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越来越急,最后成了嗷啸的寒风,冬天终于来了。没多久,纷纷扬扬的雪花就落了下来。
神界不仅下雪,而且比人界下得更大,第一场雪落下来还没机会融化,第二场、第三场雪跟着一层层叠起来,将昆仑变成一个白雪为衣、寒冰为铠的清一色世界。
蚀骨潭附近也一样,嶙峋怪石被冰雪覆盖,成了许多形容古怪大小不一的雪人,关小山露出来的脑袋与周围的雪人形容相仿,只是小了许多,两耳、鼻尖、眉梢垂挂着一根根冰凌,头顶先被一层薄冰覆盖,然后又被白雪戴了一顶巨大臃肿的白帽子。
蚀骨潭早早封冻了。开始冰还结得薄,随着大雪落下,越来越多的雪水融入其中,蚀骨潭的冰层越来越厚,最后成了一个栽在坑洞里的大冰坨子。
和冰坨子融为一体的关小山置身其中倒比平日舒服。
平日里他睡觉不得安生,需yào
双腿支着潭壁、双手抓着手铐锁链,稍不留神还是会滑进潭底,被入鼻的汤药呛醒。冻在冰坨子里就没有这些劳神事,可以放心呼呼大睡,沉浮起落自有冰坨子负责。
这天早上,关小山惬意地从睡梦中醒来,也懒得处理头顶的积雪冰凌,随意地打了个哈欠,就拨动能小范围活动的腕部在蚀骨潭边沿的皮囊里取了一枚凶丹服下,准bèi
修liàn
真气。
皮囊里的凶丹还剩十七八枚,足够眼下的他两个月修liàn
之用。云出岫曾经许诺要为他提供修liàn
用凶丹,虽然还没有踪影,关小山却相信云出岫一定会想办法送来凶丹,所以,没有为凶丹即将用完而费心。
云出岫只来过一次,那一次过后就再没过来看他。
关小山知dào
,自己若不能修liàn
到至尊等级,可能会永远被困在蚀骨潭,此生不可能有再见云出岫的机会。
至尊是灵界最高的存zài
,并非按部就班就能自然进阶到的高度。关小山当初豪言要逃离蚀骨潭,找云出岫讨还公道,实则并没有太多信心。特别是此时,修liàn
遇到麻烦的时候。
未进蚀骨潭之前,关小山感觉真气丹内灵气氤氲,真气、灵气、真气丹和谐融洽,似乎随时都有突pò
的意思。进入蚀骨潭,特别是和云出岫翻脸以后,他加紧修liàn
,希望早一日突pò
到至尊境界,早一日脱困逃身,谁知事与愿违,这段时间他不进反退,修liàn
不仅没能突pò
,体内的灵气和真气反而越来越滞重,运转越来越难,真气丹似乎失去了大半活性,里面的灵气和真气就像一团死水,粘稠而又呆滞。
关小山大失所望。
若想修liàn
到至尊境界,修神之士首先需yào
五行属性俱全,自身天赋不能有一点瑕疵,苦修这等异类千万修士中也未必有一人。其次需yào
有前人引导,误打误撞的摸索会让成功的概率大为下降。最后还需yào
非常好的运气,只有非常好的运气才能保证修士得到足够的修liàn
用灵晶,只有非常好的运气才能保证修士在一次次兽袭中幸存下来继xù
修liàn。
关小山现在的运气非常不好,得不到修liàn
用灵晶,不可能走修神的途径进阶为神尊,只能走修体的路子。
相比修神,修体更难达致至尊境界。
灵界的修liàn
与灵气息息相关,修神之士比较幸运,修liàn
的是先天神识,只需yào
开窍,就能通过神识和灵气世界沟通;修体之士不然,淬炼的真气是外界灵气在凶丹刺激下转换出来的,真气丹也是后天修成的,不管是与灵气世界还是与修士自身都有一点隔膜,以至于修体之士更难通过真气丹和灵气世界沟通,若不能和灵气世界很好地沟通,任何修士都不可能达致至尊境界。所以,灵界几千年来都没有真武者至尊出现。
修体之士很难踏足至尊境界,开始的时候关小山却充满信心,对这一观点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有两个倚仗,一个是云出岫许诺供应修liàn
用的凶丹;另一个是他有神体双修的底子,修liàn
速度飞快;这样的话,通过勤修苦练,争取从量变转为质变,就有可能厚积薄发而突pò
到至尊境界。
他信心十足,准bèi
