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家家主鹿正卿惨遭人分尸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修仙界。

修仙界本就势力混杂,鹿家身为四大家之一,家主竟然遭人害死,这一下修仙界的势力明面上不会有太大的波动,但暗地里算是一次大规模换血。

只因鹿家除了鹿正卿以外,再没出现过合适的继承人。

也不知鹿正卿是惹了何方高人,几乎所有苗头都指向了圣蛊教,但是鹿正卿身上的伤却不像圣蛊教功法。

并且对方似乎对鹿正卿恨意极深,不仅将鹿正卿分尸,并且还将他的三魂七魄一并消灭。

要知道取人性命只是加深罪孽,但灭其魂魄则是会使成神时的天劫加重。

因着这层关系,修仙界内无论再怎么恨一个人,都断不会轻易毁其魂魄。

一时间其余三家三派皆连忙派人到望月城鹿家。

鹿家门庭若市,竟是因为鹿正卿的丧事。

鹿家正厅坐满了人,众人神色严峻的看着首座的新任家主鹿乐游。

鹿乐游像是失了魂的木偶,披麻戴孝,尚且不能从父亲已死的事实中清醒。

虽然鹿乐游是长子,理应继承鹿家家主之位,但是鹿乐游只会享受鹿家长子带来的一切便利与这身份所带给他的虚荣,鹿正卿的死亡是他意料之外的,他就这么仓促的被推上了家主之位。

他茫然望着众人,只觉得每一个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这些字连起来的意思,他无乱如何也不明白,这些人就好像讨命一般不断的说着什么。

鹿乐游欲哭无泪。

相比于修仙界的动荡,无量仙境则要安逸的多,外界的消息根本传不进来。

没有人知道鹿正卿已经陨落的消息。

夜,仿佛化不开的浓墨。

天上没有半点星光,沉沉压在人心上。

厉狂澜侧躺在那堆草叶上,背对着鹿晚。

她能听到鹿晚绵长的呼吸,然而她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不断的在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易天麒与褚晓月暂时被鹿晚打晕了,为了确保无误,岑天逸也没能幸免,皱着脸被鹿晚一掌打晕。

等待天明他们便会捏碎易天麒身上的传音符,留下易天麒和褚晓月,离开这里。

事情到目前为止都还很顺利,只是她现在的心时动时静。

她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海幽前辈,他们在无量仙境中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生存在无量仙境中的人,变故太多难以预料。

她需要尽快入睡,养足精神。

可偏偏脑子里总是划过鹿晚那张脸。

“你睡了么?”

鹿晚蓦然出声,厉狂澜心头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鹿晚的声音总让她有些不安。

“……还没,你怎么也没睡?”

“毕竟是第一次动手伤人,感觉有些复杂,你第一次杀人时,是什么感觉?”

她第一次杀人?

思绪一下因为鹿晚这个提问拉的很远。

是什么感觉呢?

是害怕吧,那一瞬娇娇差点死在她眼前,如果她没有杀死对方,那么死的就很有可能是娇娇了。

“怎么说呢,有一点点不适应,血溅到自己身上时,很想擦掉,但是越来越多,也就无暇顾及。

而且满眼都是化不开的猩红,整个人就好像游离在天地外一样。

等我回过身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杀了那么多人。

你呢?是什么感觉,虽然你没有杀了他,但是毕竟是你第一次动手,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果决利落。”

鹿晚似乎低低笑了一声,她能感觉到鹿晚偏过头在盯着她的后背。

“我当初看你杀人时,也是吃了一惊,明显能看出来很是生疏。

但后来你下手越来越快,完全看不出首次取人性命。

我虽然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但是在鹿家看过的杀戮太多,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第一次伤人对我来说还有些新鲜。

说实话,有一些欣喜,毕竟以往我都如同易天麒那样。”

听到这话,厉狂澜没忍住,翻过身看他。

殿内有些暗,但殿顶的明珠散发着莹润的光,她能清楚的看到鹿晚柔和的脸。

在这柔和的外表下是一颗坚强勇敢的心。

易地而处,她可以受得了疼痛,经得起苦难,但唯独受不了屈辱。

忍辱负重是很难的,所有的委屈与辛酸只有自己知晓。

没有人可以倾诉,也没人能替他分忧,就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日夜。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抚鹿晚,毕竟那些痛楚她不能感同身受,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言语都很苍白。

“瞧你,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厉狂澜下意识咬咬唇,“你会不会后悔跟我走?

我是说我救了你之后,应该拜托海族将你安置到一个不需要勾心斗角的地方。

我……”不想看到你受牵连在修仙界逃避追杀。

鹿晚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情绪,认真的注视厉狂澜的眼睛,“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应该就是遇到你了,如果被你救走后,你将我安置到一个不需要勾心斗角的地方,就我这张脸,再加上最初我那羸弱的身体,你觉得我能活多久?

更何况,当时龙珠还在我体内。”

厉狂澜仔细想了想,发现鹿晚说的也不错,他原本那么羸弱的身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轻到她能直接横抱起他。

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仅仅是个开始,往后要面对的是更多次的死里求生,现在鹿晚体内的龙珠已经取走,身体也因有了修为而不再羸弱,他完全可以轻松向鹿家复仇,不必跟在她左右受这种逃亡的苦楚。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无量仙境后,向鹿家复仇,然后……和我分道扬镳。”

鹿晚本还笑着,听到厉狂澜这样说,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渐渐消失。

原本只是轻松的讨论感想,但气氛随着鹿晚笑意消失而冷凝。

厉狂澜看到他的神情,心虚的解释,“我……我是不想拉你进这浑水里,当初救你也是想帮你报仇,现在凭着你的修为,向鹿家复仇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但是继续跟着我,就不一样了。”

鹿晚抿紧唇,盯紧厉狂澜,半晌吐出一句,“哪里不一样?”

那声音冷而涩,听得厉狂澜心中难受。

她只是想鹿晚能过得好一点,不要再受苦,轻叹一口气,“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此时的鹿晚看上去有些倔强,仿佛她不能明确的给出答案,他就会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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