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入云的西涞山脚下,有一座名叫涞水的小城池,属于夸夫星上中等规模的九羽花王国。夸夫星上的国家都已以花命名,选的便是国中最有代表意义的花,也就相当于是这个国家的国花了,九羽花因花开九瓣,瓣似鸟羽而得名,在盛花期大都被人采摘用作酿酒的辅料,能产生一种特殊酒香,让人一闻就终身难忘,所以九羽国的羽花酒在整个夸夫星上都非常有名;而九羽国中最顶级的羽花酒,就出在这个叫涞水的地方。

涞水出美酒有两大原因,一是西涞山盛产九羽花,而且品质上乘,二是这里的地下水蕴含灵气,酿出来的羽花酒不但味正香浓,而且入口有灵动之感,普通人喝了祛病延年,炼灵者喝了更能辅助修炼,加快灵元的积累。

九羽国的政治体制相当于半君宪制,国王为最高权力的掌握者,一切资源都属于王室所有,一国的内外事物、地方官员的任用等都由国王进行管理决策;而辅政的元老阁又对国王有较大的制约权,在律法规定的范围内可以废立国王,所以国王既不是终身制的,也不能传承和禅让,老国王死亡或下台,则由元老阁扶立新的国王。元老阁掌控军队,但不干涉政务,所以这种半君宪制可以算是君主制经过长期稳定的发展后,融入了一定民主监督因素的特殊体制,为夸夫星上的大多数国家所采用。

涞水城北城门外,沿着一条小溪散布着几十家酿酒作坊,除最大的涞王号属于官家所办外,其他的都是私人小作坊。涞王号因为又原料的优先收购权,带着官方的垄断性质,一家的产量抵得上另外几十家的总和,产品作为贡品全部上交王室,供王公大臣们消费后才有部分流向民间市场;而几十家小作坊的产品则大都为行商收购,贩卖到世界各地。

离涞王号三里地之外,作坊区的边缘地区,这天早上来了一个衣衫破烂的青年,开始在一块无主的荒地上搬石头铲地皮,看样是要开工建房子,这个青年正是从地球来到夸夫星的祁晓阳。

到这里的旅程只有三个多月时间,因为在近乎真空的太空中飞行,祁晓阳可以利用灵原体将飞碟“无限”加速,只要利用自动监控避开很少见的陨石和太空垃圾,飞行就是安全的,在摩擦力接近为零的状态下,飞碟的速度达到了光速的n倍,不过在这种速度下,祁晓阳并没有发现时间停止和倒流的现象,看来地球上的时间速度理论完全是扯淡的。降落在西涞山原始森林里,祁晓阳寻找了近一个月的灵晶矿,最后一无所获,他现在食量巨大,一顿要干掉一整头猪或羊,还得加几十斤面食,带来的生活物资已消耗殆尽,他不得不将飞碟藏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出山来讨生活。

避开城门口执矛带刀的守卫,祁晓阳选择夜间从高高的城墙上飞进涞水城,晃荡了一天后,才知道在异国他星讨生活的艰难。首先是语言关难过,这里根本没有音像资料,不能像过去在地球上那样,想学哪门语言只需要找来音像教材,录入大脑就可以搞定,这里还全是纸质的书本,必须像小儿一般慢慢来,现在连最简单的交流都非常困难;其次是形象问题,街上人看他像看外星怪物(其实本来就是外星的),想去买一套这里的衣服,身上又没有人家的货币,他不得不把一身好好的衣服弄得破破烂烂,这样看不出样式才能好一点,他也动过心思偷点钱或用品,可是知道这里有不少炼灵者,不知道境界实力如何,怕被抓住而不敢下手,结果弄得狼狈不堪。

祁晓阳没在这里引起更大的关注,是因为个子和面相,正常夸夫星的成年人个子都在二米五到三米之间,像他这样一米七多点的个子都是十岁多点的孩子,加上长着一张娃娃脸,别人便拿他当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了。为了不被怀疑,祁晓阳只能装哑巴,只听过说,慢慢去揣摩那些单词的含义。找不到挣钱的渠道,便无法买到食物,祁晓阳在城里逛饿了,还得回到森林里去打猎,好在千奇百怪的动物很多,只是没有配料,无论煮还是烤,吃多了都败坏胃口。

