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记者拿着话筒对准了童婳的嘴巴递了上来,且不说那个话筒差点把她的嘴巴给砸伤了,上面还没干透的口水都几乎要沾到童婳的唇上。
童婳避开那个记者的话筒,目光落在那记者的脸上,一抹寒厉从她的眸底略过。
“这是你穷你有理了吗?是我逼着他们犯罪吗?我没事是我福大命大,不代表他们没做错,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谁都像你这样慷他人之概当圣母婊,这个社会还会乱成什么样子?”
那记者被童婳怼得面色一红,又听童婳继续道:
“你不去质问施害者,却跑来道德绑架我这个受害者,你当记者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
记者被问得恼羞成怒,还没开口说话,就又被童婳的堵了回去——
“少在这里对我道德绑架,我没道德,你绑架不了我,滚!”
说完,直接伸手将那记者往边上一推,往前走去。
其他那些记者原本要问的问题跟这个记者也差不多,这会儿被童婳怼得愣是把要问的话给忘了。
加上现在网上的网民可没有以前那些网民那么好糊弄,而且,很多人非常讨厌道德绑架。
他们这些新闻发出去,再加上童婳这么一番话,挨骂的肯定是他们这些记者。
想到这里,他们就歇了这些心思。
又听另外一个记者问道:
“童小姐,之前您让公关部澄清了您跟时总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可时氏集团却公布了您是时总夫人,请问您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到这个,童婳的眉头便不由得皱紧。
她就知道,她跟时薄言的婚姻关系公布出去,肯定免不了会招来一些麻烦。
“没什么要说的,我们夫妻关系不和,就这样。”
她不耐烦地扒开人群,走向停车场。
记者们还想冲上去多问几句,已经被风扬赶过来的保安给拦下了。
而童婳丢下来的这句话,也把记者们给炸懵了。
夫妻关系不和?
这是什么意思?
看时总那护妻的样子,也不像是夫妻不和的样子啊。
总不能是童婳单方面跟时总关系不和吧?
这正常有脑子的女人,有个这么护着自己的丈夫,也不会脑抽到跟丈夫闹不和吧?
“少夫人。”
来接童婳的依然是老杨,有了之前的事故,老杨并不放心换别的司机来接她。
童婳看着后面那一堆围上来的记者,心里烦得很,直接开门上了车。
却见两个记者直接扒着车窗,将话筒递了进来,完全没有要放童婳走的意思。
“童小姐,您能具体说说您跟时总的关系吗?”
“还有,您那样不留情地打了时总的亲妹妹,也是因为您口中说的跟时总的关系不好的原因吗?”
“……”
童婳看着两边车窗同时伸进来的话筒,脸色越来越沉。
“我跟时薄言关系好不好,跟我打时慕语没什么特殊联系,我打她,纯粹是因为她该打。”
话落,她看向前头同样面色不虞的老杨,道:
“杨叔,开车,谁不怕死的,尽管趴着别松手!”
童婳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几个趴在车窗上的记者脸上,愣是吓得他们赶紧将话筒收了回来。
车子离开风扬大厦好长一段路,老杨才回过头来,道:
“少夫人,您的伤口今天要去医院换药,我直接送您去医院吧。”
“好。”
童婳想到自己锁骨那一块那天因为撞车被安全带勒出的那一道大裂口,眉头一拧。
仁心医院——
“伤口愈合得不是很好,因为位子比较特殊,平时最好少动,不然缝合的地方容易裂开。”
医生一边给童婳上药,一边叮嘱道:
“洗澡的时候,要注意一点,别让水沾到伤口……”
这吩咐着实有点耳熟。
童婳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自己被纱布缠绕的手臂,默默将手放到了身后。
从清创室出来的时候,童婳刚一抬眼,见到的不是杨叔,而是——
时薄言。
童婳想起昨晚时薄言在医院时那沉着的脸色,再看他此刻始终绷紧着的五官线条,面上一哂。
这是替他妈找她算账来了?
正好。
她淡淡地掀了掀眼皮,打了一声招呼,“时总。”
时薄言出差前一晚的不欢而散,让此刻两人相处起来的气氛并不是十分和谐。
加上有沈欣摔下楼梯这么一出戏在,两人心里都梗着点事,任谁都不舒坦。
时薄言一言不发地看着童婳漠然的脸色,心里头就更堵了。
如今,风扬的股价上去了,江海被童婳赶出来风扬,他知道,童婳现在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即便是两人传出离婚的消息,对她来说影响也不大。
这一点,早在当初他拿风扬的事跟她谈判的时候,就料到这一点了。
他甚至还想过,如果他暗中一直压着风扬不让它起来,那她是不是能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不再动离婚的念头。
但最后,他还是没那么样做。
他见不得她为了风扬忙碌得双目猩红的样子,更见不得她被风扬那一帮老东西欺负。
看着童婳此刻疏离的模样,他在心里问自己,到底有没有后悔出手帮了她。
他的目光,静静地落在童婳的脸上。
此时,他心里在想什么,童婳并不知道。
见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她就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谢谢你之前把杨叔借给我,明天张叔就回来了,杨叔还是还给你吧。”
童婳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令人压抑的寂静。
时薄言并没有强求,只是点头应下,“好。”
童婳见他没有别的话要说,心里有些诧异。
沈欣的事,他就没有要问她的吗?
她就等着他质问她这件事,她好借着这个借口正好可以提离婚。
这都一天过去了,时薄言都没有问过她这事,这不免让童婳心里感到莫名其妙。
等了一会儿,时薄言始终没提起她推沈欣下楼的事,她干脆也不问了,直接提步往医院大楼外走。
刚走了两步,就听时薄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