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打服气梅山就开始治理工作,这会儿关于孔夫子的那一套就适用起来了,教化嘛,自然得教会他们诗书礼仪,于是章惇在当地办理学堂,推广中原礼仪。
其实在治理夷人的时候,大家也都知道不能杀绝的话,那就同化。
只是可惜按照古代的生产力水平,这个同化需要的时间十分漫长,漫长到基本上王朝迭代都没有完全达成目的。】
毕竟现代的同化那是共同经历过苦难,政策又倾斜许多,不知道砸了多少钱进去。
古代的生产力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那就只能靠着时间,可偏偏往往都耗到自家王朝嗝屁都还没心连心。
【章惇一步步的向着南北江逼近,周边的夷人部落又不是真的傻,在这种情况下,南江的部落率先挺不住了,他们主动来投降。
当然,有识趣的自然也有认死理的,人家认准了老祖宗的那套生存方式顽强抵抗也没错,章惇也不生气,反而很兴奋,因为总归要有一只杀鸡儆猴的鸡嘛。
瞬间磨刀霍霍向夷人啊。
章惇打夷人还挺顺利,不单单展示了大宋的诗书礼仪,还顺带秀了下肌肉。
虽然咱们大宋文雅著称,但并不是中央的那群白斩鸡大老爷。】
一句话瞬间得罪好多人。
夷人正在担心着自家是不是那只儆猴的鸡,中央的大老爷们一个个努力收腹,收,收不起来。
然后状作不在意,哼,果然不能打仗,章惇本来好好一个文官,现在都变得粗鲁了。
【这一年是熙宁六年,西南西北两路开战,虽然都是取胜,但战争并没有收尾。
要不说它是多事之秋呢,荆湖的更西边,新的战场又开辟了。】
这一次王安石都忍不住皱眉,打仗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啊。
他们的军费显然承担不了如此多的战争,可这都是他需要解决的问题,好不容易出现得胜的局面,总不能还叫将士操心这个。
宋神宗这会儿和他有默契了,两个人该狠心的时候都挺狠,旁人瞧见两人对视的眼神,不寒而栗,不妙的预感浮现心头,你们君臣俩又要干什么?
【四川云贵旁边有咱们美丽的云南,但在古代,这会儿还有个更加通俗的名字——南荒。
其实中原之地真的不大,大家基本上看看都能发现,什么胡人夷人都好像是自己。
宋朝派去平叛的人叫做熊本,他在这之前都没有什么名气,唯一可以说道的是,年少时曾经被范仲淹点拨过。
唉,范仲淹被贬的那些年,基本上在一个地方待不了多久,但每在一个地方,都会留下仁政或者是识人爱才的名声,熊本当时还是个学生范仲淹就看重他。
几十年过去了,熊本的名声不大,可做官履历很丰富,京官、西北转运使、戎州通判都是王安石看重的缘故。】
都是西南方向的做官履历,确实适合到西南平叛,起码地方还熟悉。
王安石默默给自己这边又记下来一个名字,全部抓过来用。
一个个年纪都不小了,早干活两年有助于提高利用效率。
【熊本是一个很会抓矛盾的人,西南这边叛乱的肯定不会只有一个,但他一开始没有管泸州的蛮族首领,入侵点也没去管。
泸州的蛮人敢冒险自然是因为有人给他当内应,熊本也不知道如何将这些名单调查出来,然后邀请人来赴宴。
一群人也没想到新来的大人手起刀落的那么快,一百多颗脑袋全部在泸州河畔被砍下。
看到这个数量,其实有没有把内应砍完也不重要了,能够面对一百多颗被挑杆示众的脑袋无动于衷,那无话可说。
熊本动起手来真是叫人惊讶,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风格。
京城是不是压制住了一群官员的本性啊,一个个离开以后凶性都爆发出来,完全看不出在京城的憋屈。】
最受惊的应该是熊本现在身边的同僚,以及被砍了一百颗的不知名脑袋,西南等地不少人心虚,总觉得自己就在名单内。
内奸也不是一两天当的,肯定有点年头才能里应外合。
一个个立马铁面无情起来,一片忠心向大宋啊。
【听着是血腥,但架不住管用啊,剩下的一个个赶紧表忠心,熊本也不是迂腐不知变通的人,萝卜加大棒,乌纱帽加板刀,一个个官封下去,局面一片大好啊。
但总归有人看不惯,本来在西南这些偏远的地方,那就是土皇帝的快乐老窝啊,中央派人下来谁都不乐意啊,总归是有人跳出来。】
西南:更加害怕了,土皇帝这三个字是能随便说的吗?