为了挣钱,祁晓阳根据自己的能力观察了多个行业,发现自己竟只能在科技上打注意,但想想地球上日渐恶劣的气候环境,那些发明其实就是对这个未被污染的星球犯罪,他不能说服自己去干这样负疚终生的恶事。通过几天的观察之后,祁晓阳觉得涞水最容易把握的赚钱机会还是在最大的产业——羽花酒上,他在无意中看到过一些关于酿造技术的资料,基本清楚微生物发酵的原理,看那些作坊全都是把粮食放在陶瓷类的容器中进行液态发酵,知道在这个行业上还大有潜力可挖,于是果断行动,要在这块荒地上开垦一块酿酒的试验田。

祁晓阳的行动首先引起了旁边作坊老板的注意,这是一个按夸夫年算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名叫遂初列罕,简名列罕,他原是一个外地来贩酒的行脚商,时间一长发现酿酒利润高而且收入稳定,便倾其所有在几年前创办了这家叫“西涞春”的作坊,靠着行商练就的油嘴滑舌,从别家挖来一名精通技术的师傅和几十名熟练小工,慢慢在行业中占据了不错的一席之地。列罕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将官府那边的相关人员打点的妥妥帖帖,在九羽花原料的收购上得了官办作坊那边不少便宜,规模越做越大,对手下工人却十分刻薄,没一个对他贴心的,所以产出的羽花酒质量一直上不去。

当脸盆大的太阳从南边挣出地平线,早起监督工人从院里深井取水的列罕发现了外面荒地上搬石头的祁晓阳,他惊讶地看着这个“孩子”轻松地将磨盘大的石头垒成一道矮墙,心里不由火热起来,这是一个好劳工啊!端着一个茶壶踱到近前,列罕满脸堆笑地招呼了半天,却只见这小子只会傻笑着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直啊啊,才知道是个哑巴,脸色冷下来,摇摇头遗憾地走了。

九羽国的土地是属于王室政权的,由于地广人稀,大量的优质土地都荒芜着,所以大家对那些城外无主的荒地并不是很在意,无论是开垦种植还是建房居住,官府都只是做个人口登记,并没有什么限制,所以祁晓阳在这里垒石为房,并没有什么人来顾问,倒是旁边村庄里一群个子跟祁晓阳差不多的孩子,见他干着好玩,开始跑来帮忙,很快就混熟了。

这群孩子中有个叫石硅的男孩和一个叫思慧月的女孩,特别喜欢祁晓阳,从学校下课就来这修建中的石屋玩,出于同情,还给他带些吃的用的,这两个孩子都是土黄肤色的暗肤人,其实看上去并不暗,还似乎透着淡淡的亮金色。祁晓阳则喜欢翻看他们的教材,跟他们学习简单的九羽话,但只记在心里,哑巴还得继续装。

有超常的体力和耐力,祁晓阳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垒起了三间石屋,三块石头架起一口锅来,勉强可以煮东西吃了。村里的村民路过,见这“哑巴孩子”可怜,东家柴米西家盐的送来不少东西,让祁晓阳脱离了野人生活。这些村名大都是以种地、养九羽花为生的,日子虽然都过得平寒,但吃穿用度都不用发愁,因为土地多,物产丰富,自然灾害也少,加上这里人繁殖十分困难,很不容易怀上孩子,有两个以上孩子家庭非常罕见,所以负担都比较轻,对小孩的珍**就可想而知了。

祁晓阳虽然是个“哑巴”,可村里仍有不少人想将他收养,可惜怎么说他都是傻笑,一个叫瓦林的中年汉子见说不动他,还用长着八条腿,样子像蜘蛛的大马给他送来几大袋日常用具,帮他把石屋布置起来。这种大马是夸夫星上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八条腿和大大的背壳都是坚硬的角质,有的乌光油亮,有的色彩斑斓,圆圆的脑袋可以像乌*一样伸缩,样子既憨厚又可**。这家伙力大无穷,载着三个近三米高的巨人,一样行走如飞,被当地人唤作龟马。黑色的龟马性子温顺,但力量和速度较差,基本上都是普通百姓家驯养;色彩越艳丽的龟马越难驯服,但品质和性能却高得多,一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用作坐骑,而军队所用的,也大都是这种好龟马。

龟马是杂食性的动物,食量很大,草食和肉食都来者不拒,黑色属于多代驯化了的品种,虽然听话,灵性却很差,而彩色品种大部分为野生,灵性高速度快,像顶级的红金色品种,连炼灵高手都很难捉到一只,而且品质越高的龟马越认主,一旦被驯服,终身便只认一个主人,真正的从一而终。

