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二年,大明正值多事之秋。
沿海一带的倭寇不断进攻,幸亏戚继光等武将把人打退守住,北方的鞑靼进攻宣府劫掠隆庆,继续挺进,北京一度戒严。
搬到北京是朱棣心气高,也得了很大的夸赞,但后面的皇帝终究是没有他的能力,挨打就得小心了,稍不容易就得被打到国家政治中心。
虽然大宋皇帝跑得偏南了一点,但人家抛除胆小害怕的因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起码一时半会想要打过来都不可能。】
老赵家:没想到这么快就返场,可惜他们现在筋疲力尽,没力气抬杠了。
起码当官的没这个精力和时间。
老朱家的话u暖各地就不一样了,为什么他们大明老是一副要亡了的衰样?
听着就是一副山雨欲来、摇摇欲坠的亡国之相啊。
【嘉靖四十三年,徐阶推荐张居正成为裕王的侍讲,简单提一句,下一任皇位的强力竞争者,只是因为嘉靖的缘故没有缘分,张居正这里才算是真正打开和建立自己的人脉。
后面徐阶还是彻底把严嵩父子俩先送去见大明祖先了,内部的大权基本落在徐阶手里,可是内阁嘛,一个下去另一个自然就上来了,永远都少不了争斗。
两年以后,咱们这位修玄学的世宗总算是去见他的祖宗了,而张居正已经能够和徐阶一块起草遗诏。
遗诏其实和我们想象的有些不同,和遗言并不一样。
除了那种继位的事情,遗诏基本都是在皇帝死了以后再起草,这会儿总不能指望皇帝蹦跶出来接着说。
在皇帝去世后,深负重望的大臣通常能够通过遗诏来对先帝一朝的政治进行清算,当然不是排除异己的清算,而是对政治弊端进行总结和改正。
就比如说死在世宗前面的武宗,他去世以后,杨延和写的遗诏就把他做的荒唐事都写了出来,这是最好的例子。】
朱厚照闷闷不乐,家里的皇位没了,早死已经够叫人不开心,现在还得听这些,更加不开心了。
不过旁边的大臣们可不管他开不开心,因为他们也没办法多开心。
【徐阶和张居正那叫一个高兴啊,发誓要扫清嘉靖一朝的弊端,还要把之前那些被迫害的同僚提拔回来啊。
两个人高高兴兴关系进一步,然后忽视掉了身边本来的战友。
政治斗争和人性就是如此不可理喻和符合历史惯性,两党之间的争斗结束后,马上迎来的就是一派内部的分裂。
徐阶和张居正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身边有些人已经改变了。
等到后来穆宗一朝斗起来都没反应过来。】
没有听到名字,徐阶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天幕给了他一个缓和的时间。
还真是不可预料的人性和强大的历史规律,永远都如此,他也逃不过。
【世宗后面继位的便是裕王,称为穆宗。
这里需要强调一点的是,虽然嘉靖被调侃的很多,也不是个好皇帝,但他本身的能力和帝王之心是有的。
杨延和、夏言、严嵩、徐阶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都在他在位阶段声名赫赫,可哪怕如此,谁都没法对皇权形成威胁。
简单来说,不管是内阁的成员是奸臣还是名臣,都不过是他的意愿而已。
但继位的穆宗可就有点吓人了,他爹在位的时候就小心翼翼夹紧尾巴做人,当了皇帝以后好像也没什么改变,上朝时更是自我感悟没有开口的必要,三年不语。
三年不语一开始还有人找借口,但后面他还是闭着嘴金口难开就很是骇人了。】
嗯???
这话他们怎么听不懂啊?
什么叫做上朝的时候三年不语?
那做决策就点头摇头吗?
