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莱一愣:“兜风?你……”

她知道姜鹤与有考过残疾人驾照,但从来没有看他开过车。

姜鹤与引着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又把她的头轻轻的按在自己肩上趴好:“脚提起来。”

花莱一脸笑意,她蹬掉拖鞋,双腿盘在姜鹤与腰上,像个大包袱一般贴在他身上:“好了。”

姜鹤与:“坐好了,老公要开车了。”

花莱点点头:“嗯。”

姜鹤与控着轮椅在房间里开始转悠。

转了两圈,花莱轻轻咬着姜鹤与的耳朵:“老公,开快一点。”

姜鹤与一笑:“你可真坏。”

话是这样说,速度也跟着提起来。

花莱笑声爽朗:“我第一次兜风,好刺激啊!”

两人从阳台到办公区,再到休息区,到衣帽间,来来回回好几次,幼稚又开心。

房间是真的大,使得他们可以如此嬉戏。

梁虹英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花莱像个小袋鼠一样挂在姜鹤与身上。

她的眉眼瞬间就冷下来。

花莱刚刚还在“哈哈”的笑,在触到婆婆阴冷的目光时,立马收住声,从姜鹤与身上跌滚下来,怯生生的道:“妈。”

梁虹英满脸怒容:“岑茵茵,有你这么胡闹的吗?!你怎么可以……你……”

后面的话她羞得说不出来。

姜鹤与转过身,表情和他妈一样冰冷,语气没有一点客气:“妈,进门要敲门你不知道吗?”

梁虹英:“进我儿子的房间我敲什么门!你们关起门来就是这么胡闹的!我说鹤与,有你这么由着她放肆的吗!”

董曼一听到吵闹声跟过来,扶着梁虹英:“阿姨。”

姜鹤与瞥了她一眼,道:“我惯着她怎么了?我不过是抱一抱她。她是我老婆,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摘给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董曼一明眸微紧,语气却是温和无比:“阿姨,两母子有什么好吵的呢,气大伤身呀,我陪你去花园坐坐,散散心。”

说着又对姜鹤与,有些责备:“鹤与,怎么和阿姨大喊大叫的,胡闹也要有个度嘛,一点规矩也不懂,我陪阿姨去走走,你待会过来给阿姨道歉!”

说完不等他回应,先拉着梁虹英走了。

花莱愣在原地。

董曼一对姜鹤与说话的语气让她浑身不舒服,就好像,自己是个任性胡闹的小妾,而董曼一是个端庄识大体的正房!

一天的好心情全都没有了。

看着大敞的房门,花莱暗暗呼了口气,怏怏的走过去关了门,整个人抵在门上,耷拉着头。

姜鹤与过来拉了拉她的手:“你别往心里去,我妈那人,说话难听。”

花莱挤出一个笑:“是我太不懂事了,你快去给妈道歉,我……她看到我会不高兴,我就不去添乱了。”

花莱说着拉开了门,才开一个缝,姜鹤与就伸手把门合上:“南湖的房子快收拾好了,到时候我们搬出去住。”

“搬出去?”花莱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掩饰好,道:“这不好吧……”

姜鹤与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你别装了,明明很期待。”

花莱果然露出笑颜,嘴却还在狡辩:“哪有。”

姜鹤与拉着她到沙发边坐下:“我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我妈那人,但凡受点委屈,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家里不得安宁,她要把董曼一留在家里,我就带着你出去住。”

花莱还有有些忧心:“但是这样,妈对我……一定更惹她生气。”

姜鹤与:“你管她做什么,自己高兴就行了。”

花莱看着姜鹤与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嗯。”

姜鹤与看着花莱如星芒闪耀的眼睛,忍不住道:“我不会就这样下去的,你等等我,总有一天我会强大起来,任何人都不能给你脸色看,你再等等我。”

花莱知道姜鹤与从来没有懈怠过,他虽然很少去公司,但比她这个学生忙多了,每天除了理疗身体就是工作。

花莱见过他开视频会议时的严肃,也看过他看文件时的专注。

“你已经很厉害啦。”

姜鹤与摇摇头:“不够的,我的目标是……”

他意识到没必要和花莱说这些,她不需要知道他的烦恼,也不需要知道争夺的残酷无情。

她只要在他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就好。

他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花莱把他的手圈住:“不要太拼了,先把腿养好。”

第二天又是去医院例行检查的日子,花莱再一次推着姜鹤与出现在绍学清面前。

绍学清眼里有一丝诧异。

花莱看得懂,她没来的日子,一定都是董曼一陪着姜鹤与来的。

她相信姜鹤与没有和董曼一再复合的心思,但架不住梁虹英的竭力撮合,总会找着机会把董曼一送到姜鹤与面前。

花莱还是如往常一般,礼貌的向绍学清问好。

绍学清推着姜鹤与进了检查室,问道:“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你不会想脚踩两条船吧?”

姜鹤与寒声道:“闭上你的臭嘴!”

“那你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到底怎么想的。”

“我的事你少打听。说正经的,我觉得最近明显好了不少,我发现我的脚指头能轻微的动一动了。”

那天他一个人在房里,使出了一身汗,终于让脚趾头微微一动。

在没人的时候,他每天要花不少的时间独自练习。

绍学清并没有很意外:“先看看这次的检查结果,我的建议是,自己到医院住下,接受专业的复健训练。”

姜鹤与摇摇头,他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康复的可能。

绍学清当然了解他在想什么,又劝到:“你不是刚买了一个疗养院吗?不然到疗养院去住也行。你就这样遮遮掩掩的,费力不说,作用还不明显。”

姜鹤与嘴角弯起:“那个疗养院又不是为我自己买的。你嘴巴闭严,我站起来之前,我不想让别人有任何猜测。”

绍学清撇撇嘴:“你就犟吧,受累的可是你自己。”

一系列的检查结束,花莱私下找到绍学清:“邵医生,鹤与,他的腿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绍学清想到姜鹤与要他保密的事,神色凝重的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不会放弃他的,请你相信我。”

花莱拧眉。

她心里酸酸的难受。

她见识过姜鹤与的自卑自弃,现在他却时常告诉她,他会好起来,要她等他。

原来他只是宽慰自己的,他还是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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