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泛黄的纸张,竟是三十年前林大善人和周姨娘的退婚书!

沈婉做梦都没想到,林大善人竟是当年的林秀才!

可让她不解的是,当初因周姨娘退婚的事,两家明明闹的很僵,可他们又怎么会搞在一起了呢?

难道这其中还有三皇子的手趣÷阁?

想到这儿,沈婉继续翻了起来。

可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她一时间也找不出头绪。

不过有根木簪倒挺古朴别致,用来给大反派盘发倒是极好的。

雨继续下,天依旧没有放晴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老管家又戴上人皮面具,乔装成了老大娘。

他扭着臃肿的腰肢,故意去了西厢房,捏着嗓子问:“丫头,周妹妹在你屋吗?”

沈婉也装傻充愣,一脸茫然的向她看去:“昨晚她不是和你一起睡的吗?”

“我还以为她来找你了呢!”老管家翘着兰花指,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昨晚我们的确一起睡的,可一大早醒来她就不见了。”

“不行,我得出去问问。”

“万一她真的逃了,官差那儿我可没法交待了!”

原本不知道也罢,可在得知真相后,一看老管家翘着兰花指的模样沈婉就忍不住想笑。

“天啊,她该不会真的逃了吧!”她故意尖叫道,“不瞒你说,周姨娘早就有这打算了。”

“不过是官差看的紧,所以她才没能逃脱。”

对于她的反应,老管家非常满意。

“那我快去问问。”他一边说着,一边匆匆往外走。

在听到“老大娘”的问话后,胡大海气的差点没晕死过去。

可恶,他早就知道那姓周的婆娘不是个好东西。

跑就跑了吧,反正这荒山野岭的,即便跑了,她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大山。

“官爷,你们很急吗?”老管家不动声色地问,“我倒知道一条下山的路,不过离县城稍微远一点。”

胡大海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正打瞌睡便有人来送枕头,竟不知这一些都是老管家的阴谋。

一听这话,他激动的热泪盈眶,哪里还有理由不同意。

老管家看了,笑道:“后山有条河,只要我们顺河而下就能到了。”

“不过我们没交通工具,大家得自己动手做点竹筏才行。”

山上竹林极多,胡大海带人很快便砍了一大堆。

流犯们不会做竹筏,刀疤脸只能拖着病歪歪的身子开始做。

谢慕白绝顶聪明,不过看了几眼便也会了。

他低头捆着竹筏,不动声色地问:“事情都办妥了?”

沈婉也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见她不想说,谢慕白也没再问。

顶着大雨忙了整整一天,竹筏终于做好了。

老管家父子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后山,原本平缓的小河此时却水流湍急,看的一行人心惊肉跳。

猎户扶着老管家上了竹筏,这才向众人看去:“我这儿还能再坐七八个,你们谁上来?”

“我来!”一听这话,孙氏飞也似的冲上前。

虽然竹筏足够,可她并不相信那些官差们的技术。

这猎户长年在山林生活,肯定比他们靠谱的多。

见是周姨娘的儿媳,猎户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我记得你们家还有几个人,干脆坐一起吧。”

听了这话,李氏连忙带着二宝等也坐了上去。

无意间,猎户目光落在了谢慕容身上。

在一众流犯中,清丽脱俗的谢慕容就像朵纯洁的百合花般引人注目。

他想了想,便喊道:“那个姑娘,你也上来吧!”

孙氏一听,气的想骂人。

天下的男人全都是瞎子,自己明明貌美如花,为什么他们都视而不见。

谢慕容却仿佛没听到,而是径直走到沈婉身边:“五嫂,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我可没划过竹筏,你不怕吗?”沈婉问。

谢慕容笑道:“不怕,我相信五嫂。”

见这丫头的确有悔改之意,沈婉这才向谢慕白看去:“你说呢?”

“你说了算。”谢慕白淡淡地说。

一听这话,谢慕容开心了起来:“谢谢五嫂,谢谢五哥!”

见谢慕容上了沈婉的竹筏,猎户不禁有些失望。

他轻轻一点竹竿,竹筏便顺水而下。

胡大海见状,也照葫芦画瓢。

很快,一排竹筏歪歪扭扭的在河里飘荡着。

漂过长长的小河,一行人终于上了岸。

这里一片荒芜,杂草丛生,连个村庄都没有。

“从这儿到县城还有三十里路。”猎户笑着说,“如果各位累的话,可以到前面客栈休息一下。”

“你们放心,那是我表哥开的,到时候让他给你们打个折。”

一听有客栈,沈婉和谢慕白不由的对视一眼。

如果没猜错,那客栈应该是三皇子的一个窝点,那里恐怕比山上还要危险几分。

“他们要行动了。”谢慕白沉着脸,压低了声音,“如果有危险,你一定先走。”

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废人,如果真动起手来,一定会成为她累赘。

“我走了你就可以再娶一个了?”沈婉瞟了他一眼,不悦地说。

她没再理他,推着车子便随着队伍往前走。

听说那客栈老板上猎户的表哥,一路上孙氏就像脚下安装了弹簧似的,在猎户身旁跳来跳去。

本就生的极美,再加上主动献媚,猎户也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

沈婉看了,不禁一脸鄙夷。

为了生存,谢家这些女眷们还真是拼了。

孙氏就嘚瑟吧,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哭了。

果然,没走多远,一座小小的客栈便出现在面前。

胡大海身上虽没什么钱,但有猎户在,店家还是非常豪爽的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老管家的目标是周姨娘几个儿媳,自然给她们安排了上好的客房,而沈婉只能和王七等挤在一处脏兮兮的下房。

“你们休息,我来打扫卫生吧。”

大妞虽已退烧,但身体还弱,所以谢慕容便主动承担起了这活儿。

沈婉则去了厨房,她在灶前烤干了衣服,又打了点热水回屋。

见他们要冲澡,王七等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两人胡乱擦拭了一下身体,这才换上干净的衣裳。

“炸药有多少?”谢慕白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问。

沈婉想了想,说:“大约上万桶。”

反正大反派已经发现了她的异常,此时也不必隐瞒。

一听这个数字,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良久,他才冷冷一笑:“原来竟和他有关。”

“你从林家弄来的东西里,是不是藏有什么证据?”

沈婉微微皱眉:“我还没找到,不过我发现了这个。”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张婚书递了过去。

谢慕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又还给了她:“如果没猜错,周姨娘已经死了吧?”

沈婉一惊。

这大反派果然能掐会算,竟连这个都知道。

“这不奇怪。”谢慕白冷笑道,“如果不是她死了,那两人怎么会放我们下山?”

“孙氏的死活我不在乎,可我不能让两孩子有事,所以这事我一定要管的。”

对于某人的分析能力,沈婉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两眼放光,一脸崇拜的向他看去:“大哥,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谢慕白犹豫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良久,他才缓缓地问:“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这两天你对我总是淡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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