朱元璋捏紧拳头,他老朱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嘉靖有能力偏生要去做道士,这个看起来现阶段对当皇帝好像也没什么热枕,就更不必说什么立志成为多英明伟大的君主了。
立志都没有的人,如何奢望他去做什么。
【穆宗他并不是多沉默寡言,他就是对政治感到厌恶。
人家下了朝立马活跃起来,爱华服美酒,爱美人奢靡,总之只要不和朝廷挂钩,其它的东西他都喜欢。
明朝的内阁制度完整,哪怕是皇帝空缺一下也能维系上下的运作。
按照穆宗的想法,他爹修道那么多年也没看大明就真的玩完,不可能那么倒霉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他也跟着放权,但他和他爹不同啊,后面他根本没法收发自如,驾驭不了大臣了,也导致隆庆年间内阁混乱的一塌糊涂。】
刚刚送走严嵩,显然下一批争斗也随之而来。
说实话,大臣们也很是心累,他们其实也不是很想站队内阁的大学士们。
只是吧,官场之中想要独善其身,除非你自己本身就是一股势力。
想到没完没了的战队和攻讦,只听到齐刷刷的一片叹气声。
本来工作就累,还得被迫无法拒绝的卷进勾心斗角,输了的后果更是全家都陪葬,神经不衰弱都困难。
朝堂上饱经争斗的活老头真的是很不容易。
【因为不关心政治,所以穆宗可以说是一个平庸又宽厚的君主。
他当时内阁大学士有徐阶、李春芳、高拱、郭朴,咱们的张大人还是没有登上最高的政治中心,哪怕徐阶赏识他。
但是第二年,张居正就和另一位侍讲一块入阁了,这都是当初穆宗潜龙时期当侍讲积累下来的政治资本和善缘啊。
张居正呢,就是一个热爱权力的读书人,从隆庆元年一直到万历十年身死的这十六年里,他没有一天放弃过手里的政权。
淡泊名利、寄情山水这种词就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虽然很多人心里对诠释都得做做表面功夫,可张居正这一点倒是不同,完全不遮掩他的野心和功利心。】
难怪说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
还真是和认知中的读书人不同,也和想象中翩翩君子般的文臣儒雅不同,可偏偏叫人生不出厌恶心。
【进了内阁在许多人官员眼里那就是一辈子奋斗的目标已经完成啊,不过张居正这会儿无论是年纪还是资历都没他说话的份,而且徐阶和高拱的争斗越来越厉害。
中间的阁潮有多激烈不多说,但张居正既没有得罪老师也没得罪朋友,也是厉害。
能够在党争里面安安稳稳的活着,也是一种了不得的政治天赋。
算起来,从他做官开始,就一直处于阁潮争斗里面,几十年过去居然还活着?】
听着是夸奖,但落在耳朵里,张居正只觉得有点刺耳。
但其他人顺着天幕的思路一想,还真是,前面徐阶和严嵩斗连弟子都赔进去,后面徐阶和高拱斗,他还是能安安稳稳的,是一种很容易被忽略的本事。
不过,徐阁老他是斗鸡吗?
一大把年纪了还在斗。
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默默过一遍,然后和好友眼神交流默契一番。
【徐阶也不容易啊,政治上哪里有长胜将军嘛,把高拱弄走以后他自己也被别人齐心使劲弄走了,但是,咱们未来的首辅大人还是没上位,还真是遥遥无期啊,都四十多岁了。
但没想到的是,隆庆他还没他爹这个神神叨叨的道士活得久。
隆庆六年,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在坐朝的时候突然站起来,还走了几步,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一群人诚惶诚恐,毕竟这一看就像是中风,而这会儿的穆宗不过三十六岁。
也没有什么医学奇迹,穆宗他居然就这么没有挺过来。
张居正他们历经风波也都没缓过来,被托孤都是懵的,这会儿的太子才十岁,也是后来大名鼎鼎的万历皇帝。
他日后的大名鼎鼎先放到一边,十岁的小皇帝,还蹿出来一股新的政治势力,也就是明朝的太监群体,领头人叫冯保。】
每个人听到这里关心的点都不同,穆宗关心的是他居然没多少年活头,三十六岁,好家伙,当爷爷的年纪都没到就走了。
徐阶他们则是关心突然又冒出来的宦官,他们大明的宦官可是厉害啊,土木堡之战还有武宗时期的刘谨都是前车之鉴。
没想到居然还是防不住。
【可能弄权是人的本能吧,冯保居然和高拱对上了,司礼监对内阁的对立,而且高拱居然还真败了。..
