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斌那里吃完饭后,石山回到了住处。

站在铜锈镜子前,石山看见自己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伸手抚摸了一下胸口,那股冷气依旧没有散去。

石山并不明白自己体内为什么会有这股冷气,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点好油灯,拿出朱向的《太吕山记》仔细读了起来。

“吾与友人迎风上,登山行。沿途多怪石,有奇花,遍异草,树木参天。路转山头,忽闻歌声:

‘天高山远成世外,结庐林间逍遥在。若得浮生醉一场,直教功名如酒菜。’

歌毕,见一大汉背柴而来。友问曰:此歌何人作?大汉遥指山巅,言乃山巅道观中人所作。友大喜,急朝山巅而去。”

读完此段,石山掩卷怀思。他想,倘若经济情况允许的话,自己肯定也会邀请上几个好友,一同游历名山大川,感受那天地浩大。

翌日,石山早早起床,洗漱整理完毕后,朝监狱而去。

“石山。”

刚到监狱,石山就和刘忠迎面撞上,打了个招呼,刘忠有些欲言又止。

“石山,你是不是~,算了算了。”

看着刘忠语无伦次的样子,石山有些纳闷,“怎么了?”

“没什么。”刘忠说着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里,才又小声地道:“你自己多加小心。”说完,大步离去。

揣摩着刘忠话语,看着刘忠离去的背影,石山陷入了沉思。

到了中午时分,吃完饭后,便该给犯人送饭了,领了饭,石山朝监狱地下层走去。

“你们猜那小子能坚持几天?”

“那小子到底哪里得罪马大人了,居然会安排他每天都给那犯人送饭。”

“你们难道不知道,马大人有个侄儿,原本是该他来接替牛老头任狱吏的。”

监狱的狱吏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些热闹,就在此时,马全阴沉着脸走了出来,扫视众人,场间瞬时安静下来。该送饭的急忙前去送饭,该打扫卫生的急忙打扫起卫生,尽皆不敢直视马全。

走进地下层,石山朝天甲号牢房走去,越是靠近牢房,寒意越重。

到了天甲号牢房前,急急放下饭,一个转身就离开。

“咳咳咳~”

此时,石山已经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甚至觉得大脑都有一阵恍惚。

走出地下层后,深呼吸了几口气,稳定了下情绪,从怀里掏出先前吃饭时剩下的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

一晃就到了第三天,这天下午,又到了送饭的时候。

“快看,石山下去了!”

“第三天了,这是第三天了,以前可没有谁会连着超过三天给天甲号犯人送饭,石山会挺过今天吗?”

“他绝不可能挺过今天,我看大家做好准备吧,不知道一会儿马大人会派谁下去把石山带上来呢,可千万别是我。”

石山领着饭一离去,人群就沸腾了起来,也不管是否会引来马全,尽皆热烈地讨论着。

“大人,一会儿就让属下去把石山带上来吧。”在马全办公房内,刘忠向马全报道石山已经是第三天给天甲号犯人送饭了。

马全闻言冷哼了一声,“一会儿你去把他带上来,明天另外安排一人给天甲号的犯人送饭,后天继续让石山送!”

听到马全话语,刘忠身子一颤,这就是得罪马全的下场,石山是要被长期安排给天甲号的犯人送饭了,这不折磨死,也要被折磨疯。

石山如往常般拿着饭来到天甲号牢房,不等他靠近,只见着天甲号中被关押着的犯人,突然间抬起来来,双眼直看向石山。

犯人凌厉眼神射来,石山身上冷意瞬间加重,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靠着墙稳住身子后,见着那犯人被锁链锁着,想来也做不了什么。

石山这又才壮着胆子靠近天甲号牢房,刚一放下饭菜,就听见那犯人声音:“你,不错。”

石山抬头,看见那犯人说完话后邪异地一笑。

身子颤抖了几下,石山一个转身,大踏步离开了天甲号牢房。

与此同时,心情有些沉重的刘忠走近了地下监狱。说实话,他对石山第一印象很不错,后面在马全授意下打听知道石山参加过科考,是个读书人,心里更是生出一些佩服,他向来佩服文化人。

然而如今,得罪了马全的石山,却被安排每日给天甲号牢房犯人送饭,就算他今日晕倒,明日休息一天,之后还是要继续给天甲号牢房犯人送饭,如此重复下去,备受折磨。想到这里,他不禁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若是有朝一日他也得罪了马全,会不会也被马全如此对待?

就在此时,刘忠却突然停下脚步,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疾步而来的石山。

“你~你~你居然没有晕倒?”看着石山,刘忠大惊着说到。

听着刘忠询问,石山有些不明所以,自己为什么要晕倒,刘忠为何这样询问?

“你难道没有被玄机侵蚀?”刘忠震惊地询问!

石山闻言却是一愣,“玄机侵蚀?什么玄机?”

见着石山疑惑模样,刘忠深吸了一口气,“那天甲号牢房关押的是一个被废的玄士,所以他体内玄机外溢,凡人一旦靠近他,就会被外溢的玄机侵蚀,周身寒冷,时间一长,会被冻得失去意识。在你之前,无论是谁,只要连着三天给那被废玄士送饭,定然会被冻晕过去。”

玄士!

被废的玄士!

石山闻言呆立原地,被深深的震撼到!玄士,这对他而言,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是高高在上,是凡人不可能接触到的存在。

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天甲号关押着一个玄士,一个被废的玄士!

看着石山一脸震惊模样,刘忠不再多言,要知道当初知道监狱将要关押一个被废的玄士时,他同样很震惊。

浑浑噩噩地走出地下监狱层,石山并没有听到周围的惊呼声。

“啊,石山居然没有晕倒!”

“这怎么可能,石山怎么可能没有晕倒!”

监狱的其他狱吏见石山安然走出了地下监狱层,纷纷发出了惊呼,惊呼声也把马全引了出来。

听着狱吏们嘈杂的声音,马全皱眉走出办公房,准备呵斥一下众狱吏,然而突然间的,他眸孔一缩,惊骇地看向石山!

“石山,他竟然没有晕倒,这怎么可能!”马全心里大惊!

此时,刘忠急忙来到马全身旁。

“大人,石山并没有晕倒,明日是安排其他人给天甲号牢房犯人送饭,还是继续让石山送?”

此时的刘忠,并没有注意到马全表情的变化,过去一会儿后,见马全没有反应,刘忠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马全,却看见马全双眼间闪烁着无尽光芒,表情很是激动。

“继续让石山给天甲号牢房犯人送饭!”马全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冷冷地对刘忠发号施令。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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