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是谁干的?竟然放走了鲧!”天空炸天,吼出一声雷霆之怒。声音气势如宏,如同实质,层层压下。

华胥少余距离放走鲧的地方足有数千里之遥,依然听得清清楚楚,可见来人实力之强悍。

能有此行径,必是帝先的。

他没有露出身形,看了一眼后愤忿而走。

“你小子,又惹大祸了!”睚眦被华胥少余修理一番后,终于找到了出气的机会,忍不住奚落华胥少余一番。

“我若活不成,第一个吃掉你!”华胥少余背着越来越沉的霸王弓,一步步向不死山深处走去。

这次射杀第六金乌,震慑了天地,最后即便不是他出的手,也逃不脱干系。

没有失却之阵,没有神箭,拿什么来射金乌?

以金乌族的手段,想要查到幕后黑手,只是时间问题。

华胥少余手里掌握得有一卷古经,拥有莫许有的不死方,此次又差点射杀掉第六金乌,已经名动天下了。

这种名,可不是什么好事,相反,麻烦无数,随时都有陨落的危险。

既然这样,华胥少余也暂时不打算离开不死山,任那些各怀鬼胎的人去瞎折腾!

以逸待劳的事,华胥少余最乐意做。

“睚眦,不死山里真有飞仙的地方?”华胥少余距那一步非常遥远,仍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声。

“信则有,不信则无!”睚眦像是无暇顾及华胥少余一般,随便敷衍了一声。

似乎是感觉到了华胥少余不善的目光,睚眦又陪笑似的说道:“三皇五帝知道吧!”

华胥少余点头。

“他们是最早飞仙的人,遥远得已经无从考证了。但后来,飞仙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睚眦说道。

“为何?”华胥少余问道。

“我哪里知道!实力不到那一境界,永远不知道那层机密,不过,最后一个飞仙的是北烛仙人。”睚眦像是想起什么。

“北烛仙人?”华胥少余轻声念出。

“对,就是北烛仙人,他还有一顶九芝华盖!”睚眦肯定。

“等等,你确定他有一顶九芝华盖?”华胥少余像是发现什么重大机密,连眼神都变得火热起来。

“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个座行工具吗?”睚眦不解,至于惊讶成这样。

九芝华盖并不是准道兵、道兵之类的神器,但它有它的特殊性。在大世界石中,华胥少余就曾见到过穆王乘坐九芝华盖来到兰楼古国,与盛姬相会。

穆王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只余下空空如也的九芝华盖返回了兰楼古国。之后,盛姬也乘坐九芝华盖离开了。

红粉骷髅,九芝华盖,一柄黑剑,这成了盛姬的标志。

“老子好像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东西!”睚眦的声音夹杂着兴奋。

“可是……兰楼古国在哪里?”华胥少余嘀咕一声。

大世界石里投射出的只是一段虚幻的画面,曾是一段过往的时光,只代表它存在于历史长河中。

有关于具体的兰楼古国的遗址,没有什么相关的帛书记载,从而如同神迹。

“穷奇那厮可能知道!”睚眦无意间提起。

“别跟我提那个瘟神,坑死小爷了。”华胥少余没那实力,若不然,非非得好好教训那个老狐狸。

“你拔了一根神箭,他许以你为你出手一次的机会,你怎么请他出手?”睚眦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华胥少余猛地一拍脑门,大惊失色地说道:“是呀!这个坑货,都没有告诉小爷怎么能联系得到他!光有一个承诺,而联系不上,什么用都不管。”

华胥少余感觉亏大了!

“无妨!”睚眦贼笑几声。

“无妨?冒着被帝先全都追杀的危险,替他拔了神箭,还得不到承诺兑现,亏到家了。那个坑货要是一直躲着不见我,那我岂不是冤死。”华胥少余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睚眦抖了抖霸王弓,笑眯眯地说道:“你忘了太苍那张嘴了?什么事从他口里一出,那消息还不满天飞?”

华胥少余点头,道:“睚眦,你也坏了!”

“我只是善意地提醒!”睚眦谦虚得让人生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华胥少余喃喃自语一声。

“哈哈,有太苍那个老江湖在,哪里还能让他们吃了亏?”睚眦也领教过太苍的手段,从而认为,只有太苍占别人便宜,从来没人敢占他便宜的。

华胥少余除外。

“睚眦,你有没有听说过万神论道碑?”华胥少余停下脚步,极为认真地问着。

“像我们这些古之贤者大能级别的仙士,哪个不知道,呃,老子貌似现在不是了。不过,老子知道这码事!”睚眦像是有难言之隐,说说又断断。

“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了?”睚眦感觉华胥少余的语气有些不对,总给他一股怪怪的感觉。

“随便问问!”华胥少余抬起脚,继续向前走。

清风尊老曾替太上传话于他,要他在万神论道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据说,万神论道碑是一块天外来石,拥有神鬼难测的力量。凡能在上面刻下名字的,无一不是封神级别的仙士,或者具有封神的潜质。

万神论道碑其实是一个实力身份的象征,万千仙士,以刻其名于其上为荣。

“老子告诉你,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把名字刻上万神论道碑的。”睚眦提醒,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火热之色。

天下仙士,何人不想?

