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在深宫长大,三皇子对这些见不得人的招数并不陌生。
看来,襄阳侯两个女儿的恩怨这辈子都无法解的开了。
“小姐受苦了。“他微微点头,含笑问,“对了,不知小姐可否替小王看看?”
“说真的,这一脸红点丑点也罢,可实在是奇痒难耐。“
沈婉没有拒绝。
她刚取出丝帕,却见三皇子笑道:“不必了,直接诊吧,没丝帕或许效果更好。“
他一边笑着,一边撩起衣袖,露出手腕。
虽生的斯文儒雅,可他身上的肌肉却挺结实,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书中写过,男主武功极高。
除了大反派,在大魏他基本没有对手。
沈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黑乎乎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腕处。
这毒的毒性并不强,仅仅毁人容颜,对身体各大脏器都没任何影响。
即便是世上再高明的郎中,仅凭脉相也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微微皱眉,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有何不妥?”刘太傅看了,问。
虽离开朝堂多年,可看在狗皇帝的面子上,这事他也不好袖手旁观。
沈婉欲言又止。
刘太傅会意,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婉儿,有话不妨直说。”见她脸色不好,刘太傅严肃地说。
沈婉犹豫了一下,这才如实相告:“这不是病,是中毒!“
中毒?
在听了这两个字后,三皇子并没有觉得诧异。
“这不大可能吧?“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温和地说,“小王初来到的,又没和什么人接触。“
三皇子虽然在笑,可就连沈婉这种初出茅庐的小菜鸟都听出了背后的刀光剑影,更别提老狐狸刘太傅了。
傻子都知道,他是在怀疑这小丑女。
“谁说的?”沈婉冷笑着向他看去,“你不是去驿站了吗?”
“驿站的人大都是因为镇国公府一事受到的牵连,他们对你有敌意再正常不过了,想找个机会下手并不难。”
三皇子目光闪烁着,笑容依旧温和的很:“可小王和他们并无近距离接触。”
“不,有!”沈婉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冷冷地说,“沈嫣拽过你的衣袖,她有机会;我又替你诊过脉,也有机会。”
听了这话,刘太傅脸一沉:“婉儿,不可胡说!”
“可这是事实!”沈婉转身向他看去,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这毒并不传染,沈嫣似乎可以排除嫌疑;而我精通医术,且是镇国公府的少夫人,我才是嫌疑最大的!”
”难道三皇子不就是这么想的,所以特意登门来捉拿真凶了?“
见她如此,三皇子挑了挑剑眉,眼底掠过一抹疑惑的神色。
正常情况下,她应该努力洗清自己的嫌疑才对,可她并没有。
他不知道是这小丑女剑走偏锋,还是她果真和这事无关。
“婉儿,你胡说些什么!”刘太傅目光一冷,厉声喝道,“你和谢慕白连婚约都没有,又算什么少夫人!”
“如果你真的想害三皇子,又何必用这么差劲的毒药!”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
“老朽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恶毒,竟敢陷害我的宝贝女儿!”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疑虑,此时三皇子则是完全排除了沈婉的嫌疑。
老太傅说的对。
这丑女如果真想为镇国公报仇,直接用鹤顶红多好,哪怕用砒霜都比这毒来的猛。
显然,这是有人在蓄意害她!
可害她的人又会是谁呢?
三皇子连想都没有想,脑海里浮出的第一个人便是沈嫣。
亏自己还曾考虑过和镇国公府联姻呢,想不到她竟是个如此愚蠢恶毒的女人!
想比之下,还是这个庶女优秀的多。
“义父,还是算了吧。”沈婉瞟了三皇子一眼,苦笑道,“我是您的义女,您来调查这事哪有什么说服力?”
“即便您拿出证据,大家也都会怀疑您是护着我,故意作假!”
“您还是把我交给三皇子吧,要杀要剐任他处置!”
别说这事和她无关了,就算真是她干的,三皇子也绝对不敢在刘太傅面前造次。
“小姐多虑了,小王若对你有任何怀疑,也不会天天服用你开的药了。”他温和地笑道,“敢问小姐一句,这毒能解吗?”
不得不说,三皇子的毅力还是强悍到可怕。
当初沈嫣中毒后,没一会儿便将一张俏脸给抓了个稀巴烂。
再看看某人,除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点,竟再看不出半分伤痕。
“我自己身上的毒到现在都没解呢。”沈婉凄然一笑,无奈地说,“我也找过沈嫣,她只承认自己下过毒,却不承认有解药。”
”我为什么把她留下,也正是因为这个。“
”说真的,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得顶着这张奇丑无比的脸了。”
三皇子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问:“她一千金小姐从哪儿弄的这种奇毒?”
“她说是在我嫡母屋里拿的。”沈婉苦笑道。
襄阳侯夫人?
三皇子听了,越发的诧异了起来。
“这不奇怪。”刘太傅冷笑道,“襄阳侯夫人是药王谷谷主的亲妹妹,手里有点奇毒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恶毒,竟纵容女儿行凶。”
“婉儿你放心,这个仇义父一定会替你报的!”
一听这话,沈婉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什么?
她那个长着贞节牌坊脸的嫡母,竟是药王谷的人?
三皇子也大为诧异。
不过,这话他信。
身为帝师,刘太傅根本没必要撒谎。
“小王明白了。”他笑了笑,这才起身,“小王身体不适先行告退,改日再登门拜访。”
刘太傅也没挽留,只是微微点头。
等三皇子离去后,刘太傅脸立刻阴了。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他眼底一片寒意,冷眼向沈婉看去,“老朽都不明白了,三皇子哪里不如他了呢?”
“孩子,义父也是为了你好!”
“做王妃和做流犯,哪个好还用得着义父来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