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禁毒大队了,去吃个宵夜收工”冉小克对赵一辛招手道。

“这次又便宜他们了,明明是我们抓的人”赵一辛有点不高兴。

“算那么清楚干什么,你小子,不都是破案吗?”冉小克批评道。

赵一辛双手插到裤兜里,翘着嘴,“吃撒?”

“豆汤饭吧,热和”

一个小时前,两人刚刚从看守所提审完人下班的路上,冉小克看见四环路边前方不远处一个骨瘦如材的人正站在一个面包车副驾驶车门外,透过开了一半的副驾驶车窗与另外一个坐着面包车驾驶座上的人交谈着什么,正在交换东西。

四环路车流多,行人少,很少见到有人在路边停车,而背后的小区正是前几年拆迁的安置小区,一些拿到拆迁款的人突然暴富,不少人沾上了毒瘾。

刑警的直觉告诉他,瘦弱的那人是个吸毒的,正在从毒贩子那儿购买毒品,他给赵一辛递了个眼色,赵一萧有点蒙圈,他根本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平常的马路,平常的车流,平常的一天。

冉小克在最右侧车道上正常行使,靠近面包车的时候,突然将方向盘往右一打,一个急刹,将车斜停着将面包车死死的卡在捷达和马路倒牙子之间。

几乎同时,冉小克拉开车门跳下车,一个健步从面包车后部绕到副驾驶外,一把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瘦弱男子的头按进副驾驶车窗,半个身子卡在车窗处,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赵一辛见冉小克下车抓人,虽然不知道冉小克要干什么,但是条件反射般的也猛地拉开车门,跳下车,拉开驾驶室门,将驾驶座上的男子拉下,反剪双手牢牢实实的把他按贴车身上。

“干什么?黑吃黑吗?我让大哥弄死你们”被按在的两人哇哇大叫,司机怒吼着。

“你们哪条道的?我没得罪你们啊”,瘦弱的男子也跟着喊起来。

“警察搜查”,冉小克喊道。

“别叫,给脸不要是不是”,说着,冉小克把那瘦弱男子的头更加用劲的让下按,那男子爬在车窗上动弹不得,脖子被拉得红红的,就像城市的街灯照在柏油路上的样子。

一听“警察”二字,两男子顿了一下,那司机随即嚷嚷起来,“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我跑野车归交委管,关你鸟事,快放了我,不然我投诉你,让你工作耍脱”。

冉小克不说话,他知道,要是今天从这两人身上搜不出东西,他肯定被动了,不仅吃不了兜着走,还在徒弟赵一辛面前丢脸,要真投诉搞不好还要挨个处分。但他相信自己当了5年刑警的直觉,一个优秀刑警的直觉。

他边想着边继续左手按着瘦弱男子的头,用右手搜摸着,从右边裤兜里搜出一个绿箭口香糖的铁盒,右手大拇指弹开盒盖,一小包塑料袋装着的白色粉末呈现在眼前。

“哼”,冉小克从腰间掏出手铐将瘦弱男子反手拷上。拉开面包车门将他扔到副驾驶上。

“老实点”,冉小克指着瘦弱男子道。

“是,是”,瘦弱男子见他的“肉肉”被搜到,顿时老实多了,心想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太煤球了。“肉肉”是他们的黑话,毒品的意思。

冉小克转身到驾驶室这侧,从上到下搜着司机,从他黑色的腰包里搜出一个牛皮信封,打开一看,二十来个火柴盒大小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粉末。

“还有撒子要说的?嗯!”,冉小克冲那司机吼道,“我从来没冤枉一个好人,一辛,把他拷起,通知禁毒大队。”

“是”,见师傅冉小克从两人身上都搜出了毒品,一个卖家一个买家,事情清楚,证据确凿,他不得不佩服师傅的眼力,一次日常的开车路过都能嗅到犯罪的气息,并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战机,师傅在局里面的传说真不是吹的,想起父亲安排我跟冉师傅学习,也算是用心良苦。

赵一辛麻利的将司机的左手拷了起来,把手铐从方向盘中穿过,再拷上司机的右手,这样司机想跑都难了。随即通知了禁毒大队。

等禁毒大队人马前来的功夫,两人在路边稍稍休息,赵一辛给冉小克递过一根烟,点上火。打探的问道,“师傅你咋知道他们是吃药的?”

