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什么梦?”谢温婉闻言,不由得一脸诧异的望向汐玥,似乎期待着汐玥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时候,汐玥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此刻,她只是看了谢温婉一眼,随即淡淡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普通的梦罢了。”

“嗯,好吧。”谢温婉也不再纠结于这个,而是一脸关怀的凑过头去,嗓音温和道:“你确定你没事?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呐?”

“最近工作太累,应该是间歇性失忆症。并不碍事,你知dào

的我的医术不至于解决不了这些个小问题,也许有些事情现在忘了,需得你来提醒才是。”汐玥抱之以歉然的一笑,说着,她便低头整了整衣襟,不着痕迹的掩去了自己心中的那抹奇怪的感觉。

不知dào

为什么,眼前分明站着她日夜盼望见到的婉儿,自己也回到了日夜想回去的现代,她却突然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不仅提不起任何兴致,而且还让她觉得十分的诡异。

她的直觉素来是准确的,可是今天,她却完全不敢去轻易相信自己的感觉了,这一切都陌生的让她无所适从。从来都是她把握所有事情,从来都是她来主导一切,如今却突然的情形,让她打从心底觉得十分不安,仿佛有什么将会发生一般……

简单的吃了午饭后,汐玥便和谢温婉穿上礼服,两个人一起到了老道格拉斯的宴会上。不出意wài

的,汐玥见到了道格拉斯少爷。

道格拉斯少爷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英俊青年,他身穿黑色燕尾服,里面是白色衬衫,身高大约一米八五左右,一双浅蓝色的眼眸,脉脉温情,漂亮的让人不由自主的便喜欢这样的青年,他的面容俊雅清秀,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是个典型的英国绅士。

道格拉斯少爷见她到来,竟是也不在乎昨日被当场拒绝的丢脸,依旧嘴角挂着灿烂而风流的笑意,便朝她缓缓走了过来。

“汐玥,很高兴你能够来我父亲的宴会。”道格拉斯右手拿着一杯红酒,走到汐玥面前便停了下来,他一边用生涩的中文唤着汐玥的名字,一边还盯着汐玥的脸,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

汐玥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尴尬的模样,而是依旧如同往常一般,笑得疏离浅淡,她微微颔首,礼貌的回答道:“道格拉斯先生说笑了,您的父亲邀请我和婉儿来这里,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怎么还敢不来呢?”

谢温婉站在汐玥身边,听了汐玥和道格拉斯的对话后,她依旧是面带冷淡,清冷的瞳眸倒映着道格拉斯俊雅帅气的脸,淡淡道:“道格拉斯先生,您可知您的父亲在哪里?此次我与汐玥来伦敦只为了要谈一下谢氏集团与贵公司即将要展开的合zuò

项目,还望道格拉斯先生告知一下令尊在哪里?”

“自然可以。”道格拉斯温文尔雅的笑了笑,随即看了汐玥一眼,继xù

道:“我这就带你们过去找我父亲。”

说着,道格拉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绅士的领着汐玥和谢温婉一同去找老道格拉斯。于是,汐玥和谢温婉先后道了个谢,便随其后。

一边走,道格拉斯还不忘一边转头,与汐玥交谈着,而汐玥也丝毫没有显出不耐烦或者不悦的神色,只是微笑着,有一句答一句。谢温婉却与汐玥全然不同的表情,她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看不出丝毫情绪。大概,这便是汐玥之所以混迹商界,让人又爱又恨,而谢温婉混迹商界却是让人非爱即恨的理由。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而汐玥便是那个只会微笑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会在商界上可以做到黑白通吃。而谢温婉却太过冰冷,有些人喜欢,但是也有些人不会喜欢。故而,在商界上,汐玥才会比谢温婉做的出色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道格拉斯忽然转头,一脸愉悦的问道:“汐玥,你姐姐可还是不错?听说她就要结婚了?”

“姐姐?”汐玥微微一愣,整个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连带着脚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而后,她有些机械性的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盯着道格拉斯的脸,一字一顿道:“你说……姐姐?我姐姐?”

“对呀,我说的就是尹汐年小姐。”道格拉斯不由得跟着停下步子,有些奇怪的看着汐玥,不解的问道:“难道你还有其他姐姐?”

