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卫,给道爷我出来!”B
“出来!”
道士和大和尚开始叫唤。
河面那一撞,让本就当刹车皮刹了一路的脸盘子伤上加伤,惨上加惨。
所以今天哪怕这是飞鱼卫的营地,也非得叫板一下不可。
特别是和尚,憋不下那口气啊。
两次!
同一头牛!
这能忍?
上一次他都快忘了,今天这一撞,连着前一次的辱感突然又清晰了起来。
两次撞了人就跑,太过分了!
太不讲公德了!
今天就算拼着再进一次飞鱼卫昭狱,大和尚也得把这人揪出来,新仇旧恨一起算。
两人的叫骂自然很快引来飞鱼卫值守。
常温常百户连忙带人冲出营门,人未至先问候一句:“谁呀,敢在飞鱼卫门前叫骂,活得不耐烦了?”
但等常温出来看见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那黑脸道士他不认得,可这胖和尚化成灰他都认得。
抓了三四次,跑了三四次,而且和牛粪有非常深厚的不解之缘。
其中有一次还是他亲手抓的,抬回去一交,结果顶头上司季成梁脸当时就黑了,一句嘉奖没有,反倒莫名其妙训了他几句。
常温想不通,赶忙去打听,这进进出出的“七擒孟获”是为哪般。
一打听,好家伙。
这大胖,金光寺住持法禅大师的亲传弟子!
而且论起来,焚尸堂首席屠百狩的夫人,还是他的师母。
关系有点乱,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身份放在飞鱼卫那也是铁板。
魏武盘他那是家事儿,别人要敢碰那就得小心皮。
“这不是法海大师么,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来了?”常温急忙收拾表情,笑着询问。
结果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
和尚夭顿时跺了脚,“阿弥你全家个佛,什么风,是北风,北风把本佛爷吹到这来了,还是从天上飞过来的!”
“啊?”
常温顿时满头都是问号,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还从天上飞过来?
你咋不从冰上溜过来呢?
“啊什么啊,我们就是从天上飞过来的。”道士倔强的补了一句。
“这位道爷是?”常温看向道士。
道士昂首道:“凌云观,吴德!”
常温脸色又是一变,吴德这个名字他没听过,但凌云观如雷贯耳,号称道门魁首。此人能和法海通行,身份必然不会差。
常温顿时感到不妙,这两人兴师问罪,一个处理不好,肯定又得吃挂落。
凌云观和金光寺,可是飞鱼卫的两大襄助之一,交情不浅。
常温拱了拱手,硬着头皮问:“不知二位来我飞鱼营前,所为何事?”
“你们营中有人骑牛撞了我们,把他找出来,我等要和他讨教讨教!”大和尚道。
“骑…牛撞了你们?”常温脸色莫名,道:“二位,我等飞鱼锐士要么步行,要么骑马,没有骑牛的。”
“不可能,就是骑牛的,就是这!”大和尚斩钉截铁,道:“本佛爷的舌尝寻踪之术,决计不会错。”
常温怔住,脑海灵光一闪,想起来一个人。
东城焚尸所七号焚尸匠,秦河。
飞鱼锐士人手一匹马,用不着骑牛,骑牛的只能是焚尸匠,很好排查。
秦河骑牛招摇过市,在飞鱼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能从焚尸匠混成焚尸官的,十来年就他一个。
“何人喧哗?”
就在这时,六钱焚尸官龚天行领着一行人也来到了营门口,魏武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出营门看见和尚和道士,脸色都是一变,尤其是魏武,那就别提多精彩了。
“龚大人。”
常温顿时大松一口气,有这位大佬顶上来,不论结果如何,都与自己无关了。
于是常温连忙走过去,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骑牛撞人?”
魏武一听,脸上的笑顿时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急忙在龚天行耳边低语了几句。
龚天行点点头,对和尚道士说道:“二位,若真是我飞鱼卫领着的焚尸匠撞了二位,我飞鱼卫自然会还二位一个公道。”
说完看向常温:“把那个秦河叫过来,还有他的牛。”
常温领命,连忙带人跑进营地。
不一会儿,秦河和他的牛便被带了出来。
“是你?”
和尚看见秦河,脑海中忽然闪过房县时候的画面。
一下就认出来了。
当时他逮住了小黄牛,就是这人起哄,哄走了自己。
“你是谁呀?”秦河歪着头装傻。
“还问我是谁,是不是你骑牛撞的我,两次!”大和尚激动的比划了一个‘二’。
“你说我撞你,哪儿?”秦河疑惑的问,脸不红心不跳手不抖,演技一流。
“哪儿,你看看本佛爷这…”大和尚低下脑袋,露出上面的两个红点的凹陷,确是牛角一类的东西撞的。
“还有我这!”道士也松开了捂脸的手,一脸受伤的指着自己的脸,“看看,都被你的牛撞成什么样了。”
秦河一看,好家伙,好大一个王八壳子印!
一点不落,全印脸上了。
“你就说,把咱们撞成这样,你怎么办?”大和尚叫道。
“等等。”秦河急忙打住,问:“你凭什么说是我骑牛撞了你,你有证据吗?”
“贫僧有舌尝之术,乃寻踪神通,岂能冤枉了你?”和尚道。
“舌尝神通……那你再尝尝呗,说不定就认错了呢。”秦河嘴角微微上扬。
“好,贫僧就让你心服口服。”大和尚言罢,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四方风烟,皆入我口,嘛呢叭咪吽,舌味寻踪!”
话音落下,他大舌头“滋溜”一下在小牛犊屁股上舔了一口,速度快如闪电。
众人顿时满脸惊异。
只有道士和魏武一脸希冀,看着大和尚。
这时就见大和尚吧唧吧唧嘴,脸僵住了。
“这牛,咋没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