其他边境:能不能不要扫射一大片啊?他们不想跟着被清算。
【有个叫柯阴的首领跳出来了,熊本直接率领晏州十九姓地方豪强武装,加上广南西路的强弩军讨伐柯阴。.BIQUGE.biz
说实话,这个名头听着都有些吓人,毫无疑问,柯阴败得很惨。
他按照以前得思维往山里跑,向来都是如此嘛,打不过大不了逃进山里躲一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他没想到得是,现在世道变了,宋人开始喜欢翻山越岭抓人玩。
柯阴没料到压根没有躲完的一天,宋人穷追不舍,他崩溃了啊,只好乖乖出来投降。
何必闹这么一出呢?
柯阴不知道,熊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很不幸,他主动跳出来当了那只杀鸡儆猴的鸡,熊本就是要叫另外两个首领看看,一旦反抗,迎接的便是宋军穷追不舍、赶尽杀绝的打击。
没办法,那些首领看到了不想投降但无奈打不过啊,只好好好和宋人谈判,顺带把自己儿子送过来当当人质。】
柯阴:???
没想到这里面唯一出丑的是他,还真是主动跳出来给人家当‘模板’了。
那两个老家伙未必不是想要他愣头青的出来试探,难怪老是有人在他耳朵边嘀嘀咕咕呢。
【熊本和章惇这边都很顺利,还升了官,可西北出大事了,王韶的担心成真了。
被强行叫回来述职而没有乘胜追击,导致木征卷土重来。
河州战士惨烈,消息传到京城,反对派找到好时机了啊,更是有人劝宋神宗干脆放弃河州,把所有占领的土地还回去,保持原样不是很好吗?
嗯…是很好,不愧是反对派,不愧是后来司马光出来拜相把宋哲宗打下来的疆土还回去,这不是一脉相承嘛。
你们真是棒棒哒。】
宋哲宗:好气,又想到司马光了。
宋神宗:我也好气啊。
宋神宗捂住胸口,努力呼吸,劝自己不要如他们的意,那眼神看着却是十分的恐怖。
反对派,已经无话可说了。
往日那些因为打压王安石一派的举动,在国家大事面前被天幕如此挑明的说出来,脸面好似被人剥下来一般。
可他们无话可说,天幕有说错吗?
天幕是讽刺,可他们面对国土丧失,那一瞬间想到的不是补救,而是兴奋的借着这个机会攻击改革派。
司马光沉寂得可怕,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灰丧,他现在还站在这,不过是受刑而已,拷打自己的心而已。
其他人则是嗤笑和不满,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心气的皇帝,任何有点骨气的臣子,都不可能说出这种把打下来的土地还回去的话。
说实话,他们无法理解这个还回去的思路。
别人不理解,赵匡胤更加不理解,赵光义的子孙气他,现在这些文臣也气他,一个个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还回去?
本来大好的局面就是因为这群不知兵的文臣所造成,现在出事了还在那幸灾乐祸,不该羞愧自省吗?
