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翠华一愣，“什么？”
周霖的刻薄程知微领教过，她不可置信又不得不开口阻止，“周霖，你别说了。”
可周霖的话已经说了出来，“您这样偏心程知微，难道就没想过，三年前，程知微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难道不是因为您的偏心促成的，是您的教育问题？”
郭翠华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是……我的错吗？”
她眼睛一闭，一头栽在了地上。
“妈。”
手术室外，程知微靠在墙上，长发将她的表情全部隐藏，手指攥成了拳头放在膝盖上，紧紧的捏着。
心里的苦快要冲破身体。
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早上在家里和他吵了一架，他的报复就来的这么快。
不远处，徐珍珍抿紧了唇，惴惴不安的去看周霖，“阿霖，我没想到……阿姨会出这种事……”
周霖皱紧了眉头，没说话，他的目光一直放在程知微身上，看着她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被灰色的情绪包围。
他知道自己当时话说的重了，可他没想到，郭翠华会晕倒。
“阿霖，你去看看知微吧。”徐珍珍小声的劝着，“阿姨情绪激动晕倒，她肯定很担心。”
“我知道。”周霖走了过去。
可走到她面前，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贯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姿态，再也摆不出来了。
“程知微，你放心，张远恒在，妈会没事的。”他只能这样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程知微猛然抬头，眼眶红肿着，带着彻骨的恨意，毫不掩饰，灼人的恨。
周霖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下，“程知微。”..
“麻烦你，带着徐珍珍滚。”程知微面无表情，唇瓣微动，用最轻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来。
周霖站着，程知微坐着，可此时，她爆发出的气势，不输他分毫。
或者是说因为恨，她什么不顾了。
“你……”
“我说了，让你们滚。”程知微猛的站起来，厉声说着，苍白的脸颊寒霜密布，“她无辜，我妈就有罪吗？我妈好歹照顾了她那么多年，在你们眼里，她偏心她活该，周霖，你们两个当真是狼心狗肺。”
“知微，对不起。”徐珍珍过来道歉，泪水涟涟。
程知微的目光落在她腿上，讥诮的开口：“这一双腿，你断得还挺值。”
徐珍珍瞬间脸色难看，拉了拉腿上的毯子。
周霖刚刚的愧疚已经悉数变成了不满：“程知微，你够了，何必要揭她的伤疤。”
“毕竟我妈教育有问题，我没教养啊。”程知微嗤笑，“你不一直都这样认为吗？”
“我那是无心之言。”周霖解释。
程知微冷冷的道：“那真是巧，我也是无心之言。”
徐珍珍拉了拉周霖的衣服，轻声道：“阿霖，你别为了我知微吵架，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光想着珠珠了，对不起。”
“徐珍珍，以后你妹妹杀了人，想必你拖着这样一双腿跪在地上，全世界都要原谅她了。”
“知微，我……真的抱歉。”
就在这时，张远恒出来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事了。”
程知微身体一软，差点跌倒。
周霖就站在她旁边，下意识的一把将她拉住。
程知微直接挥开他的手，急忙问道：“真的没事了吗？”
张远恒点头，又叮嘱道：“不过她体内的毒素没清，以后可不能再刺激她了。”
“是，谢谢你。”程知微感激的点头，进了病房。
周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拍了拍张远恒的肩膀，“辛苦了。”
张远恒苦笑，“我不辛苦，就是你们两个别折腾来折腾去了，这次程夫人能化险为夷，还是因为体内的蛇毒已经没多少了，如果她体内的蛇毒再上一个水平，那我也无力回天。”
周霖沉默了几秒，才点头道：“我知道了。”
张远恒去休息了。
徐珍珍小声道：“我去看看阿姨吧。”
“别进去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周霖接过轮椅，将她推了出去。
到了停车场，等把徐珍珍安置在车上，周霖忽然道：“白珠珠的事我会交给警察处理，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徐珍珍神情僵了两秒，“阿霖，珠珠她……”
“她屡教不改。”周霖语气平静，“是该吃吃苦头。”
他对白珠珠本身就没有什么好感，一开始是因为徐珍珍的托付，他又对程知微有偏见，因此事事都顺着她，但是白珠珠越来越过分了。
他可以容忍她无伤大雅的胡闹，但是不能容忍她胡作非为。
徐珍珍脸色变化了下，轻声叹气，“可是珠珠还小。”
“她已经成年了。”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我会派人照顾你。”周霖把徐珍珍的理由一条条的堵了回去，“我知道你心疼她，可如果她没受到教训，以后更肆无忌惮。”
徐珍珍知道周霖的性格，叹了口气苦笑，“你说的我都懂，可我真的下不了这个狠心。”
“所以我来处理就好。”周霖拍拍她的头，“你身体不好，以后别跑这么远。”
“好。”徐珍珍乖顺的答应了。
安抚了徐珍珍，周霖站直身体，冷眼看向保姆，“你被解雇了。”
保姆惊慌失措，“小周总为什么要解雇我？”
周霖面无表情，“你的职责就是照顾好珍珍，她被欺负了，你在干嘛？”
“那是程小姐……”
“我说过，珍珍出门必须告诉我，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保姆委屈可怜的去看徐珍珍，“徐小姐。”
徐珍珍帮着说话道：“阿霖，来医院不告诉你是我的要求，我不想打扰你工作，你不要赶她走好不好，我已经习惯了她照顾我。”
周霖却是铁了心的，温柔安抚着徐珍珍，“等你到家，新的保姆也会到，你放心。”
“可是……”
“听话。”
周霖回到病房，程知微正守在床边，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了会儿，才推门进去。
程知微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语气极冷，“你来干什么。”
怨恨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