我们还在城内布置了一百多名伺机行动的下忍呢。”
“松下师兄,自信的确是一件好事。”面沉如水的脸庞被蒙面黑巾所遮掩住的服部半藏,语气略显生硬道:“但过度的自信,可就是自大了。”
即便服部半藏称呼松下为一声师兄,身为下属的松下也是不敢应声的,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的松下上忍,赶紧认错道:“大人,刚才是我鲁莽了,请您多多原谅!”
这就是大和帝国的规则,无论是武士还是忍者,尊重是建立在地位和实力基础之上的,所谓的师兄弟在实力和地位面前,不过就是一层比纸还薄的遮羞布而已,毫无任何实际的意义与价值。
“保持好自己的警惕,你要记住,今晚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服部半藏声音异常冷酷的警告他道:“否则的话,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人都要提着自己的脑袋去见主公!”
“嗨!”心头一凛的松下上忍,似乎是感受到了服部半藏身上散发出来的近乎于实质的杀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夜幕缓缓降临之际,一队队上杉联军的将士开始在鹤冈城内巡逻;虽然宇佐美定满已将鹤冈城归还大宝寺家族,但在联军没有离开之前,大宝寺义氏可不敢主动开口索要。
名义上拥有鹤冈城的大宝寺家族,其家族三万足轻驻扎在了鹤冈城外,同样驻扎于城外的还有上杉联军中的户沢军和小野寺军;只有宇佐美定满自己亲率的上杉军,能留在城内驻扎。
站在原本属于大宝寺义氏的天守阁顶,内心深处突然有一丝不安和悸动的宇佐美定满,对自己身边的柿崎景家问道:“柿崎君,对今天下午收到的主公急报,你怎么看?”
“唉……”喟然一声长叹的柿崎景家,满腔愁绪道:“宇佐美君,我们上杉家族这次是走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了,就算能熬过此战,恐怕也再难回往日盛况了。”
“这也没办法,谁能想到这炎黄家族与织田家族竟是盟友关系呢。”宇佐美定满摇头苦笑。
“是啊,要是我们提前知道这炎黄家族是织田家族的盟友,又岂会有这场波及整个帝国的大战啊!”柿崎景家颇为感叹道:“现在我们上杉家族想要回头,都已来不及了。”
“柿崎君,我们上杉家族与炎黄家族之间的战争,是谁也无法避免的宿命之战;炎黄家族自崛起之初至今,是踩在其他家族的废墟上成长起来的,要么毁灭要么独霸,这就是炎黄家族。”
“帝国北方有一战之力的家族中,伊达家族和最上家族皆是末流难堪大任,北条家族刚遭重创不久,武田家族又被德川家族所牵制;看来,倒是我们上杉家族成就了他炎黄家族的崛起契机。”
“此番劫难,我上杉家族要是抗不过去,实在是非战之罪啊!”听到柿崎景家这么说,宇佐美定满惆然道:“就现在炎黄家族表现出来的实力,即便没有我们家族的成就,他们也有机会。”
“我就想不明白了,区区一个陆奥,怎么就能供养那么多的军队?不是说陆奥多是贫瘠的山地吗,怎么我上杉家族尽是肥沃的平原,供养的军队还不如土地贫瘠的炎黄家族多呢?”
“柿崎君,这炎黄家族的渊源,绝对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宇佐美定满神色无比凝重:“别说是区区一个陆奥,就是帝国北方三道,也不可能像炎黄家族那样供养那么多军队。”
“宇佐美君,他炎黄家族的军队数量固然不少,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柿崎君,炎黄家族现在出动的各路大军总数已不下于四十万,而据我所知,他们家族早在建立之初就废除了农兵征召制度,也就是说这四十万大军全部都是常备足轻。”
“这怎么可能?!”瞪大眼珠子的柿崎景家,震惊失声。
“照我看来,织田家族与炎黄家族的结盟,是织田信长在玩火;真要是让炎黄家族独霸了帝国北方三道,到时候是织田信长出手灭火,还是火烧织田家族,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唉,要不是织田家族的军队已经杀入我们家族境内,我们家族未必不能与织田家族……”正在说话的柿崎景家突然看到眼前一抹银光闪过,他下意识的惊呼道:“宇佐美君,小心!”
同样看到柿崎景家背后银光的宇佐美定满,在自己往前扑到的同时,一把将柿崎景家推到;两人的及时躲避,虽躲过了成片飞镖的袭击,但还是有数枚飞镖射中了宇佐美定满和柿崎景家。
天守阁上这么大动静,自然不可能瞒过守在附近的上杉家族武士;配合默契的炎黄忍军忍者,当即就有两名上忍带着一批中忍杀向那些武士,剩下的忍者们则纷纷将怀中的各种暗器射向两人。
抽出武士刀格挡暗器的宇佐美定满和柿崎景家,根本无法挡住密集的暗器雨,他们身中的暗器越来越多;忍者们使用的暗器可不是普通暗器,每一枚暗器上可都是侵染着足以致命的剧毒。
感觉自己手中武士刀越来越沉重的宇佐美定满,明知道自己已经身中剧毒,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终于,一枚飞针在他一失神的瞬间正中他的眉心,眼前一黑的宇佐美定满当场昏倒。
带着已经昏死的宇佐美定满和柿崎景家,忍者们迅速撤离了仍在激战的天守阁;至于负责阻挡上杉家族武士的忍者们怎么撤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炎黄忍军永远都是各司其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