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瑞收回视线，盯着椅子上已经毫无防戒心的颜诺，继续追问：“既然因为他心累，为什么不选择忘记？”
颜诺继续回答：“为什么要忘？”
这话，无疑又是一把利刃刺进了尹亦博的心窝。
宫瑞已经不想再去看老友的表情了，出于为老友的终身幸福考虑，他问了一句和今天催眠走向无关的问题：“那尹亦博，对你来说算什么？”
“不知道。”颜诺语调一直都很平静，吐字清楚，“他是个好人，该有属于他的生活。”
尹亦博：“……”
这话，似乎并没有多令他意外。
听到这样的回答，宫瑞眸底闪过一丝莫名，对颜诺的认知似乎又深了半度。
“你和尹亦博在一起的时候，不喜欢他吗？为什么要分手？”宫瑞问。
他是真的好奇。
当年尹亦博还在读书，有那么几天高兴到起飞说是恋爱了。又过了没几天，整个人秧了下来，说是分手了。
当初他以为尹亦博是碰到了渣女，一定要替他去寻个公道，但尹亦博就是打死都不说前女友是谁。
今天既然开了这个头，他怎么说也要满足下自己这么些年来的好奇心。
“当年我可能是有点喜欢他的，我不知道。分手原因是黎允年，他的车撞了桥墩。”颜诺如是说道。
尹亦博原本听到颜诺是“有点喜欢他”的时候，他没想到，那颗七零八碎的心竟然还会不可抑制地跳动。
可跳了还没两下，颜诺接下来的话让他脸色不可闻地一变。手，紧紧握成了拳，白皙的手背青筋一一浮现。
宫瑞见状，脸色大变，起身就直接抓住了尹亦博的胳膊，无声地说道：“克制啊，是我的错，我不问了，你冷静点。”
“继续问。”尹亦博道。
宫瑞开始打退堂鼓：“……还是算了吧。”
最后一个字音还没落定，就被尹亦博投来地杀人般的视线给震了震，宫瑞只得连忙点头：“好好好，怕了你了真是。”
宫瑞咽了咽口水，松开了尹亦博，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在尹亦博压迫地压迫下，对着颜诺循循善诱道：“为什么黎允年差点出了事，你要跟尹亦博分手？”
这也真是奇怪，这两件事难道不是风马牛不相及吗？
“因为黎允年差点出事，我得知的那刻，那种心脏骤停的感觉，让我明白，我真的很爱他，哪怕我从未见过他。”颜诺继续回答，“尹亦博是个好人，我不能耽误他，不能把他当成黎允年的替身寻求慰藉。”
宫瑞惊得差点抖了下桌子下的双腿：“…………”
替……替身……
就因为那时候尹亦博和黎允年眉眼间有几分神似，当年的经济学才子就被颜诺这么个小丫头当成了替身。
尹亦博狠狠一怔，真就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脚还能连心疼。
宫瑞有些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尹亦博的神色，动了动唇瓣，问：“还……要继续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