在蚀骨潭安心苦修百年,踏足至尊境界后破开禁制,杀出神界,到云出岫面前好生扬眉吐气一番。谁知蚀骨潭不是善地,即便有先天甲保护,潭中腐蚀性药汤无法伤害他;回真阵的压制却让修liàn
艰难万分,每向前一步都是千难万难。
尽管如此,关小山目前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只能坚持修liàn。至少修liàn
还有一桩好处,那就是能够消磨时光,否则,他肯定会急疯。
服下凶丹,闭目凝神,关小山将心神沉浸到真气丹内,在凶丹的刺激下,竭力推动真气循经络穴道缓慢运转,往日随心意动的真气此时就像一团烂泥浆,异常沉重地一点点地向前滚动,艰难到了极处。
关小山心头一片空明,什么也不想,搅和烂泥一样搬运真气。就这样,一天一夜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凶丹的药效终于散发殆尽,烂泥一样的真气也运转了几十个周天,回转到真气丹中。
关小山筋疲力尽,心神疲累之极,只想合眼睡上一觉,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咯吱咯吱脚踩积雪的响声,脚步轻盈中带着莫名其妙的节奏,时快时慢,时而有其他杂音响起,听起来非常熟悉,关小山不用睁眼就能猜到,来得人必定是柔娘无疑。
柔娘不仅是端木广的双修伴侣,还是负责打理蚀骨潭的流香园修士。按照规定,蚀骨潭动用之时,负责打理的修士必须每旬过来一次,添加药草,维持蚀骨之性;所以,柔娘也是关小山这段时间见到的唯一修士。不过,两人还没有说过话,关小山担心招惹麻烦,每次柔娘过来,他都是以发遮面,不予理睬。
柔娘却很有八卦女的潜质,叽叽咕咕的嘴巴从来没闲过。时间长了,关小山从柔娘自言自语的絮叨中知dào
,柔娘对药草极度敏感讨厌至极。她在新晋坛赖了二十年最后同端木广结为双修伴侣以及成为蚀骨潭执事都和这个特性有关系。
蚀骨潭很少动用,经常上百年都囚禁不到一人,需yào
打理的时日屈指可数,所以成了流香园最清闲的职司。柔娘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答yīng
和端木广结为双修伴侣时,最重yào
的前提就是端木广必须为她谋到这个职司。
可惜世事难料,当柔娘如愿以偿得到打理蚀骨潭的职司,以为从此以后可以安心修liàn
、不用再为流香园的灵丹仙草上心着急之时,好景不长,蚀骨潭启用了,囚禁了一位真武者,美差也不那么美了,心满yì
足的柔娘由此成了怨妇,成天在囚徒面前怨天怪地,嘟哝不断。
一个人寂寞久了,有时候会希望有人在耳边唠叨;何况,唠叨中不定会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关小山见惯不怪,不管柔娘怎么唠叨都不生气,只竖着耳朵听。所以,原本疲累得想大睡一觉的他见到柔娘过来,不由得精神一振,依照往日习惯低垂下脑袋,让冰凌和白雪大帽子横在前面,挡住自己的面容,两只耳朵却支棱起来。
也许是添加的药草需yào
就近挖取,也许是讨厌这个地方不喜来得太快,柔娘每次都是用,没有直接飞来过。
听到咯吱咯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关小山心里忽然一动,活泛起来了:柔娘是自己唯一能够接触的人,也是自己唯一能够寻求帮zhù
的人;无论是否可行,自己都该试一试,反正已经落到这个境地,就算失败也不可能有更坏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振,心念急闪开始寻思主意。
柔娘见惯了眼前囚犯半死不活的状态,也没多理会,过来先将药篓放下,接着就像小女孩般自顾哈气搓手,哎呀连天地叫起屈,好像遭了了不得的大罪一般。事实上,不管是修神的、还是修体的修士都不在意寒冷,她这番作态完全出自习惯。
“唉——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啊!”
