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都已散去,贺工鸣暂时没有理睬依旧跪在地上的杨水军。而是慢悠悠地收拾台面上的笔记本,接着又不紧不慢地抽了一支烟,这才用低沉威严的声音质问杨水军: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啪!”“啪!”杨水军没有先回答贺工鸣的话,而是左右开弓先给自己两个耳光,这才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冤:“贺省长,请您相信我,就是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和政府作对。我那小子去做这事,我是完全不知情。如果知道的话,哪怕是知道一点点风声,我肯定会制止他的……”
贺工鸣冷冷地看着杨水军,他相信杨水军说的肯定是实话。上次杨水军被撤去公安局长职务,还是因为京城有人为他说话,为了权衡利益关系,才没追究他更深层次的责任,是个聪明人都知道,以后该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活该杨水军生了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如此坑爹。不过,这些都是杨水军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因为你从小惯养儿子,一直趾高气扬,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对,对,对,贺省长批评得对。从今以后,我一定要把他严加看管,不让他去闯祸。”见贺工鸣终于开口,杨水军看到一丝希望。
“哼,就怕你没机会自己管教自己的儿子了。”
“不管政府怎么对我儿子,我都没意见,最好把他扔进去牢房里,让他好好反省。”
杨水军的心里一阵悲哀,本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贺工鸣跪下,其一当然是想保住自己的职位和工作。其二,也想让儿子身上的罪孽减轻一些,让省里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能够从轻处理。
说到底,杨水军还是想护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你儿子的事,我们当然会慎重处理。”贺工鸣又看了一眼杨水军,杨水军比自己年纪还大,却心甘情愿地朝着自己跪下,人在江湖,有时候真的很无奈。不过,这些都是他自己找的,“起来吧,跪不是办法,到时该怎么处理,组织会全面考虑的。”
杨水军本来就跪得膝盖发疼,贺工鸣的话一出,他赶紧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用双手支撑身体,然后艰难地站了起来。
长期酒囊饭袋、缺乏锻炼的生活,早已掏空杨水军的身体,刚才二十多分钟的下跪,委实很累。
“如果你识相的,还是让你儿子乖乖地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这件事情,影响很大。”
贺工鸣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就走了。
其实,这件事情还仅限于省里的一些领导和参与闹事的群众知道。省领导早就再三警告所有参加紧急会议的人员,此事无论对谁,都不可说,要严格保密。
京城中枢领导,估计也不知道这事。
更令贺工鸣放心的是,这事还没有传到网上去。贺工鸣已经让公安局舆情中心密切关注网络情况,如果有关于这件事的相关照片和视频,立即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