不过也不意外,毕竟他们大宋专出气人的奇葩。
熟练的往嘴里塞药,内侍熟练的去叫人熬药,他们都习惯了,反正说到大宋,不喝药基本不可能。
赵匡胤哐哐在那写,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砸桌子。
‘打下来的国土寸步不让’这条也刻到太庙里面去,他就不信,后面哪个大孝子敢把太庙给烧了不听话。
【神宗没搭理,直接命令王韶带着一个宦官赶回去。
王韶把军队集结起来,将士倒是群情激昂嚷着杀回河州。
杀肯定是要杀回去的,但王韶打仗靠的是脑子嘛,河州被木征抢回去是因为有援军,要收拾木征,首先要做的还是先把周围的援军收拾了。
按照这个思路,王韶集结两万精兵开始在河西一路扫荡,势必要把可能的援军全部掐断。
木征的援军也反应过来想要撤退,但王韶早就派人去掐断他的后路,后知后觉没退出去还和王韶的人撞上死了上千人,还被王韶追着杀,一副不赶尽杀绝不回去的模样。
王韶这一次又是千里,直接把周围的坛坛罐罐砸了个稀巴烂,这一次,木征直接被王韶打服了,率领八十多个多个部落归降,还给赐了汉人姓名。
宋朝是真的不缺能打仗的人啊,王韶这一仗打得漂亮,虽然中间被人从中作梗了一下,浪费了很多得人力物力,不过他还是打赢了嘛。
平日里抠抠搜搜的,打仗一下子把节省的那点全赔进去都不够,也不知道节省什么。】
宋神宗总觉得最后一句话在点他。
是啊,平日里节俭,打一场仗基本上都花进去了。
他肯定不是对王韶不满,从太宗兵败开始,大宋一直都处于低迷之中,现在好不容易被拉起士气,他夸还来不及呢。
就是中间王韶回来一次,多打一次账得撒多少钱进去啊。
问题是这趣÷阁钱本来能不花啊,叫人在那扫尾干净多好啊。
他也是,脑子抽了同意人回来述职干什么。
【消息传回来京城,宋神宗立马给王韶送上升官套餐,还是几连击。
王安石他也没忘记,宋神宗直接在紫宸殿接受庆贺时,众目睽睽之下将腰间的玉带系在王安石身上。
这一刻王安石的荣耀达到了顶点。】
宋神宗心里一突,这话不对啊。
怎么会就达到了顶点呢?
若是改革变法继续下去,还有的是荣耀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新法的失败要来了。
王安石也听明白这言外之意,他神色无波,只是认真的听着,其实到现在为止他还有些迷茫,大宋好似在他手里焕然一新,可天幕终究没有提到百姓。
【一直到熙宁七年,大宋的变法已经进行了整整五年时间,还是得总结总结这个五年计划实施情况。
第一个讲讲财,国库赋税成倍增长,皇家内库更是三十二间库房装得满满当当。
第二便是新政带来客观的实惠,开垦荒地还有农田水利叫单亩增产一两斛,两斛为一担,没担算下来一百斤,再乘上全国的田地,单位都得用亿来计算。
军事上的大捷更是不用我复述。
听着是很欣欣向荣,但接下来仿佛戛然而止,王安石被再次罢相了。】
二十三岁的宋神宗不理解二十七岁的自己,此刻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只是愣愣的看着天幕。
王安石早有准备,可心中还是忍不住触动,二次罢相。
和第一次儿戏一般的不同,这次,怕就是到终点了。
反对派也没高兴到哪里去,王安石那一套没行得通,但问题是他们那一套也行不通啊。
毕竟若是行得通,后面那啥就不会出现啊。
【当时宋朝的北方大旱,七八个月都没有下雨,不单单是大宋,辽国更是旱得一塌糊涂。
面对这种情况,宋神宗都不用大臣上眼药,自己已经开始动摇了。
虽然都说宋神宗没有坚定得相信王安石,但这个情况他动摇也不是说不通,七八个月一滴雨都没下,他的心理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所以宋神宗开始一个个的询问臣子,是不是他做错了?是不是一项项新法不该实行?
嗯……其实到这里差不多已经崩盘了,反对派经过这几年明白此刻什么都不需要做,所以他们并没有多嘴。
而王安石吧,他的政治素养切实说起来并不高
说来都好笑,但这是事实。
宋神宗终于问到了王安石身上,可王安石并不是个畏惧天的人啊,他自然说天灾这种东西哪怕是被称为圣君的尧舜禹都无法避免,我们只要尽人事就好。
天灾这个事确实没有可拉扯的,无论谁在位,该天灾还是得天灾,不会给你让道。
但宋神宗压力太大了,王安石压根没意识到此刻的危险,他还觉得从变法以来俩人就是最好的战友,官家终究会想明白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两个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神宗是觉得羞愧,王安石也没心安理得,他瞧着官家年轻的面容,天幕说他政治素养不高还真不是贬低。
官家太年轻了,上位便顶住压力实施新法,后面想不开好像不是什么难预料的事情,而他该察觉的。
反对派:你们君臣俩人显得我们真的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