有三个月亮挂在天上,夜晚的亮度相当于地球上的阴天了,在这样的条件下,人们的作息时间就不是按天来安排的,套用地球上的概念,他们的时间计量是把一天分为九个时辰,每个时辰分为九个小时,每个小时分为九分钟,每分钟则分为九百秒,成为四段九进位制。祁晓阳换算了一下,这里一个时辰一轮作息,不过比地球上的四十八小时略长而已,而一秒种却相当于地球上的二点四秒。

等到第二轮日出时,祁晓阳已经将石屋的周边垒起了高高的院墙,并在瓦林的帮助下做了两扇木门,院子足有两亩地大,可以停下好几辆龟马大车,这便是祁晓阳用作第一步讨生活的空间了。垒了六米高的院墙,祁晓阳最大的目的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举动,因为要想酿出好酒,第一个要素便是水。他观察了其他作坊的取水方式,都是采用掘地成井的原始方法,估计最多也就二三十米深,而这酿酒之水品质高低取决于灵气的多寡,祁晓阳猜测这里的地下水之所以含灵气,是因为地层深处有灵晶矿,这道理当地人肯定也知道,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不往深处取水。

祁晓阳打井的办法很简单,将灵原体凝聚成一把钻头,在高速旋转下直透地底,泥土和岩石全部气化,连搬运的功夫都省了。十几米深就开始出水了,但祁晓阳直到耗尽十多次精神力,深度达到近千米,这才停止下钻,等水澄清下来,取之一喝,灵气果然浓郁了许多倍。祁晓阳这才开始扩大井口,弄得跟普通水井一个模样。

解决了水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在院子里挖窖池并培植窖泥。从理论上讲,粮食、水果发酵成酒,靠的主要是微生物,所以祁晓阳从山里采摘来很多富含糖分的水果,与泥土混在一起加水搅烂,自然发酵了几天才糊到窖池壁上。其他作坊所用的原料都是农家种出来的粮食,祁晓阳没钱收购,便到荒郊野外收集野生的黍类,十几种混到一起先制成酒曲,先下了一个池大约一吨的野粮到窖池里

趁着野粮在窖池里发酵的时间,祁晓阳开始用各种土办法制作蒸馏设备,材料大都来自村民们的援助,他到村里一转悠,要什么基本上都行,大家还以为这孩子好玩,搜罗去做什么玩具呢,全然想不到他居然要酿酒,因为这些人也弄不好那技术。

设备搞得差不多了,还差个关键的东西,双层冷却桶还差些软质的铝皮,这东西农家不好找,有的面积也小不合用。这天祁晓阳看见隔壁列罕的院子里扔着一个破了的冷却桶,便腆着脸走了进去。列罕的院子里养着两条恶狗,小牛犊一般大,样子有些像地球上的大猴子,一起冲着祁晓阳怪叫,气势汹汹地扑了上来,祁晓阳要对付它们自然不在话下,可有求于人,这狗也打不得,只能边躲边往里走。

列罕听得狗叫,出来一看是隔壁的哑小子,懒懒地喝住两条狗,问他来干什么,祁晓阳指着放在院墙边的破铝桶啊啊了几声,表示想要这东西。列罕弄明白意思后,走过去将那破桶提了过来,祁晓阳笑着正要接过来,谁知人家吧嗒一声扔进了屋子里,轻蔑地看着他道:“我卖废品还得几圈钱,给你这小乞儿有什么好处?滚一边玩去吧!”

祁晓阳虽然还听不懂这些较复杂的九羽话,但猜也猜得出列罕这两句话的意思,他深深地看了这个肉塔一样的家伙一眼,转身离去。

回到石屋不多一会儿,一个粉嘟嘟的小姑娘推门进来,祁晓阳认得她正是列罕的女儿遂初小珑,说是小姑娘,其实十岁的小珑个子与祁晓阳差不多高了,她是粉色人种,半透明的皮肤使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像真粉雕玉琢一般,深蓝色的眼睛闪着调皮狡黠,她平时在城里上学,这还是第一次到祁晓阳这边来。

九羽国的靓肤人种在地位上有很大的优势,他们歧视、欺压从事种植、打猎或打小工谋生的暗肤人种,所以小珑与石硅、思慧月那帮孩子是玩不到一起的,她回家也没什么玩伴,见祁晓阳刚在她父亲那里吃了瘪,便好奇地过来看看这个既不算粉,也不算黄的小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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