但他的失败也给张居正又上了一课,冯保的倚仗是深宫,高拱可以叫言官攻击冯保的罪状,可冯保能直接挑唆深宫后妃怀疑他的忠诚。
张居正日后哪怕是当权,也不忘和内监后妃联络奉承。
别瞧不起,多少人栽在这上面啊。
高拱再次被赶离,恐怕这次更加郁闷,还不如和被徐阶搞走,这样输的太不服气了。
张居正把老师、朋友一个个送走,没几天还是上书为高拱请恩,幸而成功,叫高拱免了路上的流离劳累之苦。】
高拱脸色很难看,正如天幕所说,他之前输给徐阶虽说是好奇,但多少还能接受。
但一下子输给内监,可以说是短短时间内天翻地覆的变化,叫他此刻都缓不过来,还是有人眼疾手快的给他塞药丸也没真的玩完。
“居正要起来了。”徐阶感慨道。
内阁终究还是内阁,并不会被司礼监代替。
高拱输是因为他们都一般,没有把宦官放在眼里,到底是轻视,哪怕知晓他们的阴狠蛰伏也不过想着一刀切,还是会重蹈覆辙。
或许还真需要居正那般能屈能伸,不在乎所谓声名的人才能做到。
高拱的政权倒下,张居正就要起来了,而且,内阁好像已经没有人能够与之争锋。
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另类的机遇。
【不久后万历便召见了张居正,他和万历的对答很标准的公式化,但有一点不同的是,发表大方针只说了遵守成宪四个字。
这就是他和王安石那种热血上头不同,王安石是理想家,张居正是现实的政治家。】
想到当初见到宋神宗便说要改革,要变法,王安石没否认,反而听得更认真,张居正能带给他的教训和经验,会比想象中还要多。
【然后就是把入阁的人选补充,因为内阁总不能真只有张居正一个人。
做完这些,张居正表示,国家的重担,现在他可以扛起来了。
隆庆六年穆宗去世,到万历十年,中间整整十年,张居正一步步完成他的政治理想。
要达成政治目的,还得先把政治上重要的三个人应付好。
第一个是万历的生母,第二个是冯保,第三个自然就是神宗。】
好家伙,还真是高拱给他打了个错误的样,虽然正确答案没出来,但把要踩的大坑列出来,不会像高拱那样直接一战被灭。
【神宗的生母是皇贵妃,继位以后两宫太后自然少不了摩擦,张居正面对神宗的询问,很自然回答两宫太后都称皇太后,还要加尊号。
世宗穆宗的那些年训练,叫张居正难免诚惶诚恐,在做事的时候会存在阿谀奉承,但恰恰是他这种行事风格,博得了皇太后的好感。
当然,是神宗的生母。
再就是冯保,深宫内院里他的定位是奴才,可偏偏因为掌握奏章的大权,叫他还真成功遏制住张居正这等内阁成员。
冯保的权力来源是皇太后,所以张居正更得结好太后来减少冯保这边的政治压力,反正就是皇太后要修桥修庙,他就一篇篇的碑文送。
反正对皇太后是将顺,对冯保就是敷衍。
张居正最厉害的就是他很清醒,和李太后的关系维系好,所以哪怕是当政的十年,司礼监也没咬内阁。
冯保不是什么谦虚低调的人,有过骇人出格的举动,可张居正没有去管他,只要冯保不干政,那他就能无视。
大体把握住,那么其它小事都能放一放。
可冯保一旦引用锦衣卫的人入宫代阅奏章,张居正立马就能派人去跟人结拜联络。
他的做事都有些叫我意外,和我想象中的很不同。】
可不是嘛,一群古代人更是想不通,为什么张居正听起来就是谄媚毫无风骨,还能成为权力最大的读书人?
这跟老师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倒是李斯他们很能理解,除了宦官那一条,其它手段都很标准,之前听到的那些,他都要以为是什么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