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符合当前的情景,但厉狂澜还是想笑,“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对陌生人抱有戒备罢了,其实他不凶的,我让他对你笑一下你就知道了。”
“真的?”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天逸快对何姑娘笑一笑。”
被点名的岑天逸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
让他对一个小姑娘笑一笑?
“快啊,愣着做什么。”
瞄见那坐起身的何真真正眼巴巴望着自己,岑天逸只得打起精神来勾了勾嘴角。
他本就生的好看,不是在戾气中摸爬滚打的人,身上的气质自然也亲人,只不过因为褚晓月的缘故,导致他下意识对那些柔弱女子都心怀抵触,才使得他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样子。
那凛然的气势随着他的浅笑化开,先前的冷漠在他的眉眼处晕散成温暖。
何真真看痴了,面前的人和之前判若两人。
厉狂澜看着何真真的样子就知道没问题了,“我没骗你吧。”
“嗯!”何真真用力点点头,表示肯定。
岑天逸看何真真小鸡啄米一般笃定,忍俊不禁,这姑娘倒是个不记仇的,刚才他怎么对她的,只因为一个笑就全然不记得了。
倒是有些像从前的自己,想来应该是被长辈保护的很好。
气氛轻松之际,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轻松。
“哟,小浪蹄子让我好找啊,竟然躲在这儿呢,怎么,你拉了几个人来给你当靠山啊?”
一名身穿月白长袍的男子从树林中缓缓走出,手上摇着一把折扇,如果忽略他的声音和脸,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翩翩公子。
这男子身材修长,却长了一张肥硕无比的脸,五官被挤在一起,说不出的别扭,再加上那尖锐的声音,令人心生反感。
何真真看到这个男子,便忍不住发抖瑟缩,努力的往厉狂澜身后缩。
厉狂澜明显感觉到何真真的手愈发冰凉。
“段烬?”岑天逸下意识出声。
“哟,这不是春秋门岑宜修前辈的儿子,岑公子么,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相遇,段某的荣幸。
哎呀,鹿家二公子也在啊,幸会幸会,不知鹿公子对段某可还有印象?”
被岑天逸唤作段烬的人,完全不觉得自己追逐一个弱女子,被人发现了有多窘迫丢人,相反他还认为对方应该很有眼头见识的把何真真交给她。
鹿晚眯起了眼睛,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段烬乃是山海宗掌管内勤的长老段绝之子,他曾多次看见段绝到鹿家与鹿正卿商议事情,而这段烬,同鹿乐游走的极近,颇有些臭味相投,段烬也没少和鹿乐游联手欺负自己。
“实在是让人惊喜,噫,这位小美人是谁啊,从来没见过呀,二位公子不替我引荐一下?”
岑天逸眉宇间滑过一丝不善,他对段烬着实没什么好感,此前山海宗到春秋门做客,这段烬到了春秋门的地界,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师姐妹的身上来回打转,看着就让人恶心,如今他这又是看到了小美人儿,起了什么歪心思。
厉狂澜微微蹙眉,直觉告诉她,身边的鹿晚和岑天逸都对这段烬没什么好感,而这段烬嘴里喊的话同岑天逸平常喊她的话别无二致,但是却让人觉得格外的猥琐下流。
“小门小派不值一提,不知无冤无仇的,段公子为何追着何姑娘不放呢?”
听到这话,段烬手上的扇子微微合拢,站直了身子。
“嘶,小美人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谁说我同她没仇的,她可是偷了我的法器啊,你瞧瞧她身上穿的那件蚕丝甲,那可是我父亲赐给我的护身法宝啊,被她偷走了去,我当然要抓她回去好好审问了。”
何真真冒出小半张脑袋,颤巍巍辩解,“你胡说,这根本不是蚕丝甲,这是银丝甲,两个根本不是同一种护身法宝!你含血喷人!我才没有偷你的东西!”
厉狂澜挑挑眉,“段公子也听到了,这并非是什么蚕丝甲,许是段公子抓错了人呢。”
段烬眼珠一转,看来眼前这几个人是想保住那小浪蹄子了。
“这位小美人儿,话可不能这么说,光凭她的一面之词,如何让人信服?”
“哦?那怎么才能使段公子心服口服呢?”
“当然得她脱下来我亲眼亲手确认无误后才行!”
何真真虽然看上去比厉狂澜小,但曲线玲珑凹凸有致,段烬负手而立,眼神黏腻在何真真的身上,恨不得立马贴上去一样。
看得厉狂澜心里头一阵一阵的恶心。
岑天逸忍不住出声道:“既然是段绝前辈给段公子的贴身之物,如何能分辨不出呢,再来段公子修为了得,如何能被一个修为低下的人近了身,段公子应是认错了。”
段烬听到这话,嘴角染上了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倒是不知道,这岑宜修前辈才死了没多久,他那被退婚的儿子就没皮没脸的瞧上了无量仙境里的下贱人?真是让人叹息啊。”
“你说什么!?”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岑天逸想让对方知难而退,没想到段烬根本不吃这一套,反倒出言挑衅侮辱于他!
“哎呦喂,我说什么?我说什么岑公子没听到吗?啊,那我就再重复一遍,你啊刚死了爹,就又贪恋美色……”
“闭嘴!”
再听不下去,岑天逸挥动手中的折扇向段烬那张丑陋的嘴脸袭去,他要打碎这张脸!
段烬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提他的父亲!
段烬对于岑天逸的出招倒是不意外,不过他只轻巧的往后一站,气定神闲的打量岑天逸,“岑公子年纪轻轻就沉迷女色,可怜岑前辈尸骨未寒,他的儿子就这点出息,他若泉下有知,兴许还能被气的跳脚。”
在岑天逸的折扇快逼近段烬时,一只灰青色的手突兀的出现,挡在折扇进攻的位置前。
岑天逸眼睛一花,发现段烬身前多出一个人,那人身形瘦小,全身黑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黑中泛着青光的眼睛。
“青奴,你陪岑公子过过招,也好让我见识一下,岑宜修前辈的儿子修为如何,比不比得过我手下的一条狗。”
那青奴听到段烬的话,单手合拢,岑天逸的折扇就在他手中化作齑粉消散。
岑天逸额角一跳一跳,正要赤手空拳上去与那青奴过招,却被鹿晚按住。
“我来领教一下。”
“哟,这鹿家弃子也来凑热闹,段某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