惊天动地的跺了一阵脚,柔娘哀声长叹,蹲到雪地上先施展出一道火属性法术,御使着慢慢融化蚀骨潭厚厚的冰层,待融化的差不多了,便开始动手打理背篓的药草,然后——连绵不断的喷嚏和吸溜鼻涕的娇*喘爆fā
开了……
阿嚏!阿——嚏——阿嚏……唉哟,妈呀,阿嚏——妈呀!唉哟——阿——嚏——
乱七八糟的交响乐奏响没多久,柔娘就忍不住了,一跳逃了出去,一直逃出七八丈外,才站定身形指着关小山埋怨开了:“喂!你这个人哪——若做错什么就早早死了的好,免得受蚀骨腐心之苦;若没做错什么,想办法找人帮忙申述冤屈,早点脱离苦海;别好死不活地赖在这儿好不好!你不好受,需知人家也不好受。大冷的天,神界修士哪个不是在自家洞府双修恩爱潜心苦练?偏偏人家倒霉,还要过来侍候你。天啊——人家可是人见人爱、神界稀缺的娇滴滴的女神揶,为何要受这种折磨……”
“噗哧——”
听到这里,关小山觑准了接话的时机,便先噗哧笑了一声,然后猛一摇头,将鼻下、头顶的冰凌积雪甩下去,扬起脑袋戏谑地说道:“柔娘大神,你说女神是神界稀罕物倒不假,你至少让猪头三、狗尾二几位大神流了一二十年口水却没能吃到嘴。可若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太夸张了,我没记错的话,六年前,柔娘曾向一位刚入新晋坛的真武者示爱却被人家拒绝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啊揶——怎么是你!”
柔娘看到关小山先是一愣,没想到被囚之人会是自己的老熟人。继而听关小山揭出自己以前的“丑事”,俏脸不由一红,狠啐了一口,不服气地嚷道:“要怪就怪那个真武者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不能怪我说得夸张。你看——他受报应了吧,如今被囚禁到了蚀骨潭。嘻嘻——老天爷有眼啊!”
关小山似乎被柔娘的说辞触动了心事,闻言脸色一变,继而颇为感触地叹道:“柔娘大神说得不错,老天爷确实长了眼。譬如说你,在新晋坛苦熬二十年,为的是躲过流香园的杂役,眼见已经成功了,没曾想,到头来因为我还是没能躲过去。再譬如我,不安守护身神将的本份,勉强想更进一步,结果就是杯具。大神和神将确实有不少结成了双修伴侣,但大都是男性大神和女性神将这样的结合,这是神界女修太过稀缺的缘故。反过来,我以男性神将之身妄求女性大神,只可能招来天妒,落得陷身蚀骨潭的下场。嗬——天命看似无常,其实不然啊……”
关小山说得正经,柔娘也收起嬉闹变得端庄了三分,走过来左右打量了关小山一阵,蹙眉问道:“出岫接任临尘阁大长老之职去了,我以为你跟去享福了,谁知你们俩儿截然相反,一个荣升高位,一个身陷囚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招人妒了?”
