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祖见鬼子的行动,只能开枪压制了。
他原本还打算换个射击点的。
一来迷惑鬼子,让他们摸不明白,自己这边只有一挺机枪一个人。二来,也不会被鬼子反击钉死。
现在队伍还没进阵地的情况下,他也只能一个人先应付着。
可鬼子的机枪弄过来,又是掷弹筒的。
他知道不赶紧把这排头的鬼子压制住的话,过那么一会,这短短的几百米距离,鬼子一个冲锋就杀过来了。
突突突……
子弹射出,打头那个提着歪把子的鬼子,被打了个圈,翻着面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副射手,立刻捡起机枪,继续向前冲。
一个带着掷弹筒的鬼子,蹲下来就掷弹筒斜冲着王兴祖的方向,旁边的弹药手双手将炮弹送了进去。
可王兴祖压根没躲,一扭枪口,就冲着这个鬼子开枪了。
子弹准确的击中了他的胸口,鬼子被打的仰面翻倒,更惨的是,他手中的掷弹筒也歪掉了。
炮口倒在一旁,可刚刚放进去的炮弹,引信已经被击发。
轰隆一声。
这枚炮弹,在掷弹筒前方不远炸了开。
刚好把前面的歪把子机枪的枪组给炸了正着,死了三个鬼子不说,连机枪也被炸成了零件的状态。
王兴祖见自己这个弹夹收获这么大,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战果虽然不少,但鬼子也发现对面的阵地里,只有一挺机枪了。
不过他们还是不敢大意,金泽中尉也没摸清楚,前面阵地到底有多少人。
在和王霄交手的时候,他们就吃过大亏。
一般来说,国军的部队,除了少数精锐外,能把鬼子放近六百米的有效射程再开枪的,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可王霄带着的红叶军更变态,他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虽然一个个枪法都好的很,但是有时候,甚至把鬼子放近一百米以内,才突然开火。
这也是王霄的红叶军,现在一个非常标志性的特点了。
因为他们的自动火力凶猛,只有如此,才能发挥到最大效果。
现在面对王兴祖的时候,鬼子们自然不知道,他们的谨慎特性,也让自己错过了最佳的突围机会。
金泽中尉跟着,又做出一记更大的昏招。
他挥着指挥刀,除了在公路上留下半个小队,把其他的两个分队全部都赶到了两侧的稻田里。
这么一来,鬼子们的阵型倒是彻底散开了。
稻田里稀稀拉拉的,全都是穿着屎黄色军服的鬼子。
可之前他们就尝试过的,在稻田里行走都困难,别说还想冲锋了。
看到歪歪倒倒,努力在稻田里移动的士兵,金泽中尉可能是幡然领悟了。
“冲上去,给我冲锋啊!”他拿着刀,对公路最前头趴着的分队大吼道。
鬼子们麻木的就像是机器,听到身后中尉的指令。
曹长一溜烟从地上爬了起来,挺着腰板,一声不吭的带着自己的队伍,端着刺刀向前面的阵地冲过去。
王兴祖见鬼子冲上来了,正要开枪。
却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凉风。
他条件反射一般,猛地蹲了下来。
刚刚蹲进壕沟,头顶就被天上的飞机用机枪犁了一遍。
再慢一秒,他现在就被打成蜂窝了。
可这么一耽搁,鬼子马上就能冲上来了。
王兴祖叹了口气,在壕沟看了看,手上除了一挺机枪,连把刺刀都没有。
这要是肉搏,就只能打光子弹,再用手榴弹了。
他伸脚踢开脚边的弹药箱,里面手榴弹排着整整齐齐。
“就是看不到臭小子结婚生小子,总是觉得有些不爽气!”王兴祖摇摇头,低声笑道。
他这会,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了。
这时,壕沟的后面,猛地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枪声。
紧跟着,王兴祖看到一道道黑影,从外面跳进了壕沟。
防空洞里的部队,在关键时刻,终于冲了过来。
因为时间紧迫,他们出来防御阵地,只来得及把防空洞挖出来。但是连接防空洞和壕沟阵地的交通壕,那就完全没时间了。
这些青壮,要从防空洞冲出来,来到壕沟里,就必须经过一段几十米的空地。
经过这段空地,平常可能几秒钟就够了。
但是现在,头顶的两架飞机就像夺命死神,必须冒着生命风险了。
王兴祖看着身边壕沟里战意高亢的部队,心中满是欣慰。
这时,马立三走到他跟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怎么了?”王兴祖以为这小子是求表扬,就笑道:“干的不错,把人都喊来了。”
马立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大当家的,我是说,你要是不用机枪,就给我用呗!”
王兴祖一看手中的轻机枪,再看看马立三和他身后跟着的副射手,忍不住笑道:“呵,现在可是我抢你吃饭的家伙了。”
“给,拿去吧!”他把枪往马立三手里一递,拍着他的肩,笑道:“你好好打,给我多干些鬼子!”
“大当家放心好了,这次我绝对不掉链子!”马立三摸着脑袋说道。
摆手打发马立三赶紧就位,王兴祖也不用准备拼命了。
他紧了紧腰上的武装带,刚刚那会活动,倒是把带子都给折腾松了。
王兴祖摸了摸腰上插着的驳壳枪,心里也踏实了,走在壕沟中,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枪声。他觉得,这就是战场最精彩的音乐了。
王兴祖这边轻松了,正在突围作战的鬼子就压力山大了。
特别是身为指挥官的金泽中尉,出了昏招的他,看着从公路上冲上去的分队,在距离红叶军阵地十几米的地方,被对方援军打翻在地。
而后面的部队,想要冲锋,却被死死的按在地上。
两旁的稻田里的部队,更是凄惨。
他们努力的一边和脚下的烂泥斗争,一边还得顶着对面的红叶军的火力前进。
伤亡开始激增,不断的有人倒下。
金泽中尉发现,身旁的士兵,在看自己时,眼神已经有些不信任了。
这对一个皇军的指挥官来讲,是最致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