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柳盼儿觉得她跟古人的分歧太大。

她正要反驳,李蓉像个小辣椒先反驳,“大伯母,虽然我觉得你是好意,但我觉得你的做法不对。首先我娘没错,是那三寡妇胡搅蛮缠,在我们面前哭穷。以我们村里现在的条件,就算吃不好,但也饿不死人。比她家条件差的,也不是没有,人家也没来咱们家占便宜,可那三寡妇偏偏就来。”

“我娘眼里容不下沙子,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人占便宜。我也不愿意看到咱们家辛苦做出来的卤肉,白白喂了没良心的孬种!我娘厉害,但是我娘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娘心正心善。真正了解我娘的人,都会对我娘竖个大拇指。那些听信外面传言,就对我和哥哥有误会,那样的人家求着我嫁过去,我都不乐意。”

李大宝也连忙附和,觉得妹妹说得有道理,“我家勤勤恳恳做事,有厚实的家底子。娘早就说了,好好吃饭,好好练武,我将来长得又高又帅,绝对不愁媳妇。大伯母,你杞人忧天了!”

大人的思维已经固化,但小孩子的思想非常活跃。

跟柳盼儿生活这几个月,潜移默化就受到柳盼儿的影响,说话做事,条理清晰,而且恩怨分明。

柳盼儿笑了笑,开导大嫂,“是啊,大嫂,不要杞人忧天。咱们的名声不差,根本就不用在意这些支根末节。另外,你觉得我做得不对,但你想想,将来阿芳和阿丽处在我这个位置,你是希望她像我一样,护住自己,护住自己的孩子,还是一切委曲求全,像你以前那样呢?”

刘氏听到这话,面色涨红,想到了以前的难堪。

那些日子太苦了,跟现在真是天壤之别。

李芳走了过来,抱着刘氏的胳膊,“娘,三婶说的话是好意。你以前就是太好面子,所以在家里干的最多,也最苦,可是谁理解你呢?没人觉得你好,反而偷奸耍滑二婶,在爷爷奶奶面前更有面子。”

刘氏还嘴硬,面露尴尬,“那是你二婶肚子争气,生了儿子,在家里硬气。”

李丽急了,急忙辩解,“那三婶还没生孩子呢,爷爷奶奶在三婶手里讨到好处了?再说了,你为了讨好公婆男人,那么出力干活。你不仅自己干,而且还让我和姐姐干。看看二婶家的妹妹,比我还小,但是人家个头比我高,脸上也比我有肉,也白生生的。你想想那样的好名声有啥用?委屈你自己,委屈你的孩子。我宁愿你少干点活,少受点累,多想着自己,多想着我们,不是太过在意别人的感受,活在别人的议论中。”

刘氏被两个女儿这么说之后,大受打击,面露尴尬,无所适从。

柳盼儿搬了板凳给刘氏,低声劝慰,“大嫂,我知道你劝我是好意,但咱们家里没男人,不强硬点,咱们家大方,有点好东西都被别人抢走了。如果光顾着名声,让我和孩子饿肚子,我是不乐意的。”

刘氏两手捂着脸,想想以前过的憋屈,再想想现在过得这么舒坦。

她觉得大错特错,刚才看到三寡妇被三弟妹教训,她心里还挺高兴的。

好一会儿,刘氏才放下双手抬起头,露出笑容,“三弟妹说的是,还是我太怯懦了,只想着讨好外人,有个好名声,不要忘了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

柳盼儿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如果大嫂一直这样执迷不悟,她要想着分家的事情了。

既然大嫂能想明白,柳盼儿也非常开心,反过来宽慰刘氏,“大嫂,我知道你现在最看重的就是阿芳和阿丽。我给你保证,将来咱们家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好的,来求亲的人踏破咱们家的门槛,根本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好婆家、好媳妇。”

刘氏想了想,觉得三弟妹说的是,如果听信外面那些传言,而不是真心了解,这样的人家,不结亲也罢,“三弟妹说的是,我想明白了。今天咱们家来了这一场,也有很多好处,以后那些想占便宜的,估计不敢了!”

柳盼儿笑了笑,“本来就是这样。我们家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干出来的,凭啥便宜别人?如果他们像李大娘和李大壮那样,给我家干活,我也当然愿意给他们好处。可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做点什么,他们不仅嘲笑我,而且还看笑话,我怎么可能给他们占便宜呢?大嫂,以后想开点,做人不能失去本分,但也不能太厚道。”

刘氏点了点头,笑着回答:“三弟妹呀,你可真是我再生父母。以前有人跟我说这样的道理,何至于苦了这么多年?”

柳盼儿鼓励,“大嫂,人啊,你想想,一辈子才多长?前半辈子过得磕磕绊绊,不知道疼惜自己。以后可得好好疼自己,别想那么多。”

刘氏应下,“对,可我有时候总是容易钻牛角尖,不自觉地就有了从前的想法。多亏三弟妹在边上,经常提醒我。”

柳盼儿笑笑,“你改变才多长时间?半辈子养成的性格和行为,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月就能改变过来呢?不急,来日方长。做好了饼,咱们卷肉吃。”

李大宝也催促,“娘,咱们赶紧盛出来两盘,我总觉得咱们不早点盛出来,村里人能把咱们家的卤肉买完。”

“那你赶紧盛出来吧,别光吃肉,卷肉的时候,再卷点黄瓜丝,不腻人。”柳盼儿交代,光吃肉,肠胃也受不了。

“娘,我这就去切黄瓜丝。”李蓉笑着说,欢快转身进屋,准备吃晚饭。

薄薄的饼,卷上卤肉,再配上黄瓜丝,再加上柳盼儿自己做的青辣椒酱,特别好吃。

柳盼儿自己吃了三张饼,吃得饱饱的。

小孩子们不能吃辣椒,但也很好吃,大家心满意足。

在吃饭的时候,又有一些人陆陆续续过来买卤肉,又卖出去几斤。大锅里面,只剩下十斤左右。

反正不会坏,柳盼儿并不担心。

就在柳盼儿刚吃好饭,准备收拾桌子的时候,周翠花终于回来了,表情复杂,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

柳盼儿见状,挑了挑眉,转头问:“婶子,怎么了?三寡妇又作妖了?”

周翠花看了看孩子都看向这边,表情尴尬,讪讪笑了笑,“是作妖了,有点尴尬,我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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