端木广和云出岫之间的纠葛属于个人隐秘,即便是双修伴侣也没法直言相告,柔娘并不知dào
端木广和关小山之间的恩怨。关小山竖耳听柔娘唠叨了这么多天,早就了解到这一点,见柔娘动问,想了一想便笑道:“柔娘大神,有关我被囚此处的原因,事关一个秘密,而且和你有关,可不能随便道出……”
“秘密?什么秘密?和我有关?”
柔娘眼睛一亮,一屁股端坐到关小山面前,不住嘴地央求道:“为什么不能说?这里没有别人,你偷偷说来听听,我保证不告sù
任何人。喂——我为了你可遭了不少罪,你要有良心啊。”
关小山装作犹豫的样子,斟酌了好一阵才开口道:“这样吧,柔娘。你若想知dào
,必须先老实回答我——你对眼前的处境满不满yì?毕竟,端木广虽然为你谋到打理蚀骨潭的职司,你却没有因此得到好处,每隔一旬还要过来遭一次罪。”
“这个问题啊……”
柔娘几乎没加思索就说道:“我当然满yì
啦。虽然因为你多了一些麻烦,比其他师兄师姐三天两头的种植、栽培、捣药、炼丹,我还是清闲了许多。另外,端木广神君还可以随时指导我修liàn
,还可以给我弄到修liàn
用灵晶;嘻嘻——他生得还那么俊。我怎么会不满yì!”
柔娘说罢,关小山一阵沮丧,他原想把端木广和云出岫的纠葛说出来,在柔娘和端木广之间埋根刺,以方便拉拢利用;看柔娘心满yì
足的样子,自觉难度颇大。不过他现在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明知很难还是忍不住一试;当下便道:“柔娘——你可知dào
,你现在的幸福生活都是我给的?”
柔娘闻言,一吐舌头,冲关小山做了个鬼脸,然后嬉笑道:“嘻嘻!你这家伙果然不老实,难怪会被囚禁在蚀骨潭。我的幸福生活是我忍耐了二十年寂寞等来的,跟你半点边都沾不上。你脸皮真厚揶——”
“有些事你不知dào
——”
关小山确实感觉自己脸皮够厚,被柔娘奚落后没一点反应,直顾按心中所想说道:“柔娘,若不是我和云出岫结成双修伴侣,莫说等二十年,就算再等两千年,你也不可能等到和端木广神君结成双修伴侣的那一天。因为,端木广神君一心想和云出岫结成双修伴侣。你知dào
吗!”
“喔~~~”
柔娘一惊,小口张开成了圆形。她不是愚钝之人,关小山话一出口她就信了。
她在新晋坛和云出岫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自然知dào
云出岫五行属性俱全,天赋惊人;爷爷是临尘阁大长老,自己也任过多年的主帅,出身高贵;不知自己能比的。再联想到端木广熟络地称呼“出岫”,说明两人早就熟识,而这正是结成双修伴侣最坚实的基础。
关小山自得一笑,道:“怎么样?柔娘,我没说错吧,你的幸福生活算是我给的吧。”
柔娘是个乐天派,转眼就把适才的吃惊忘掉了,嬉笑道:“嗯~~~我现在的幸福生活嘛——有你一点功劳,却不能算是你给的,只能算是老天照顾。嘻嘻……喂!陆秀,我问你——端木广神君为什么没和云出岫结成双修伴侣?是端木广神君不愿意还是云出岫不愿意?”
说罢,她双眼晶晶亮亮盯着关小山,盼他能说出“是端木广神君不愿意”这句话。
关小山看出她的心思,有心给予打击,便奚落着说道:“端木广想和云出岫结成双修伴侣都快想死了,怎会不愿意?当然是云出岫不愿意。呵呵——这样你才有幸捡到端木广这个破烂。”
“陆秀!你怎么说话的!”
听到关小山以“破烂”称呼端木广,柔娘脸色一变,真的生气了;厉声叱喝道:“端木广神君是我的双修伴侣,你对我说这些,不仅是羞辱他,还在羞辱我。另外,他是神界屈指可数的神君之一,是众多修士仰望的对象,你不敬他由你,却不能羞辱他!”
