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开门声让于总话语一止。
沈栖宴和于总同步扭头看向门口。
乌泱泱的一行人让沈栖宴一愣。
尤其在看到郁迟和郁容时,沈栖宴心头有些打鼓,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直到为首的老者进入,他主动走到了沈栖宴的身边,笑得极其温和,说话也轻声细语的,生怕吓到沈栖宴似的,“孩子,你别怕啊。”
沈栖宴看着老者因为笑容而眼尾皱起的皱纹,有些不知所措。
她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人,从未见过,但被郁迟和郁容陪着……
沈栖宴心里大致能猜到,这大概就是郁家的那位老爷子了。
郁琮和沈栖宴温温柔柔的说完话后,一扭头,瞬间变了脸的看着于总,“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把她的命运握在手里。”
于总察觉到了氛围不对,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汪总。
汪总虽然表情严肃,但也是侧面提醒,“小于啊,这可是最新收购了我们公司的郁董,郁董和栖宴关系好,你以后可不能怠慢了她,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你的不对,你和栖宴道个歉。”
于总能屈能伸,在这种场合下,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会觉得掉面子,立即和沈栖宴道了歉,“栖宴,对不起,是我一时心急,口无遮拦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栖宴看着于总脸上瞬间带上的谄媚之情,心头隐隐有几分的不适。
苏湉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别提心里多爽了。
只觉得这么多年受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打脸打回来了。
虽然苏湉也疑惑为什么郁家要来帮忙,但是,看着公司那些个讨人厌的老总现在这样卑躬屈膝的样,看着就一个字,爽!
“道歉?道什么歉?”郁琮替沈栖宴冷哼了声,“谁要你这一声迟来的道歉?”
“老爷子,这人做错事,道歉自然还是要道的。”郁迟上了前,于总本以为看到了希望,结果郁迟下一句又给她打入地狱。
“道歉是肯定要道的,宴宴原不原谅她,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还是沈栖宴知道自己身世后和郁迟的第一次见面。
看着眼前态度两极反转的郁迟,沈栖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脑子里还是有些浆糊的,她还没做好和郁家人见面的心理准备,他们却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开除她吗?”郁征询问沈栖宴。
沈栖宴虽分不清郁征和郁容,但听着这语气,像是郁征,加之他的衣服穿的也是严谨风的正装。
抿着唇,沈栖宴看着郁家的态度,沉默几秒后在于总紧张的目光中道,“我们找个地方说清楚吧。”
郁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郁琮看向汪总,“找个安静的地方。”
“是是是。”汪总立即带着几人去了隔壁的空会议室。
苏湉站在门口徘徊,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出来。
沈栖宴发现了,对着苏湉招了招手,“湉姐你进来吧。”
对于现在的沈栖宴而言,苏湉是她仅存的亲人的,虽没有血缘,但关系密切,之前没告诉她有关于郁家的事情,是因为沈栖宴自己还在烦着。
但现在,事已至此,沈栖宴也不想瞒着苏湉。
会议室门关上。
室内只有沈栖宴、苏湉和郁家祖孙四人。
郁琮看着沈栖宴的态度,能觉察到她的排斥之意,主动靠近,“孩子啊,现在才找到你,是外公的不对,但外公绝不是不想见你,外公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找你。”
老人家紧张的放在桌边的手都微微颤着,沈栖宴能看到郁琮的手想要碰她但又怕她拒绝,没敢碰她。
心里有些发闷,沈栖宴到底还是对老人家狠不下什么心,也想问清楚到底是出于什么情况,这么多年郁家都不曾和妈妈有过交涉。
看着郁琮,语气平缓的问,“那为什么我从小就没见过你们,妈妈也没和我提过你们的存在。”
从小,沈栖宴还以为自己没有外公外婆,还以为是老人家离世的早。
只是幼时问过妈妈,为什么自己只有爷爷奶奶,没有外公外婆。
妈妈只是说,他们在别的地方。
幼时的沈栖宴不懂,但爸爸悄悄告诉她,让她以后尽量别在妈妈面前提到妈妈的家人,妈妈会伤心。
那时的沈栖宴一知半解,但听话的没提。
后来沈栖宴长大了,只当是外公外婆离世。
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外公,还有三个哥哥。
对于沈栖宴的问题,郁琮看了眼一旁的苏湉。
沈栖宴直言,“苏湉和我共同相处了很多年,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家人,没什么好避着她的。”
郁琮这才点了点头,开始道,“郁家之前不生活在这个国家,在外国,婳婳嫁给你父亲后,才跟着你父亲来到了这里,因为路途太远,种种原因,我们没法见面,也很难联系上。”
