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说的出做的到,绝不勉强别人的感情,做人最要紧的是健康快乐,如果这个人不能感情专一,我宁愿灶边炉台,另找旁人。董忱很好,确实很好。但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想白白的做了他后宫的佳丽,到最后,由佳丽变成家奴。如果我是一棵树,我宁肯老实的做一棵树。
董忱没有约到我,而在这一天,我已经决定和他就老实的做刘备加张飞。
考试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爸爸终于没有让我失望,他教了我很多菜肴的做法,也让我认真的练习刀功。周末的时候,我邀来了许治衡到家,和父母一道,检阅我的厨艺。
打开门,治衡站在外面,略有些紧张,“嗨,依兰。”
我看他,他真象电视广告里,初上女生家的小女婿,方格子休闲外套,搭一条红色的围巾,手里托一瓶红酒,脸上的表情有些腼腆。
我向他笑笑,决定给他点鼓励,“许先生,在进屋前请你先答上一个脑筋急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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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治衡一下子怔住了,转而他就笑了。没想到几年前我们两人调侃的剧目到现在还能上演。
我问他:“要想让人饿不死,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他向我微笑:“最简单了啊!吃!”
我打一个弹指,“好了,算你聪明,过关了。”
爸爸妈妈看见许治衡,先是略有不自然,但马上就恢复常态,他们和治衡在外面聊天,我则在厨房里做大餐。
妈妈乐:“有时候我不明白,电视上的大厨都是男人,那怎么在一个家庭里做饭的却是女人呢?”
爸爸却是呵呵一笑:“你不明白?那征战天下的都是男人,可是征服男人的不都是女人吗?”
妈妈却又问许治衡,“治衡,你现在工资多少?”
治衡礼貌的回答我妈妈:“七千,再工作一年,能涨到一万二。”
爸爸捧着茶喝,禁不住叹:“我当时工资,二十七块养全家。”
他们在外面聊的蛮开心,我却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在厨房里倒腾,重视不重量,现在我要把每一样菜都做的恰到好处才行。爸爸很会考我,要鱼,肉,蛋,菌,都要有,而且,四样凉菜还要白,红,绿,黄,四色齐全。
终于我把他的科目全完成了,白色的凉菜是桂花山药,红色的是爽口脆萝卜丝,绿的是眉豆,黄的是水晶凤爪,鱼用的是清蒸鳜鱼,肉用的是蒜仔红烧肉,菌是麻仁卤香菇,蛋是莲花蛋中蛋,另外我还做了晶心土豆泥,避风塘虾球,而最有特点的是则是那道蛋羹,先用黄葱头片在碗中沿内层摆出一圈莲花的形状,然后浇上浓蛋汁蒸蛋羹,最后在中间切卤蛋做形,洒上小葱,连小葱我都没放过,切的细细碎碎,拿出了刀功,结果这道漂亮的菜一摆上来,大家全都赞,“漂亮!”
爸爸也笑,“这个摆盘的技术和谁学的?”
我想了下,“抄电视上的。”
其实不是,是御煌楼的,我在御煌楼的菜谱上看见了这道菜,略加引用,为我所用。
做菜的时候我就象耳朵在响起命运交响曲,起起落落,激情澎湃,把所有的菜全呈上去后,我象大赦了样坐在厨房地面上,把围裙摘下来,身子一软,腿伸了笔直了,头顶上都是汗。
治衡拉开厨房推拉门,“依兰,菜味道都很好。该是你这个大厨检阅的时候了。”
我累的虽然汗水涔涔,可是也略有满足,十分开心。
晚上送他走,我们两个人沿着小区的道路,在路灯下慢慢踱步,身边还有不怕冷的虫儿在叽叽鼾鸣,泛着草香花香的空气格外温和。他忽然感慨的说:“依兰,原来以为你说你的志向是,Iwantbeacook,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真的这么执着。”
我笑笑,“你不也是?记得你当时说过自己要做一个出色的建筑师,现在不也是一直在努力?”
“是,那是我的终生理想,”他悠悠的说道:“现在老天终于眷顾我了,我突然间什么都不缺了。”
我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话里自然的有另一层味道,但想了下,我没作声,继xù
陪着他往前走。
我们两人走的很慢,两百米的路走了却有十几分钟似的,一路聊聊停停,又不约而同的想起六七年前,我下了晚自习,和他一起骑自行车回来,有他保护我,我没有任何畏惧。现在想想,时光如昨,只是人颜略改。
终于到了街口,晚间拉客的出租车一辆辆的驶过,他也要回去了。
他带着一点探询的口气问我:“你后天下午休息,带你去会展中心看展览好不好?”
我点点头,看着他上了出租车,和他挥手道别。
嘘出一口气后,我转了个身,刚要回家,人又怔住。
路灯下,我看见董忱那辆黑色的奥迪Q5,熄了车灯,静静的卧在路边。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这位董公子,还真是有时间有心情。
他坐在车里,车座位向后略倾斜,手搭在脑后,眼睛却往我这里看,显然把我刚才的行为全看在眼里。
我走过去后,他放下了车窗,坐直了。
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啊?”
他一身黑色的中山装,端的是玉树临风。我心里不由的又苦涩的想,这人真是一副好皮囊,也有一副玲珑心肠。
我问他话,他却没先主动回答我,只是用一双凤眼看着我,那眼睛明亮而深遂,映在路灯下好象天上的星星一样。他喜欢穿中山服,偏偏中山服古朴中又最打扮人。现在他松着扣子,定定的看着我,那眼睛一眨不眨,好象一下就看到了我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