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天逸这时还不知,在与这二人结伴同行后,会经历什么样的风雨。
见岑天逸神情松懈,厉狂澜知道她已经说服了对方。
她并不怀疑岑天逸是否假意答应,有修为在身,就算岑天逸真想翻出什么浪花,也决计逃不出他们的掌心。
只是有一点她有些想不通,她们只在这大殿中呆了一天不到,而海幽前辈清楚的说过,无量仙境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开启,这时间明显有些对不上。
“今年无量仙境可是提前开启了?”
“并未,怎么会这么问?你们不是从开启处进来的?”
岑天逸是跟着叔叔一道从开启处进来的,绝对不会记错,听前辈们说每五十年一次,向来准时。
但小美人既然这么问了,那只能说明,他们不是从结界处进来的,只是不知还能从哪里进入这无量仙境呢。
厉狂澜不置可否,她低头沉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拧在一起,她现在想的是,难道说那无名村的时间流逝与外界的时间不一样?
不然怎么解释他们前脚还在无名村,转眼就身在无量仙境中,时间相隔未免过长。
如果这样的话,会不会在无量仙境里遇到海幽前辈他们呢?
想到这里厉狂澜眼神隐隐透出几分期待,不出意外的话,海幽前辈应该已经搜寻好了幻骨并带着一念他们来到无量仙境中了,真希望能遇到他们。
对她来说,与一念分开仅一天而已,但一念八成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那样的心情自己怕是想象不到。
最重要的是,一念那个怕是要记恨海幽前辈,怨海幽前辈阻止她救自己。
那样的情况下,换做是谁都不好做,海幽前辈不了解火,为了确保剩下的人的安全,离开是最稳妥的。
她微叹一口气,拽了拽鹿晚的衣袖。
“当初海幽前辈是怎么带你们走的,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鹿晚有些迟疑,尽管海幽前辈当时那么做也不能说错,可还是让人觉得十分薄情,他担心说出来会教她难过。
几瞬沉默,敌不过她的凝视,鹿晚败下阵来,“你当时应该也听到她的叫骂声了,海幽前辈直接将她打晕了,海兰也是如此,我趁着海幽前辈准备打晕天璇兄的时候伺机冲了进来。”
打晕……
还真是符合海幽前辈的风格,干脆利落。
那看来一念要恨死海幽前辈了,她不禁一阵唏嘘,这事阴差阳错的。
“那你进来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我对他们说,我们会活下来的。”我不能抛下你。
鹿晚瞧着厉狂澜,愈发觉得她妍丽不可多看,后面那句不知怎么突然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默念。
厉狂澜听到他这话轻松了一口气,既然有这话,那一念应该会留有一丝希望,不至于绝望,痛苦也会少一些。
她在这里担心着一念同海幽前辈是否会发生激烈的冲突,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偷看她的鹿晚,颊上浮现起两抹可疑的绯红。
岑天逸若有所思的在二人中间来回打转,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而他看不太明白。
鹿晚瞄到岑天逸那探究的眼神,莫名心虚,当即开口道:“等一下我们便来查探一番这大殿吧既然说是地藏神殿想必总该有一些能用得上的东西!”
一口气不喘的说完一整句话,心反而跳的更快,想要离厉狂澜远一点,可她就软绵绵靠在自己身上,怕是他一离开她,她就直接倒地。
靠的这么近,他无比担忧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怎么了,突然身体这么僵?”
厉狂澜微微仰头看鹿晚,他这没有来的身体僵硬,难不成是寻找那水时受了伤?
对啊,这鹿阿呆那么担心自己一直守着,万一受了伤,就他那个冰山样肯定也会强忍着不说!
想到这儿厉狂澜伸手按住鹿晚的肩膀,不容他反抗,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没有什么明显血迹,触碰时也没见他因痛而皱眉,嘶,就是这脸怎么这么红?
伸手覆住鹿晚的额头,一手覆住自己的,感受了一下似乎也不是很热。
厉狂澜严肃的贴近鹿晚眯起眼睛,“是不是受了内伤?还是哪里不舒服?
或者你有什么瞒着我的?”
她离自己极近,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一阵阵微弱的香气顺着她将自己包围,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我……没有。”
仅仅三个字就说的坑坑巴巴,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见厉狂澜高挑着眉毛,下巴微微扬起,满脸的不信任,鹿晚又极没底气的说了一句:“真没有……”
他想避开厉狂澜的目光,厉狂澜偏偏不如他所愿,双手捧着他的脸,不允许他躲开。
“撒谎!还说没有!是不是哪里受了暗伤?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要急死我啊?”
鹿晚也急在心里,这要他怎么说?
他眼神越飘忽,厉狂澜就越跟着他的眼神转,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满眼都是她,满脑子都是她。
看见厉狂澜眼神中的担忧时,心里的慌张似乎被抚平几分,脸上的手微凉且绵软,将他一点点从那悸动中拉回到平静里。
她那么认真的担心自己,他怎么能……
鹿晚认真盯了她一会儿,一个笑从脸上绽开,双手按住了她的手,“其实,有点累,想好好休息一下,但又怕我轻易挪开你会摔倒。”
那笑容同厉狂澜梦中的鹿晚别无二致。
她坐在红莲上时,水中的倒影就是笑盈盈的鹿晚,那时她才察觉到自己身处梦境,之后才顺利破梦而出。
想到那个笑,自然也回想起那轻轻一吻。
那个吻……
厉狂澜猛地撒开手,仿佛捧着烫手山芋一般,但动作太快,使得她不由自主向后倒去。
“啊——”
鹿晚没想到厉狂澜反应这么大,敏捷的揪住她的手一拽,顺势将她抱在怀中,“怎么这么不小心?”
鹿晚有些无奈,这么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像她。
厉狂澜的脸贴在鹿晚的胸膛,低沉的话音犹在耳边,她听见鹿晚的心跳沉稳有力,不像自己的心跳,仿佛一万只野猪在心里狂奔。
厉狂澜很想离开这个怀抱,她的心跳得实在太快,害怕鹿晚会有所察觉,可又有些舍不得,呆在这个怀抱里让她觉得分外安心。
“坐久了,腿有些麻,就这样了。”
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只想在他怀里多待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