冉小克深吸一口烟,“四环路是我们城市主要干道之一,车流大,车速快,周边行人少,路边几乎不会有车辆停靠,偶尔有也是修车或者给辅道骑电瓶车上下班的行人卖头盔护膝等物品的商贩,这些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没什么异常,而你看,骨瘦如材的男子很明显,是病态的瘦,岁数不大,20多岁,十有八九就是吸毒导致的瘦而不是糖尿病这些病导致的,停车位置附近的安置小区有不少吸毒人员,参加工作有一段时间了,这一片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而且结合前期掌握的情报,有线报零包贩卖毒品的嫌疑人开面包车在附近随叫随到,只是车牌号等关键信息不清楚,所以刚刚我分析,这个面包车有很大的可能是来卖毒品的”。

“是这样,师傅,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赵一辛说道,“以后还请师傅多多指教”。

“嗯”,冉小克点点头,他觉得赵一辛虽然是干部子弟,办起事情来倒还干净利落,只是参加工作时间不长,各方面经验不足,偶尔犯傻,总体上倒也勤学好做,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说话功夫,禁毒大队的人马到了。

冉小克跟禁毒大队的同志简单交代了下情况。

“可以啊,冉神探,我们近期盯面包车贩毒案有一个月了,几次都没有抓到现行,你这轻轻松松就给我们破案了,连人带车带药,齐活了,真牛啊,谢谢啦”,禁毒大队的同志得了便宜还是不忘夸奖下冉小克。

“哪里哪里,都是运气好”,冉小克客气道,“交给你们了,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撤了,手上还有个连环杀人案一直没攻下来,我们还得去别的地方,这儿就辛苦你们了”

“没问题”,禁毒大队的同志说,“你们那个连环杀人案是挺棘手的,你说这半年都死三个人了,作案手法几乎一样,我们也不耽误你了,你们忙吧”

离开前,冉小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走到面包车副驾驶门外,问那瘦弱的男子,“你叫什么?哪儿的人?”

“胡勇,别人都叫我葫芦娃儿,住后面这个小区”。

“多少岁?”

“24”

“嗯”,冉小克随即上了捷达离开现场。

问下嫌疑人的情况,是他职业习惯,特别是这附近住的贼娃子,他都通过各种渠道熟悉他们的基本情况,他坚信只有心中有数,才能出奇制胜。

冉小克和赵一辛开着没挂警车牌照的捷达一路绕进老城区一个小巷子,在一家豆汤饭店门前停下,已经是晚上23时许。

“老板,两碗豆汤饭加一盘热卤,你看着配”,冉小克边下车边对老板喊道,在门外的小桌坐下。

这个巷子里豆汤饭店是家老店,装修破旧,但是物美价廉,一般只有深夜跑出租车的师傅会到这家店来垫吧垫吧,随便跟其他司机们聊会儿天。

而冉小克喜欢来这儿的原因却不同,他觉得这儿接地气,能够从出租车司机的闲聊中得到一些消息,并且他还培养了一些耳朵,有什么事儿需要打听,也方便。

片刻,豆汤饭和热卤就上桌了。两人吃着热和和的豆汤饭,在忙碌的城市街灯下,冉小克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

他在山都市当刑警5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经历了太多案子。让他疑惑的是,案子越来越多,好像永远办不完,离奇的案子也越来越多。

他真不知道到底是世道变了,还是人心变了。

山都市是南部省份之一,在改革开放40年的大浪中几经洗礼,逐步依靠扩大对外开放和构建金融高地,在南部省份中争得头筹,GDP排行也跃升全国前六,全市人口1300万。

青龙区是山都市的国家级经济开发区,南部省份国际化最发达的地区,在这里有灯红酒绿、豪车豪宅,也有城中村、棚户区。

山都市人口流动也随之极大的加剧,大量的流动人口脱离了中国千百年来的熟人社会,在陌生的环境和物欲横流的现实中,犯罪欲望的气息在都市中弥漫,或者隐藏得更深。

冉小克就是山都市青龙区刑侦署的探长。男,27岁,毕业于体育类本科院校,速度和力量都是他的强项,喜欢拳击和格斗。父母希望他毕业后能够回县城中学当一名体育老师,可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就是想当警察,而且是刑警。

读书时就热衷于侦探类题材的小说、电影,经常到隔壁大学去蹭法学院的课。

当同学还在沉迷于DOTA、英雄联盟的时候,他的书架上放满了犯罪类书籍,比如杰罗德.克雷斯曼《边缘型人格障碍》、上野正彦《法医的眼泪》、马歇尔·卢森堡《非暴力沟通》等等,还有一些《犯罪心理学》《痕迹学》《证据学》都是他在大学时反复读过的著作。

毕业后通过社会公开招考,冉小克顺利考起了山都市的警察,分配到了青龙区街子河派出所当了一名刑警。

因工作积极表现突出,破获好几起社会影响力大的案件被树立为标兵,提拔到区刑侦署当了一名探长,今年配了一名刚毕业的新人赵一辛,男,22岁,因他的父亲是区公安分局的署长,所以运作后直接分配到了刑侦署,人挺好,就是偶尔冒点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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