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工鸣说话很有技巧，他口中说的“他”，张岩不敢妄自去猜是哪个“他”，反正老板不说，不下指令，自己就选择沉默。
接下来，贺工鸣又问了问张岩，今天自己的工作有些什么安排。这才让张岩出去，回到他自己在外面的那间小小办公室里。
就在贺工鸣想打个电话问问市委/书/记张晟强对这事的看法时，贺工鸣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拿起话筒，电话却是省委常委、省公安厅长高铁民打过来的：“小贺啊，你们T城可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国的好事啊！”
“高常委，对不起，是我们没有管教好市里的干部，我们愿意接受组织处分。”
这事都惊动省领导了，贺工鸣哪里还敢分辩半句，这个时候，低头认错就是最好的选择。就算贺工鸣和高铁民有点私交，但贺工鸣也不敢在言语上有任何造次。
“小贺，公安局长出事，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我们省厅没有管束好下面的局长，你也别太自责。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市里对于杨水军，打算怎么处理？”
听到这话，贺工鸣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个电话不简单啊！公安局长是省公安厅、T城市委共同管理的干部不假，可贺工鸣心里明白得很，就算要做出对杨水军的处理决定，也只能市委/书/记张晟强拍板，哪里轮得到自己插话？
看来，高铁民的这个电话，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贺工鸣一个激灵，马上回答道：“高常委，我本人坚决同意省厅和市委对此事处理的决定。”
“好！好！好！”高铁民连说三个“好”字，他爽朗地笑了，用严厉的语气说道，“对于公安系统的败类，我们就是要严厉打击！”
我的乖乖，严厉打击！这是什么概念。看来，这个杨水军没得救了。如果上面不想严厉处理，那就一定会说“治病救人”。
“我坚决同意高常委的看法。”贺工鸣没有半点犹豫，马上回答。
没错，这是高铁民给贺工鸣打的一个通气电话，意思是说，关于杨水军的事，你贺工鸣就不要去插手了，省厅已经决定把这个倒霉蛋一撸到底，你贺工鸣只需看热闹就可以了。
放下电话，贺工鸣发觉自己的手心都是汗。看来，高铁民还是很器重自己的，像这种事情，高铁民完全没有必要和自己通气的，可他还是给自己打了这个电话。
从现在开始，自己一定要和杨水军划清界限。贺工鸣心里如此想到。
可就在这时，他桌面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贺工鸣拿起电话，只听到是张岩在外面打过来的。电话中，张岩小心翼翼地问：
“公安局的杨局长已经到了接待室，想见市长，市长有时间吗？”
“你告诉杨水军，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办，没时间见他。”
张岩听过电话，市长直呼杨水军名字，没有带“局长”，更没有带“同志”两字，他心里顿时明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