“婉儿?”汐玥震惊的望向谢温婉,而后她微微拧了拧眉心,便二话不说的就将谢温婉的胳膊紧紧抓住,而后对着道格拉斯勉强笑道:“抱歉,道格拉斯先生,我临时有事情想与婉儿说,待会儿再来找您。”

道格拉斯一脸奇怪的看着汐玥头一次露出的这样的失态的表情,一时间不知dào

竟是该说什么,而后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汐玥已经拽着谢温婉消失在他的眼前。

“玥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等到汐玥将谢温婉拽到某个僻静的地方后,谢温婉才皱着眉头,盯着汐玥此刻抓着她那因为太用力而骨节分明的纤细的手,提醒道:“玥玥,你太用力,捏的我的胳膊生疼。”

“婉儿,不好意思。”汐玥微微一愣,而后立即松开抓着谢温婉的手,解释道:“我只是太过紧张了,不好意思捏疼你了。”

顿了顿,她也不等待谢温婉的回答,便一脸急切的望着谢温婉,而后有些慌张道:“婉儿,你告sù

我,我姐姐尹汐年她……还活着?”

汐玥问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颤抖的。尹汐年是她的姐姐,亲姐姐。年长她五岁。她是个孤儿,全家都在她五岁那年被歹人杀害,而那些歹人,便是源生财阀。源生财阀灭了他们尹氏一族,只是因为她父亲的不妥协,可后来,她长大后,便轮到她去灭了源生财阀了。她早年的时候,一直非常努力,便是因为她想要报仇,直到后来,她摧毁了整个源生财阀,她的大仇才得以报了。

想起当年……她的姐姐尹汐年也只是不过十岁罢了。她尤其记得,那一年,那一场灾难的降临,姐姐将她藏在了衣柜里,可那时候她才是个五岁的孩子,胆小,怕事,当她看到自己的爷爷被歹人杀害的时候,她便害pà

的发出发出了一声尖叫。而也就是那声尖叫声,让她的姐姐为了保护她而故yì

装作被歹人发xiàn

,装作那声尖叫声是她发出的,没有人知dào

,最后姐姐当着她的面就被杀了。

那一度是她的噩梦,这么多年来,每每想起,她总是遏制不住的情绪便要濒临崩溃,大抵每个人都有死穴,而她也是不例外的。年少时候,她总是常常因为自己的怯懦害死了自己的姐姐而偷偷哭泣。所以,她才开始渐渐的变了,变得沉默,变得勇敢,独立。她开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微笑,无论多么害pà

也都要紧紧闭起嘴,微笑,微笑。

实jì

上,她不是天生喜欢微笑的人,小时候生的丑,无依无靠,每每受到欺负都难过的要死,可是即使那时候,她还是告sù

自己要笑,即使那最后,得到的又是一阵嘲笑。

后来,渐渐习惯了,她便真的脱不下这个面具了,微笑假装一切都无所谓。似乎是融入骨血,让她完全没办法褪下这样的面具。

“你说的什么话,汐年姐姐自然是还活着了,活得好好的。”谢温婉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一丝嗔怪,而后她继xù

解释道:“你难道忘了,今晚你还答yīng

过她,要帮她挑选婚纱吗?”

“她……她在伦敦?”汐玥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手心,十分的紧张在意于谢温婉的回答,似乎她下一秒若是回答了不是,她就会崩溃一般。

天知dào

她是多么的震惊,多么的欣喜若狂,她的姐姐,竟然没死?竟然还活着?此时此刻,她早就已经将自己亲眼见着姐姐死在她面前,并且告sù

她,不要哭的那些画面,却都忽略了,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喜悦当中。

是的,她怕,真的很怕。很怕这是一场梦,很怕梦醒了,尹汐年依旧是已死之人,就好像一个怀念死去亲人的人一般,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所爱的亲人竟然还活着,那时候,她们终归是不愿意清醒的,也不愿意面对残酷的事实。

谢温婉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汐年姐姐一直在伦敦呢。”

就在谢温婉的话音刚落地的时候,忽然汐玥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汐玥赶紧打开手机,却发xiàn

,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姐姐两个字,那一瞬间,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像不能够自由的呼吸一般,兴奋的让她自己都要为之诧异了。

然而,她却没有看到,就在她低头下头打算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站在她身边的谢温婉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竟带着汐玥前所未见的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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