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是长着一张与南门落笛一般无二的脸。

忽的,那男子突然站了起来,接而一切又开坍塌、崩坏,……最后覆灭。变成一片盲目的白色。

南门落笛望着眼前这个功力莫测的有着天界贵族打扮的“他”,不禁心中打起一阵寒战,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面不改色,冰冷的寒眸仿佛穿透一切。他死死地盯着南门落笛,冷冷的说道:“华天大公子——阙。”

“……公子阙?”

阙很淡漠的看着南门落笛,问道:“你之前是乐仙大司空吗?应该是散仙吧!之后又堕仙成魔了吧?虽未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但也总是搬不上台面的。好了,我想问你的是,你练的是天地玄妙之音吗?”

南门大惊失色,道:“你怎知道我这么多的事,你到底是谁?”

那人略微一笑,接而茫然一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阙便悄然立在南门身后,道:“我三师叔……不,是若瑾盅,那个家伙难道没有跟你说‘两极浴华池’吗?也难怪,他应该也没有脸说得出口。哦,对了。我也是练音的。曾被奉为天地音法之首。比当年的太子长琴更胜一筹……不过我跟你也不一样,因为我练的是‘天地自然之妙音’,非普通‘神音’、‘凡音’所能抵……你想学吗?”

“不想。”

“自我入世以来,敢与我这么说话的人也就只有你……想当初,夏后启蒙天帝召唤赴天泽神宴,天帝一时兴起,命我为夏后启奏乐几首,只因我看不起夏后启,所以我便作了几首低贱的凡曲,未曾料他竟然听得入神且偷偷记录下来,果然,低贱的东西永远是不入流的……”

“你指的是《九辨》和《九歌》……”

南门说到这里,不由得开始大惊,心中开始幽幽打鼓……

阙微微一笑,道:“不错,这凡乐本身就属淫秽之物,何况还是我作的词曲。要说这凡曲悦人还可以,要是一旦入迷,就会身中‘惑瘾’。那夏后启不就是如此吗?由此乐音着迷,开始荒淫无道,骄奢淫逸,沉迷酒色!最后,就连天帝也不再保佑他……”

“你难道不怕天帝责罚吗?”

“责罚?呵呵,这本身就是天帝的旨意。天帝就是为了考验他,而我的做法也是天帝默许的。要怪就只怪他自己不争气了。再者说我本身就不隶属于天帝,他说让我做事我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就不做,他又凭何罚我?如今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学我这大境界的音法吗?”

“我……”

“算了,我们来比试一下,看谁能让这‘虚无幻境’长出花草,生出日月……如何?”

“好,我先来……”

话罢,南门落笛一手抄起玉箫,吹奏起一曲《春风》……

一曲终了,却是无果……

“呵呵,这就是你造化境界吗?连我的万分之一都未达到果然是我高估了你。你简直是班门弄斧啊!”

“我……我确实是不行,那还请公子请教……”

“好……”

话罢,阙闭眼凝意,口中喃喃言语。忽睁眼,只见他手中有仙气流动,一瞬便凭空造出一支玉箫来……

南门大为吃惊,身上似有汗水直流。

阙隐约一笑,便吹奏起《殇》来,不一会,只见远远有沟壑山丘凸起,接而在这荒芜之地里生出仙草灵花,天凤祥鹤,晴空当顶,又是日月同明。好不艳丽热闹……

“为何是《殇》不绝情,反而恰胜鸟语《春》?即便春来不褪色,却是花残晓月破!”

“此境内万物皆缺一角或损一物,否则将无法生存,这既是「破月残花镜」的规律,无门可破。你看那花月鸟草皆是如此,非残即破!所以我就在弹奏此曲时故意漏掉了一个音。而悲曲《殇》殇煞的不是风景而是人心哩!”

说到此处,南门也觉着不对劲,到此时却也是为时已晚,徒劳无功!只能慢慢忍受着浑身蔓延的的这种孤独与无助之感,而自身却又动弹不得。眼瞳逐渐放大变成灰色,在那无限扩放的灰色中又是布满了无尽的恐惧、无奈与悲哀……

阙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悄悄的走到南门的耳边说:“怎么样?我之前只是要你拜我为师而已,可是你不肯!现在,我不需要了……只要等到一炷香后,这副肉体就是我的了,哈哈!哦,你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可以帮你交代的……”

南门勉强的扭了一下脖子,用他那呆滞无神的目光盯着阙,恶狠狠的将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你……这……个……疯……子……”

阙听完这句冷哼了一声,随即目光变得恶毒起来,他伸出左手用力的掐着南门的脖子,南门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阙将自己的脸与南门的脸贴的极近,他重重的在南门的脸上呼了一口气并用力的说道:“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但是……”阙说到这里,将掐着南门脖子的那只手放了下来,且语气也柔缓和疯狂起来,“但是,我不能杀你。因为我需要慢慢的吞噬你的灵魂,我需要一副新鲜、完美的肉体,这样……这样我才可以复生!”

