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从包里翻出学生证和身份证推到我面前:“我没有骗你们,我真是大学生,你们看这是我的学生证,我在学校的服务中心找了份兼职,过两天就发工资了。”我把她的学生证和身份证放在那五百块钱上,一并又推到了她面前:“你在学校勤工俭学一个月多少钱啊?”她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回答我:“一千八一个月。”我整理好杯子又问她:“我刚刚看见你的身份证你是音乐系的是吧。”她有些呆滞“啊?”了一声。我让林去把麦克风拿过来,我接过麦克风递给了她:“你不是想赔偿我们么,先唱首歌来听听。”她小心翼翼的接过话筒,轻轻的“嗯”了一声。到电脑前找到了一首伴奏,调整了一下呼吸:

该说的,别说了

你懂得,就够了

真的有某一种悲哀

连泪也不能流

只能目送

陈奕迅的《我们》,是一首我挺喜欢的歌,我只是觉得这种悠扬绵长的感觉让我很放松,而罗罗似乎不是这么想的,她唱到后面,显然是有些哭腔,但当她转过来时,我们并没有看见她落泪。

她一唱完,我们便拍手叫好,她把麦克风递给我,我点了点头:“不愧是音乐系的啊,按照现在酒吧驻唱的行价,伴奏独唱的价格在三千到五千之间,我们给你开五千,你愿来么。”她似乎没反应过来,又是轻轻的“啊?”了一声。我抬头看向她,她缓过神来,轻轻的问道:“我,可以么?”林赶忙说:“可以啊,太可以了。”她似乎是觉得麻烦我们太多,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不停地摆弄着手指,尽管低着头,她泛红的脸颊还是被我们看见了。我伸出手到她面前:“欢迎你加入我们。”她也伸手和我轻轻的握了握:“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每天两小时,你想拿这来做练歌房也可以,一个月三天休息自己安排,工资呢就是刚刚跟你说的,一个月五千包吃包住,宵夜的话想吃自己说,晚餐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来早一点跟我们一起吃,想喝什么你也自便,带朋友来消费的话八五折,住的话你乐意住学校就住学校,不想住学校的话就找这个冤大头。”说完我便拍了拍房东的肩膀,房东一脸幽怨的看着我。罗罗犹豫了会:“那住的话离这里远么。”林也走过来拍了拍房东的肩膀:“这,我们的房东,姓房,名东,你就叫他房东,这门面,他买的,楼上三套房,全款的,大地主,你得好好的斗斗。”罗罗一听“噗嗤”的就笑出声来,房东此时又是用看我的眼神看向林,林还特得意的朝着房东抛了个得意的眼神,房东当时手指一戳便戳到了林还贴着药的伤口。

罗罗便成了“苦茗”的驻唱歌手,也多亏她,自此以后我们的生意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好转,尽管是一点点。

后来有一次我们一起喝醉了,她便跟我们说了那晚的出现。

她也是桂林人,但家里重男轻女,她的父亲与爷爷奶奶都不怎么喜欢她,家里所有的疼爱都给了他的亲弟弟,唯一疼她的母亲也在她读完大一后离世了。本来她是连大学都不能上的,家里人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还不如早点找个有钱人嫁了,好让你弟弟过得好点。”当时是她还在住院的母亲拿出了她治病的钱供她读完了大一,可也因为这样,她的母亲断了药。自从母亲离世后,她便不怎么回去,每次回去都是跟家人吵架,一个弟弟落井下石,她说那甚至都不是她的家。她原本人缘很好,无论是在班上还是在寝室里。她说她原来在寝室里,可以忘记那个冷冰冰的家同学们对她都很照顾,可这一切终结于那个人的出现。那个人是她的前男友,就是罗罗出现在我们面前破口大骂的那个男人。前男友和她同是校园十大歌手之一,人长得也挺帅,帅不帅我们不知道,可是罗罗说他帅。他和罗罗也是在他们大二时的那届“校园十大歌手”的比赛中认识,那晚比赛后台,他要到了罗罗的联系方式之后,便开始了狂轰乱炸般的追求,罗罗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想着好好学习不辜负母亲的期望,所以一直到了大学都从未谈过恋爱,加上母亲离世的难受,那经受得住渣男无孔不入的进攻,更何况无微不至的照顾,嘘寒问暖的关心,更让罗罗这个从小就不受青睐的姑娘着了道。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便不错,就在罗罗出现的那天晚上,他们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遇到了罗罗的一位室友,巧就巧在,这位室友,这位“帅哥”的关心对象之一。

罗罗在和他分开后的一小时里受到了几位室友的电话、短信、微信轮番轰炸,甚至在班级群、系群里也流传着罗罗的各种谣言,各种谩骂、侮辱甚至更恶毒的语言不停地出现在罗罗的手机上,而那个渣男一直打电话给她解释,所以就出现了林脸上的划痕。