华胥少余必定要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名字,因为那是见太上的首要条件。没有实力,或者没有潜在实力,根本谈不上话。

“你说小爷我有实力吗?”华胥少余满脸阳光,其上写满了坚定之色。

“你连第六金乌都敢射,天地间还有你干不了的事吗?”睚眦的话,显得有些附和之意。

“啧啧,小爷发现,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华胥少余欣慰地点了点头。

“打住,老子的取向正常,即使是根老光棍儿!”睚眦连忙叫停,不能再让华胥少余说下去了。

“尼玛,你不就看了几天黄容之术吗?怎么邪恶成这个样子了?”华胥少余直翻白眼。

他在心里暗想,这黄容之术,果然对后世影响甚大!

“不是老子邪恶,而是世道让老子邪恶!”睚眦反驳。

“切!”华胥少余不想搭理这个老光棍了。

敢想不敢承认,让人鄙夷!

“你见过万神论道碑?”华胥少余想从睚眦的口里打听到更多关于万神论道碑的事来。

他对万神论道碑一无所知,也没有相关的典籍可查,只有寄希望于睚眦了。这是个活了无数年的活化石,肯定知道得比华胥少余多。

“非旦见过,还差点将名字刻上去。”睚眦自吹自擂,开始显摆起来。

“差点?也就是说没刻上呗!”华胥少余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什么差一点?说得那么悬乎!

没刻上就是没刻上,差一点跟差一万点有何区别?

“老子懒得跟你嚼舌根!万神论道碑是一块神物,你能走近他,就算你有本事。对实力越强的人,排斥力也就越大。”睚眦一边说,还在一边比划。

“你的意思是你很强了哟?”华胥少余感觉睚眦吹牛皮的功夫比真正的本事要强得多。

牛皮能吹飞天,但他上不了天。

“那是!”睚眦沾沾自喜。

“那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怂样儿了?躲在霸王弓里,连面都不敢露出来。”华胥少余的嘴角微微弯起,眼光里透露了一股鄙夷之色。

“能不能不要揭别人伤疤!老虎还有落平阳的时候呢!”睚眦不想提那些伤心往事。

“好吧!不提就不提,那你告诉我,你被谁打回了原型?”华胥少余拐了一个弯,又绕了回去。

他狡黠一笑。

“别跟我提那个龟、孙!咦,怎么又想套老子的话!”睚眦也反应过来了。

“把你的伤心往事拿出来说说,让我高兴一下呗!”华胥少余对睚眦隐瞒的事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总觉得,睚眦守口如瓶,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呃……”睚眦头顶掉下十几根黑线,沉默半天不说话。

“你不会是打光棍打久了,开始想入非非,又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之后被发现了,然后被人……”华胥少余将盘子、碗、筷一起乱扔出去,总有一件能砸中事实。

“老子有那么缺德吗?”睚眦立即反驳。

“要不然呢?你说都活了几千年了,打光棍也够长了,为什么还对黄容之术那么感兴趣。你说,小爷刚才的话有没有道理?”华胥少余劈头盖脸地将话音砸过去。

“……”睚眦还想说什么,但被华胥少余一把打断。

“那是我们这些年轻人该看的书,你老得都快要进棺材了,还瞎凑什么热闹?”华胥少余又一段长话砸过来。

睚眦被一个个生硬的字砸得鼻青脸肿。

“谁说老子老了就不能干那些事了?”睚眦鼻孔都气歪了。

“那你就是干了?”华胥少余狡黠一笑。

“没干成!”睚眦刚一说完,老脸一红,心想上当了。

“哈哈,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华胥少余取笑一番。

“你又套老子的话!”睚眦无言以对了。

“那又怎样,以后将这个消息高价卖给太苍,之后的事情嘛,你懂得……”华胥少余总算是纠住睚眦的狐狸尾巴了。

“呃……”睚眦停顿了一会。

他当然明白,要是让太苍知道这件事,不出一个月,全大荒的人都会知道,到时候,他真没脸活下去了。

“这个,我们谈一件交易吧,老子救你一命,你对这事守口如瓶。”睚眦说得非常小声。

“小爷我现在安全得很,哪里有什么性命危险。”华胥少余根本没把睚眦的话当一回事儿。

“如果呢?”睚眦又道。

“可以考虑!”华胥少余回答。

“你看你脚下……”睚眦指了指地面上松动的土壤,那里正有一个怪物正露出头盯向华胥少余。

“那是……吃人的土蝼!睚眦,你害小爷……”华胥少余腾空而起。

其脚下是一个像羊的荒兽,长有四只角,面露凶相,瞪着碧幽的目光,正看向华胥少余。

“老子救了你一命,此事就算成了。”睚眦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算个鸟!”华胥少余一把将霸王弓当成树棍扔进了出去。

霸王弓竖立在土蝼的血盆大口里,刚好将其嘴撑开。

土蝼气得口鼻冒气,但就是咬不下去。

躲在霸王弓里的睚眦连哭的心思都有了。

“你坑死老子了……”睚眦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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