“后来,我们能从外面过来了,我便第一时间带着你三个哥哥一起来了。”
“我们在这找了你和婳婳很多年,但一直联系不上婳婳……”
“知道你是婳婳女儿后……我才知道,原来婳婳早就去世了,怪不得联系不上她……”
说到这,郁琮有些哽咽,眼睛有些红,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宴宴啊……怎么……怎么……你妈妈……出了什么事啊……”
老人家急的手都在发抖,眼泪眼瞧着就要掉下来,郁琮用布满皱纹的手擦了擦眼尾。
看到郁琮哭,沈栖宴也有些鼻酸,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妈妈。
都是他们珍视的人。
没隐瞒郁琮,沈栖宴将当初的事情告诉了郁琮。
但她自己也不清楚详细的过程,毕竟爷爷当时瞒着她,一直等到了几年后才说。
沈栖宴只知道爸妈要去见一个人,路上发生了意外,出了车祸,爷爷自己大概也不太懂,说的不太清楚,只是警察找上门说沈栖宴爸妈在那场交通事故里属于全责方,需要给受害者那边近百万补偿。
爷爷当时也是惊愕的,自己的儿子儿媳去世,自己却要给别人钱。
但有律师来专门给爷爷普法,告诉爷爷,虽然车祸双方都去世了,但这一场车祸如果不是因为沈栖宴爸妈也不会发生,所以需要补偿。
爷爷没办法,只能给钱。
他卖了老家的房子,去城里带着沈栖宴上学,警方那边也调出了沈栖宴爸妈这些年的存款。
虽然够支付赔偿款,但支付后,家里也所剩无几了。
后面的那些年凄惨,沈栖宴也没有提及太多,已经过去的事情,她如今和郁家人说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郁琮却是哭的老泪纵横,终于鼓起勇气将手搭在了沈栖宴手背上,“宴宴啊,这些年你受苦了,外公太迟找到你了,你跟外公回去好吗?外公以后肯定好好对你。”
郁迟连忙跟着附和,“宴宴,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怪我,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以后我肯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给我一个机会,公司这边违约金你不用担心!我肯定给你处理的妥妥贴贴,现在公司我都买下来了,送给你,以后这就是你公司了!”
郁容:“宴宴,我看到了你之前的采访,你说想要当咸鱼,躺着就有钱来,现在就能实现,只要你回来,哥哥养你。”
郁征推了推郁容,“宴宴你别误会啊,你哪怕一时间无法接受,哥哥也是养你的,不是非得逼着你回来后才养你,不管你怎么样哥哥都愿意养你,你一句话,哥哥把郁氏总裁位置给你都行。”
郁容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疏漏,“对,对,不管怎么样,哥哥都养你。你想闯荡哥哥就陪你一起闯,你不想闯就休息。”
沈栖宴:“……”
苏湉嘴都惊成了o型,一整个合不拢了,直接惊呆……
祖孙四个人都又担心又期待的看着沈栖宴,其中最紧张的就是郁迟了。
郁迟的紧张很明显,他从进来以后都没坐下,就一直站在那,此刻,郁迟整个人都微微在那抖着。
苏湉也下意识的看着沈栖宴,不知道沈栖宴会给出一个怎样的回答。
沈栖宴脑子一片浆糊,她本想着,自己肯定会坚定的拒绝的郁家,但凡找她的人是郁迟、郁容、郁征其中的一员,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但来人是郁琮,老人家辛辛苦苦找了这么多年,现在得知女儿早就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若再是孙女也不肯认……估计要很难过。
“我想问一个问题……”沈栖宴在众人目光里说出这句。
“你问!”郁家四人齐刷刷的立即回应。
沈栖宴看着郁家三兄弟,有些试探性开口,“你们……你们……是我亲哥吗?”
郁迟连忙摆手,为了能在沈栖宴面前挽回一些,积极的表现,积极的答话,“不是不是,我们哪配啊,我们不配和您一个母尊。”
“啊?”沈栖宴有些懵,郁迟的话让她好像有些能听懂,又好像听不太懂。
郁征拉住郁迟衣摆,将他往后一拉,自己随后往前上了一步,“哥的意思的,我们不是一个母亲,我们的母亲是姐妹,我们母亲是婳姨的妹妹,我们是表兄妹的关系。”
“这样子……”沈栖宴也算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
她还以为自己有三个同胞哥哥自己不知情呢。
之前看他们三个对妹妹那个态度,还以为是亲的呢。
郁迟猛地绕到了沈栖宴面前。
沈栖宴之间眼前阴影一晃,郁迟颀长的个子直接蹲了下来,沈栖宴心一颤,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扶,还以为郁迟要给她跪下了。
哪知道他只是蹲下。
沈栖宴坐在椅子上,郁迟就蹲在了她面前,抬头看着她,一脸的难受,“宴宴,我真做错了,你打我骂我都成,但我真的想当你哥哥,你现在一时间没法接受我,我都能理解。”
“虽然当初都是盛久姒找的我,但我后来也确实对你说了那些话,我真是越想越后悔。”
盛久姒的名字被提到,沈栖宴突然想起盛久姒那天找她,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明明都是说过一次的话,盛久姒为什么又要找她说一遍。
恰逢郁容开口询问,“盛久姒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你了吗?”
