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盼儿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对她热情,郑夫人收敛心神,不敢小视,也不再兜圈子,说明来意。

“都说夫人家的作坊,染出来的丝绸,不掉色。我家也有一些,当真好用。此番去扬州,必然要买房置业。一时间没有头绪,听说夫人您跟着商队一起,我就开始琢磨,到了扬州之后,开个绸缎庄,从夫人的作坊里进货。”

柳盼儿这才松口气,原来是套近乎,想做生意啊!

“这些丝绸能够得到夫人的称赞,十分荣幸。”柳盼儿笑道,“等到夫人找好铺子,可以直接派人去我作坊订货。我们是小本生意,三成订金,来提货的时候,当场验货之后,支付后续的七成尾款。至于价格,我会给夫人公道。”

郑夫人笑了笑,“多谢德瑞夫人,不过我有个请求,你家的绸缎只能卖给我,不能卖给扬州其他家。如此,我的生意,才有不掉色这样独一份的优点,能够快速打开局面。”

柳盼儿一愣,思索片刻,“郑夫人,你有这样的要求,我可以理解。不过,做生意求得是财。若是别人出高价,没道理高价不卖,便宜卖。郑夫人这样吧,在扬州地界,这一年之内,我只卖给夫人您。等到一年之后,价高者得。”

郑夫人身边的嬷嬷见柳盼儿如此贪心,得到夫人的暗示,立即上前说:“德瑞夫人,您这样做生意不地道。我们夫人用一年时间在扬州把你家的丝绸打开销路,您转脸就涨价,这是不是太不诚信了?”

柳盼儿挑了挑眉,看向插话的嬷嬷。

另外,这个嬷嬷说完之后,郑夫人也没有呵斥这个嬷嬷插嘴,可见这就是郑夫人心里所想,只不过是不好意思说,借着仆人的身份说出来。

柳盼儿刚想说,这时候,李芳站起来,给柳盼儿和郑夫人行礼,这才笑着说:“这位嬷嬷此言差矣,我们的丝绸不掉色,是区别其他丝绸的最优越的特点。”

“同样的丝绸,别的丝绸能穿半年,我们能穿两年还光鲜亮丽。对于那些有金屋银山的大户人家来说,就算一天换一件衣服,也能还得起,但对于城中一些富户,家境殷实的人家来说,在好看的基础上,追求的,当然是实惠。”

“我家的丝绸,卖给哪家的绸缎庄,都能销售出去。价高者得,也是体现我们商品价值,在商言商,嬷嬷不能强人所难。否则就是仗势欺人,而不是合作共赢做生意了。”

李芳开布庄,独当一面,没想到不到一年,居然能够成长到如此程度,着实令柳盼儿吃惊。

郑夫人见李芳这么说,也笑了,“王嬷嬷,你的确不对,退下吧。”

之后,郑夫人便没有再谈生意上的事情,而是说起扬州的一些风土人情,其实大多都是守备郑大人写信过来说的。

柳盼儿不想跟郑夫人闲扯,给了李楠使了个眼色。

李楠那么机灵的小孩,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李楠跑过来,揉着双眼,打哈欠,抱着柳盼儿的胳膊,“娘,阿楠好困,想睡觉了。”

柳盼儿低头浅笑,赞赏地看着李楠,摸摸李楠披散的头发,对郑夫人说:“郑夫人,实在失礼了,孩子小,今天又早起,困乏了。先哄孩子睡觉,以后再跟夫人聊天。”

郑夫人笑了笑,“的确如此,明日还得早早赶路,就不打扰德瑞夫人休息了。”

柳盼儿送郑夫人等人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等到门外没人了,李蓉才压低声音,小声问:“娘,郑夫人真的是来谈生意的吗?”

“嘘!”柳盼儿噤声,“她们就住在隔壁,我们不要说,免得被听到了尴尬。”

李蓉点头,“等明天在马车上说。”

隔壁的郑夫人面对下人的提问,也让下人噤声。

白天赶路,晚上疲惫,吃饱喝足,就想睡觉。虽然心有好奇,但在柳盼儿的提醒之下,不好再议论,沉沉入睡。

虽然在客栈里,相对安全,但唐云山安排前半夜和后半夜,在不远处守着,保护夫人的安全。

对于唐云山的安排,柳盼儿心存感激,她能睡个安稳觉了。

一夜安静,这顾家寻找的客栈,果然靠谱。不仅干净,而且安全。

一早上路,趁着清早凉快,也能够多赶路。中午很热,可以寻找凉快的树林乘凉休息。

马车上,李蓉迫不及待地问:“娘,昨天郑夫人真的想来跟咱们谈生意吗?”

李芳和李楠,也一脸好奇地等待柳盼儿的回答。

在马车上,柳盼儿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轻笑解释,“郑夫人的确想做咱们的生意,但又不想接受咱们价高者得的条款。”

“那跟郑夫人不能合作了吗?”李蓉问,“如果郑夫人能够接受,咱们去扬州就不用谈丝绸的生意,只要谈香料的生意,节约出来的时间,还能四处玩玩。”

李芳负责家里的布料生意,比李蓉更加严肃,“郑夫人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咱们也不能失落。做生意,总不能只依靠一个客户。扬州那样的大城,非常富庶,本身就是丝绸产地。”

“想要在扬州做丝绸生意,想要做出来,必须有特色。我们的丝绸,用的坯料是普通的,针对的也只是中端的富户,这些顾客更加讲究经济实惠,还能兼具颜色好看,正好可以打开扬州销路。”

柳盼儿点头称赞,“阿芳说得对,很显然郑夫人也看中了这一点。扬州的铺子,也能发现这个优点。因此,郑夫人才想要独家销售咱们的丝绸。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涨价。不涨价,我们的合法利润就被郑夫人占去了。”

李蓉明白了,“不过,我觉得郑夫人不会善罢甘休。”

“那又如何?”柳盼儿轻笑,挑了挑眉,“有我和你爹在,即使郑家势大,也不能仗势欺人。再说了,她那些手段,也只能对付那些没有依仗的人。我们底蕴浅薄,但我们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李蓉笑了,“这就是明明郑夫人很不高兴我们的拒绝,还陪着娘亲客气说话的原因。”

“对!”柳盼儿应下,除了之前刘县令让徐师爷提醒她,宸王不好惹,她现在没有能力招惹,至于其他的,她只要占理,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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