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程知微脸上终于消肿,绷带拿了,青紫的痕迹一片,特别是眼角的位置还缝了两针,如果当时高伟的脚再重点,或者是踢的位置再往里一点点,程知微还得多废一只眼睛。

不幸中的万幸。

“恢复得很好。”张远恒把检查报告给程知微,“但是你的听力……”

话音未落,郭翠华从门口进来了,张远恒后面的话就吞了回去。

“妈。”程知微叫了一声。

郭翠华看着程知微脸上的伤,颤抖着又红了眼眶,“还疼不疼啊知微?”

“你看,已经消肿了,过几天脸上这些青青紫紫的也能消失,我没事。”程知微轻松的笑了起来,“张远恒刚刚说了,我很快就能出院。”

张远恒识趣的出去了。

郭翠华拉着程知微,低声道:“徐珍珍来了,在你姐病房里。”

程知微额头一跳,皱眉冷笑道:“她来干什么?”

郭翠华脸色不太好看,“你爸带她来的。”

程知微心里膈应得要死,她和程知音变成这样,虽然是贺兰芝指使人做的,可归根结底是因为徐珍珍。

连周霖都知道不把徐珍珍带来,程商那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还是说他心里,徐珍珍比家人还要重要?

程知微真是没想到,自己不见程商,可依旧是恶心的不行。

她让郭翠华把轮椅推过来,这是王梅特意为她准备的,说外面太阳好,想她出去晒晒太阳,而且考虑到她的脚伤严重,准备了轮椅。

她不想出去,这轮椅就留在了这里。

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可是你的身体……”郭翠华很不忍心,“是妈没用,劝不住你爸。”

她不想来的,但是天性温柔,实在是不会吵架。

“没关系,我们才是一家人。”程知微在王梅的帮助下坐到轮椅上,推着去了程知音的病房。

她早该知道,徐珍珍见不到她,就会去找程知音。

还没进程知音的病房,就听到徐珍珍的声音,“我知道自己不该来,但是有些事我必须解释清楚,贺兰芝做的那些事,我并不知道,我若是知道她对姐姐你做了这种事,绝对会阻止的。”

“而贺兰芝这么做的目的,我想是因为我唯一的妹妹被知微交给了警察,没人照顾我,他可怜我,想为我出气,才找到了高伟,让高伟想办法给知微一些警告,哪里知道高伟居然下了那么重的手,还连累了姐姐,真的对不起。。”

“我代贺少爷给你道歉,说到底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你们任何的条件,只要你们可以原谅他。”

程知微冷笑一声,让王梅把自己推进去,轻描淡写的看着徐珍珍,“徐小姐可别在这里攀关系了,我姐姐只有我一个妹妹。”

徐珍珍态度十分的好,“知微,你来了。”

程商便脸色不好看,瞪了眼郭翠华,埋怨她自作主张把程知微带过来了。

郭翠华就当没看见,去找了程知音,“没事吧?”

程知音脸色有些苍白,握紧了郭翠华的手,低声道:“没事。”

“徐小姐好忙啊,妹妹做了错事也要代过,现在贺兰芝教唆杀人,你也要帮他代过,徐小姐是能分身不成,还是传说中的圣母婊?”程知微嗤笑,讽刺的很。

徐珍珍咬着唇,握紧了掌心,姿态放得很低,“我是来给姐姐道歉的,都是因为我,她的孩子没了,家庭也毁了,我愿意倾其所有来补偿她。”

程知音本就苍白的脸瞬间难看,徐珍珍在她心里扎了两刀。

程知微声音冷到极点,“你给我滚出去。”

程商走到徐珍珍身边,维护着她,冰冷的目光看着程知微,“程知微,你如今是脾气越发的大了,随随便便就对人呼来喝去的,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程知微挑眉,目光凌厉,神情却满是悲凉,声音气得发抖:“现在,你的一个女儿躺在病床上,一个女儿坐在轮椅上,且身上的伤多不胜数,你却在这里维护罪魁祸首,爸爸,你的心是不是长偏了?”

她讽刺的语气很有几分阴阳怪气,程商气得胸口起伏,“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里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珍珍的坏话。”

“叔叔,您别为了我和知微吵架。”徐珍珍从容冷静的轻声道,“知微,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程知微眯了眯眼眸,点头同意了,她并不想在自己父母前面当真和徐珍珍吵起来,程商必然维护徐珍珍,而母亲心里只会不好受。

“行,外面谈。”

到了走廊上,徐珍珍脸上委屈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了,两人都是坐在轮椅上,互相对视着。

程知微散漫的开口,“有话就说。”

“不管你信不信,贺兰芝做的事我并不知道。”徐珍珍低声叹气道,“我一直想来和你解释的,但阿霖不让我来,所以拖了这么几天。”

淡淡的语气,炫耀的话语。

程知微似笑非笑,平平淡淡的道:“那你真该继续听他的话。”

徐珍珍盯了她半晌,唇角扬了扬,“我就知道你不会信,阿霖也是这样说的,看来我是该听他的话。”

一口一个阿霖,彰显着他们关系的亲密。

程知微听着怪恶心的,忽然就笑了,“我听说你是被贺兰芝的母亲赶出来的?”

徐珍珍浅淡自信的笑容僵了下,慢慢消失了。

因为程知微说的没错,她确实是被贺兰芝的母亲从贺兰芝的别墅里赶出去的,贺夫人浩浩荡荡的带了一群人,对她极尽羞辱,最后把她的人和她的东西全部扔到了大门口。

“知微,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徐珍珍幽幽叹气,目光有些悠远,好像很怀念那时候的时光,“那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有爱你的父母,疼你爱你的姐姐,甚至连周夫人都把你当未来儿媳妇一样的看待。”

“再看看我,和你比起来,我只是泥泞里的一只蚂蚁,谁都可以踩上一脚,也只能在你程知微的光环下,做你一辈子的小跟班。”

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程知微此时的心情,那就是荒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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