说完这些话,他才变得正常安稳起来,并一脸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吓到你了吧!你现在就在这待着。哦!千万不要再说一句话!否则……小心祸从口出……”

只听远处轰隆一声,幻境之中便裂开一道口子,南门落笛与阙两人齐齐望去,却见那裂口中站立一人,那人着装华丽,像是富贵之人。只见他随手一挥,这花草树木、日月星辰、飞禽走兽、山川河流皆统统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一片惨白之色……

阙大为吃惊,开始慌张失措,立即大声问道:“您是哪位尊者?”

那人闻声,立即从裂口里腾飞了出来,不过一瞬便稳当的站立在阙的面前,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南门望着那人,艰难的说道:“师……叔……”

原来来人正是默幽琅,阙看着默幽琅时眼神有所回避,一直飘忽不定,过了一会儿,他才悠悠开口道:“小……小师叔好……”

默子灵用那死神的目光冷冰冰的盯着阙,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小师叔,我的所有计划都被你给搅乱了!为何我不见小岚的善魂,而你出来呢?还要对你的托世下手,你可全然不把我这个小师叔放在眼里啊!”

“不,不!叔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放心,你已经没有下次了!现在我命你快将你施与南门落笛的咒术解开!不得有误!”

“我……师侄我……遵旨……”

话罢,阙极不情愿的拿起手中的玉笛,满眼愤怒且嫉妒的望着南门落笛,冷哼一声之后,便手攥着玉笛向南门临头一敲。而南门落笛只是忽觉一阵体虚乏力后便倒地昏睡了过去,并再也看不出他体内有过咒术的痕迹。

“小师叔,您吩咐的我以做好,现在我是不是可以……”

“不,你现在还需再做一事才行!”

“请小师叔吩咐……”

“好,我命你现在附与我南门师侄体内,并逐渐将自己的记忆与法力转托与他,不可有误!”

“不行,不行啊小师叔!这样一来的话,我……我会魂飞魄散的!”

说到如此,阙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与慌张了!但默子灵也只哀叹一声,眼神中的坚定并未因此而动摇……

看到这里,就算是瞎子也知道是无用功了。所以此时阙的目光一直都是麻木无神且飘忽不定的,因而未有注意脚下一个踉跄给无意绊倒。

默子灵将目光从阙身上强行挪开,幽幽哀叹一声道:“你放心,我会想法子来保你的!而且,你难道不想再去报仇了吗?任「天」肆意宰割剥削,而你自己却在此苟且偷生,不报大仇!你该不会是将你当初许下的誓言全都忘却了吗?”

“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阙趴在地上把这句话将近是愤怒的吼了出来。

“那好,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小师叔的话,就听我的话。你的仇,我替你来报!”

“好,……小,小师叔,我听你的话!”

话罢,阙便化作些许光点钻进南门的体内,一道刺眼的金光过后,又与从前一般无二,并无异端。

“我可怜的师侄儿,为了我的大计只得牺牲你的唯一元神来祭祀‘谛天琴’你也不必太过伤心,此事我乃几万年前就已知晓,这是神谕,不可违之!此后,小师叔就代替你的一份就此活下去……”

话罢,默子灵俯身抱起南门落笛,前行几步,摘下腰间别着的纯金令牌往前方一照,只听前方“轰隆”一声,一道金光闪过,前方便裂开一道口子,默子灵便又抱着南门落笛缓缓向裂口走去……

…………………………………………

九重天外,鎏銮宫中,瑶浴池厅——

一位相貌俊秀、皓齿明眸的白发及腰的男子正倚靠在浴池厅台边上,而下身则浸泡在瑶池水中。几重纱帘将这里遮蔽起来,让这里更是显得神秘。而帘外正站着一个婢女,她手中端着托盘,盘中放着两盅清酒……

“主人,您要的‘醉梦酒’……”

“端进来……喂我喝……”

“是……”

那婢女端着酒揭过纱帘,小心翼翼的来到那人跟前行礼跪下,手抖着端起酒盅往那人口中递去,却未料一个手颤将酒洒了那人一身。

那婢女见此状急忙磕头,一个劲的求饶……

那人不然,只是用水将那洒落的在身上的酒洗尽,并温和地说道:“没关系的,抬起头来。”

那婢女听此便茫然的抬起头来,眼眶中打转着泪水。只见那人用手托起她的下巴,闭着眼睛露出一个如月牙一般的天真的微笑,那婢女刚放下心,连声道谢……

这时他突然睁开双眼露出了一个刚寒凛冽的眼神,之前的微笑也不复存在。他冰冷的说道:“那用你的血来偿还吧!”

“啊,不,不要啊!主人,主人我错了。我,我,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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