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欣瞬即拉多多到自己的背后,她深知近年经常发生儿童丢失案,看到路上的乞丐自己的潜意识中做出了这个举动。赵可欣掏出自己买东西剩下的零钱,把所有的硬币、小额纸币都放进了地上的碗里。
“对不起。”赵可欣对老王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老王抬眼望着多多母女慢慢走远,心里感触:“没关系,是我的话,我也一样。”
“妈妈,你为什么要向那个爷爷弯腰呀?”多多渐行渐远的声音消失在老王视线中。
老王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等待着,他期待能发现王杨,甚至是被王杨发现也好,默默地在人群中搜索着
画面再次回到黑屋子里。仍被关在黑屋子里的王杨依然无法判断昼夜,他在黑屋子里尝试过很多办法,依然不奏效。漫长的黑暗让他和狗蛋有些喘不过气来,黑屋子的隔音效果肯定不同于普通的家中,在里面叫破了嗓门也是白费力气。王杨手上的小伤口已经痊愈了,只是大伤口还是需要一些时间。他摸到自己手上的皮筋,那是多多送给他的。皮筋上镶着一颗小塑料球,王杨反复地用大拇指在上面搓着,心里想着下一步李然进来的时候该怎么对付他,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残忍手段。
太阳东路的烧烤味道慢慢聚集了起来,向人来人往的人群中飘去。老王和小峰两人已经坐在了一起,小峰时不时提醒老王要不要来点美味:
“走吧,月亮都已经出来了,你这身子骨不吃饭经不起你这样瞎折腾啊~”
“月亮?白天还在下雪,晚上还有月亮,这真是怪事啊~”老王向天上的月亮望去。
“天生异象,除了十年前的一场瘟疫,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有如此的反常。难道上天又要给万物降一场重症吗?”
小峰见老王杞人忧天,立马大笑道:“哈哈哈,好啦,老王,你就不要多想啦,我们赶紧换一身衣服准备去那边的烧烤摊,把肚子先弄饱了再说吧!”
小峰二人赶忙从后面的破包里拿出了之前穿的衣服,躲在人少的地方换了一身。
“我没心思吃烧烤,我去吃点面条,你要吃你去吃吧,你吃好了来对面找我。”老王说话灰溜溜地。
“好好好~行~我去烤几串,拿过来和你一起吃面条~”小峰回道。
老王随机进了一家面馆,来到了王杨之前和多多相遇的那一家面馆。时间已经不早了,面店的生意反而更加热闹。
老王大口吃着面,一整碗下肚依然没有吃饱。
“这面实在是不够吃,要再多来点,晚上好有力气办正事。”老王悄悄地对着小峰说道。
小峰心领神会,自己帮老王添了一碗大肉面并提着一瓶酒:
“晚上,我不能陪你了,你一定要小心,这瓶酒就当作是饯行酒,我明天定盼你平安归来!”
小峰说的很是壮烈,让老王一下子接受不了,便臭骂了一顿王小峰,在面馆吃面的人纷纷看向这两个人,两人面对面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终于到了深夜,太阳东路上只剩在收摊位的人。老王目送着小峰回家,这次他特意多送了小峰一程,生怕小峰又再次折回来。
老王来到李然家门口,见他家黑灯瞎火。老王在周围转了几圈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进入,他还是穿着那身要饭的衣服,准备还是用老办法去试试。
“叮咚~叮咚~”老王按响门铃。
门铃响了好几次,铃声同时也引来了附近家里的狗叫声。
赵可欣两眼惺忪,起身来到客厅,不知道此刻是谁在按着门铃,她透过防盗门看到了下午在街上那个乞丐。
“行行好吧,赏口吃的吧,我把钱都分给了其他的乞丐,却忘了自己还没吃饭。”老王心想着自己的这个骗人鬼话,自己都觉得可笑。
“你是那个,乞丐?”赵可欣惊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老王。
老王慢慢抬起头,更是惊讶,眼前的人居然是李然的老婆!
“我是王杨的爷爷,你知不知道王杨在哪里?”老王两句话并成一句话,不管她是否知晓王杨此人。
“王杨!?你是他爷爷?”赵可欣仔细打量着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啊呀!真是说来话长,可否能让我进去说,我慢慢跟你讲。”狗吠声越来越大,附近的几户人家都亮起了灯光并探头出来寻找动静源头。
伴随着大门外的灯光折射,赵可欣从老王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真切泪意即将呼之欲出,双膝跪在地上有些于心不忍。得知老王认识王杨,便赶忙带他来到了客厅里。
“你真是王杨的爷爷?你怎么落魄至此?”赵可欣疑惑道。
老王刚进客厅的一刹那又再一次重重地跪在地上,双眼泪水接连而至:“我今天在东路上跪了一天,都是为了寻找王杨和狗蛋的线索。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为了狗蛋,我自己做假乞丐做了一年,做了一年乞丐啊,无依无靠,苟活至此。”
老王拭着夺眶而出的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倾诉着:“几日前,我好不容易遇到了王杨,他像极了我的孙子,我和他在一起相依为命,时间虽然没有几天,我越是发现他像极了我的儿子!”老王终于把自己深藏多年的眼泪倾泻而出。
“现在~现在连王杨也不见了,我现在依然还是继续做着假乞丐在寻找着他们!我究竟该怎么办呐”老王的喉咙慢慢开始干哑起来。
赵可欣赶紧扶起跪在地上的老王,听了老王的讲述,自己不知为何也掉下了眼泪。
都说女人的泪腺发达,男的也是如此。痛到深处之后,就完全没有了男女之别。
老王哭诉着心肠,将前前后后的事一并告诉了赵可欣,赵可欣也发现老王说的和李然昨天所告诉自己的有一些出入。没想到自己不祥的预感居然来的这么快。
女人的第六感异常惊人,对自己不清楚的更要追查到底。赵可欣当即换了一身衣服。深夜直接去找事发当天的邻里家谢阿姨。
赵可欣先是把老王安顿在客厅,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老王见眼前的女人不知为何原因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赵可欣两眼刚还有泪光闪烁,现在又急匆匆地走出了客厅。
赵可欣全然不管深夜已经入睡的邻里,她赶忙按响了邻里谢阿姨家的门铃。
邻里几户的灯光又开始亮起,有几个邻居责难发出动静的人。赵可欣也不予理会。
邻里谢阿姨披着外套循着门铃声小跑着来开门。“哟,这不是李警嫂吗?深夜来查案的呀?”
“对不住,谢阿姨,这么晚打扰了,我就来问您一个问题,问完就走。”
“什么事呀这是,非要在深更半夜来问?”
“去年的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有没有请我家李然到你家吃饭,那时他手里拿着遥控玩具汽车。”
谢阿姨两眼朝上寻思道:“去年,去年是有一次在我家吃饭没错,但是那时他手里没有玩具车啊!”
赵可欣背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