“人必先自辱,然后他人辱之。”
关小山对柔娘的发作毫不理会,反而冷笑道:“也就是柔娘你不了解,才将这样的破烂当作宝。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值得神界修士敬仰,云出岫会不和他结成双修伴侣?”
柔娘双眼殷红,如欲喷火;羞恼之极地瞪着关小山嘶声嚷道:“陆秀!你给我说清楚,端木广神君到底做了什么事,你一定要这般侮辱他。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我我……”
“我”了好一阵,柔娘自动闭上嘴;她原本想说要为此事找神君申诉理论,后来想到关小山正在遭受神界最严厉的惩罚,即便申述理论赢了也没什么用处。
“我自然不是平白诬赖之人,你听我说罢就知dào
端木广是不是破烂了。”
关小山不屑地哼了一声,便将端木广为了自己脱身欺诳红玉神君一事原原本本道了出来,最后说道:“最令人愤慨的是,端木广做下这件事后,良心没有丝毫不安,红玉神君刚刚为他战死,兽袭还未结束,他掉转脸就向云出岫求恳,想要结为双修伴侣,可谓是绝情之至。这样的人别说是神君,即便成了神尊,也不能让人心生敬仰。就只能骗骗你这种*之人。”
“我……不信,端木广神君不是这样的人。”
柔娘脸色煞白,口中说不信,实质上已经信了。因为若没有着这桩事,云出岫没有理由不和他结为双修伴侣;她可不认为关小山这种面目丑陋的神将会在云出岫心目中重过神君端木广。
关小山斜睨一眼,然后继xù
落实道:“哼——这件事不止一人看见,云出岫当时担任讨伐军主帅,有的是告密之人。云出岫开始已经答yīng
了端木广,正是听说了这件事才反悔的。也正是为了避开端木广的纠缠,才匆匆和我结为双修伴侣的。”
柔娘突然不说话了,抓过身后背篓,叮叮铛铛专注地捣起药汁,开始给蚀骨潭加料。令人惊奇的是,她似乎对药草不再敏感了,鼓捣了好一阵既没有打喷嚏,也没有流鼻涕,一点反应都没有。
关小山诧异莫名,几次想开口试探,只是弄不清状况,最后又作罢。
柔娘默默地忙乎着,大半个时辰就将以往两三个时辰的活计弄完了。待所有药草都处理罢,她长吁了口气,在关小山面前又安坐下来,认真地说道:“陆秀,谢谢你告sù
我这些。虽然我知dào
你没按好心,还是想谢谢你。至少,有你今日的提醒,我绝不会让自己落到红玉神君那种下场。不过——也仅此而已。端木广神君不仅是我的双修伴侣,还能指导我修liàn
,还能给我弄到灵晶,对我帮zhù
很大,我不会因为这生气,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这件事就这样吧,以后我就当没听说过,你也别打我的主意。”
关小山闻言一阵无语,这个柔娘不仅对药草敏感,对人的心思也敏感的很。自己刚刚起意,还没入巷就被对方干脆利落地拒之门外了。
“陆秀,我一直当你和云出岫是好朋友。虽然你们和端木广神君有些纠葛,可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
关小山正自失望之际,柔娘又开口说话了,声音也柔和了许多。“陆秀,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个好朋友的份上,以后再不向其他人说及端木广神君的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是?说出去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是?你若愿意帮我这个忙,以后你若有什么事需yào
帮忙,只要能帮,我一定帮。你说好不好?”
听到这里,关小山心里一动,随即点了点头,干脆地说道:“柔娘,端木广神君有你这样的双修伴侣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对任何人提及端木广神君的事。嗬——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柔娘灿然一笑,立马换了一副面容,嬉笑嫣然道:“呵呵,谢谢你,陆秀,下次我再过来,一定带点好吃的奖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