后来我们问过:“那你这样还来酒吧上班谣言岂不是更多?”她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导师把事情压了下去,那些人都不再会我面前说这些,至于在背后,我又不知道,毕竟五千块一个月包吃包住呢。”

后来她回家吃年夜饭我们也问过,她摇了摇头:“毕竟还是一家人,吃个饭而已,我现在又不从家里拿一分钱,他们也说不着我,惹我生气我摔筷子走人就是了。”

我们初见她时,她温柔,坚强,尽管是哭着的,也会笑着跟我们道歉。当她喝完我们的酒,当我们喝完她的酒,她的笑容依然是坚强的,只不过更灿烂,但我们都知道,那阳光遮掩的阴影并没有消散,可现在的阳光很灿烂,不是么?

Q小姐是我们的邻居,拥有一个自营的网店,服装设计毕业的她一直在做自己风格的小众服装,她很少出现。在我们搬到这里,酒吧和茶馆开张半年后,第一次见到了她。

我们特别喜欢房东的复古钟声,每每十二点,钟摆“咚~咚~咚”连续敲响十二下,这就意味着我们离回家睡觉的时间不远了。

那天钟声一如既往的敲响,罗罗也马上要放暑假了,她也陪我们一起熬夜,她闹着让林给我们再做一次宵夜。半年来只要是第二天早上没课,她都会陪我们熬到半夜,她说她爱吃林做的宵夜,我们也乐得有个如此美丽的姑娘陪我们一起熬夜。我们正在玩桌游,酒吧走进一位小巧的姑娘,身穿黑色长裙,戴着一顶黑色渔夫帽,渔夫帽后还露着两根麻花辫。

面对门口的房东最先看见了走进来的姑娘,他拍了拍我,我走上前去。酒吧分工特别明确,房东负责算账以及卫生,林负责调酒以及后厨,我负责迎来送往和采购。

“您好,请问是想坐二楼还是一楼呢。”我走到姑娘面前。

“一楼就好,有热食么。”她吸了吸鼻子。

“有的,这边请。”我带她就坐之后,将酒单递给她。

她简单的点了杯鸡尾酒以及一些小吃后我便离开了。房东戳了戳我:“诶,这姑娘看着眼熟。”我鄙夷的看着他:“是个姑娘你都眼熟是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罗罗在旁边笑话着他。不得不承认,罗罗的加入让我们三个沉闷的老男人带来不少的乐趣。房东挥了挥手:“嗨呀,不是,这姑娘我真见过,要不你给去问问?”我把椅子往后挪了挪离他远了些:“这么老套的套路,你自己去。”罗罗笑着问他:“要不要我去给你要联系方式啊?”房东身子往桌前靠了靠:“诶,你去你去,你就去和她聊聊天,问问情况,我来桂林不久,去的地方也少,她估计就是住在附近的。”罗罗揶揄看着他,起身便去与姑娘聊天去了。

“嘿,小姐姐你好,我叫罗罗,我是这家酒吧的驻唱。”罗罗俏皮着一蹦一跳的到她面前。姑娘抬起头看着她:“嘿,你好,请坐,我是住在楼上的住户,请问有什么事么。”罗罗也很直接的指了指房东:“那个猥琐的大叔你认识么。”姑娘回头看了房东一眼:“噢,他呀,我就住他隔壁啊,还有那两个,这不都是同一层楼的嘛。”罗罗嘻嘻的笑了:“他们想要你联系方式诶。”姑娘也嘻嘻的笑了起来“我叫覃晴,你直接叫我QQ,要联系方式啊,让他们自己来。”

罗罗一蹦一跳的跳了回来,把QQ的原话转达给了房东,房东得意的拍着我的肩膀:“你看你看,我说我见过的吧。”说完又得意的看了看罗罗,罗罗还是揶揄的看着他:“就你能的,人家都说了让你自己去,你还不赶紧的。”我在房东的怂恿下,跟着他一起到了QQ的座位,QQ看到我们过来,便笑着问我们:“嘻嘻,大叔,买衣服么。”我们刚过来坐下被她一句话堵得一脸懵。她有接着说:“都做邻居那么久了,你们还不知道我有个网店啊?”房东尴尬的笑了笑:“知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还在你那买过挺多衣服呢。”她听后莞尔一笑:“哦?买给谁的啊。”房东听后更尴尬:“当然是买给自己了,现在还在我衣柜放着呢。”QQ听后身子往后稍稍靠了靠,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哦?你还有这种癖好?”说完后,套着黑色长袜的黑色长靴不断敲击着地板,“咚,咚,咚”敲的房东慌了神,只能敷衍的赔笑着:“嘿嘿嘿,是啊是啊,喜欢,特好看,穿着特舒服。”QQ沉默了下,拍了拍房东的肩膀:“没事,我的衣服也挺适合你的,而且现在的社会包容性这么强,我能理解,能理解。”这一句话我们一直都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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