沈栖宴扶了扶郁迟胳膊,“你先起来吧,你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没给出原谅或者不原谅的话,郁迟有些气馁,但也在意料之中。
也不想为难了沈栖宴,只得先起了身。
沈栖宴看郁迟起了身,才看向郁容,“你们想让我知道的真相是什么?盛久姒骗过我一次,我觉得她那天很奇怪,她说的话我不太相信。”
见完盛久姒后,沈栖宴总觉得,盛久姒还瞒了什么,虽然盛久姒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但大多都是在吐槽郁家,说的那些有关于往年的事情,也都是之前在生日会时说过的,总结起来都是些无用的。
“她大概又骗人了。”郁容看着沈栖宴这个反应,大抵就懂了,“盛久姒告诉你说郁家当初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盛时妄,是不是?”
沈栖宴点了点头。
“那是盛久姒找我们家要的,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是盛久姒要的,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找我们家要钱。”
“我们拒绝了,在我们的观念里,我们是很注重女子的,总觉得这样的方式不太好。而且我们知道最后你们一定会在一起,中间不管怎么样,后面你们都会在一起,所以当时也没有太介意。”
“后来盛久姒又找了郁迟这个傻子,他一时心急的想着得替你守好未来丈夫,就上了套。”
“先被盛久姒要了一笔钱,后来盛久姒又来狮子大开口的要了一笔,郁迟就觉得都给了那么多了,再给一笔也不会怎么样,就给了,当时盛久姒说的是,那笔钱是你找她要的,她说你要了那笔钱就愿意离开。”
“所以,郁迟当时听完后就以为你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想着用钱打发了就算了。”
“后来你和盛时妄又重逢,绯闻闹的满天飞,距离占卜找到你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们就有些着急了,害怕等到你回来,盛时妄却还和别人纠缠不清你会难过。才会做了些不理智的事情。”
“没想到你就是夏夏,也没想到盛久姒在中间糊弄了我们所有人,互相传着假情报去抹黑对方。”
“我知道后,便去找了盛久姒,让她主动把这些和你说清楚。她当初迷上了赌博,欠了很多债,这才把歪主意打到了郁家头上。”
“虽然这些事,郁家也的确是做了,是参与了,但我们没有盛久姒说的那样恶劣,还是希望能够让你对我们的厌恶少一些,能给我们一些机会去照顾你。”
听完这一切,沈栖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盛久姒又骗她……
怎么又骗人……
赌博……
竟然是因为赌博。
亏得沈栖宴当时还真以为盛久姒是遇人不淑,遇到了一个不太好的男友。
这人可真是说谎成性。
……
最后,沈栖宴还是没有答应回郁家去住。
她对郁家还是有些怨的,但与此同时又觉得老爷子有些可怜。
临走时,老爷子那双哭红的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宴宴,你不愿意回来可以,但我能……能去偶尔看看你吗?”
看着老爷子有些白的头发,再想起自己没能在爷爷面前尽孝,沈栖宴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郁琮得到沈栖宴的回应,也终于露出了笑。
笑了之后,就越想越生气的把郁迟好好打了一顿。
“你个混小子!让你猪脑子!”
“当初盛家那女儿找过来的生活我就说不要去管,不要去管。”
“你非得去管,现在好了吧,要不是你,宴宴能这么排斥回家吗!”
“你那银行卡就得给你停了,天天不学无术的瞎搞,你没钱就搞不出来事情了,小征!给郁迟银行卡停了!宴宴一天不回家,他的卡一天不许用。”
“宴宴回家了也不给他用!除非宴宴说愿意原谅他了,不然以后咱们回花城就把他一个人撂在这。”
郁迟被老爷子薅着头发打的狼狈都没听到自己卡被停了那一瞬疼。
心态崩到窒息,但又没法说什么,他自己也愧疚,越想越愧疚。
他当初就从盛久姒那拿到了沈栖宴的资料,知道她这些年过的不容易,今天再听她亲口提起父母去世,郁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万分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去尽力的弥补一二,但最怕的就是沈栖宴连这个弥补的机会都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四个人从会议室里刚出来,迎面撞上一人从走廊那头过来。
看到来人,郁琮瞳孔一震,“祭司?”
原本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眸光一变,闪过一抹红光,周身气场陡然间强势起来,食指在唇前比了个嘘。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少年垂眸,压人的气场散开。
来人是去而复返的沈栖宴。
她都上车了,才想起来,她应该去问问,盛家的事情,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可走近,她才发现旁边的男人有些眼熟,脚步一顿,有些惊讶,“小昕?是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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