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考虑了很久,同意了这个协议,所以君星绝再次避开了母亲的人脉,动作了自己隐秘的人脉,弄来了母亲先前为了想要一个孩子,偷偷的给父亲冻了精——”
“但是由于母亲的体质有些问题,那些冻精都无用,可却为了留存希望,母亲并没有将它们全部销毁,留下一些,那些中的一部分,被君星绝让人弄了出来,让那个女孩儿做了试管婴儿,然后,生下了暮炀。”
“所以,暮炀并不是君星绝的孩子,而是君生绝父亲的孩子,因为在挑选女孩儿时,君星绝用了DNA模拟——”
“试图想让将来出生的孩子像他,这样才能避开母亲的怀疑,所以,那个女孩儿是模拟中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暮炀才很像君星绝。”
说到这里,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算是解释清楚了。
亦让对面的少年,松了口气,似是放下了心中那很是狼狈的重担一样,让他整人都轻松了不少,尤其是血条,很是平稳的停在那里,不再晃动。
然,他这前前后后的所有,以一种第三者的状态,将君星绝的一生给全部说出来,告诉对面女人的决定。
从头到尾的,他都没有听到她开口询问过他任何问题,亦没有见她出声打断,这让他虽然因卸下那狼狈的重担而轻松的心情,逐渐的漫上了忐忑,让他抬眸,朝对面的人看去,唇角动动。
“那么,听到这种很是奇诡,甚至有些神经质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要弄明白,或者弄清楚,乃至,想问的话吗?”
“唔——”
一连吃了好几块蛋糕,此时端着茶,慢慢喝着的人,听到他这话,眨了眨眼,抬眸朝他看去。
“所以,你已经不想成为君星绝活着,而是想要成为暮炀活着吗?”
这问题,让对面的少年窒了一窒,清冷忐忑的眉眼之中,蓄起了晦涩。
“我,先前,因为所有亏欠,所以想要依借着暮炀的这个身份,尽可能的去化解暮西华的心结,毕竟眼下,不管君家到底如何,而暮家仅余她一人——”
“暮爷爷在生前的时候,对我不错,所以,我想让暮西华换一种活法,拥有一个还算完整的人生,这也是为何,我并没有想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而是借助着暮炀的这个身体活着,且——”
他顿了一顿,眉眼之中,竟然泛起了倦怠。
“我,确实不想在以君星绝的身份活着的了,只有这样,我才能,以及认为自己,还能活的像个人,和轻松一些,只是——”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让他的倦怠的眉眼之中,漫上了暖色,就连他清冷的眼眸里,都泛起了动荡的涟漪,让他整个看起来,由一个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逐步的走下神坛,染上了属于人类的气息。
“如果,我喜欢的人,想要我回到君星绝的身份活着,那么我仍旧是愿意的,但,倘若她喜欢我成为暮炀的样子,我也是愿意的——”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并没有与对面的女人相视,而是望向她发间的木棉花簪,唇角微微上翘。
“只是,不知道我喜欢的,想要接受我哪一种形态存活于世间,若是君星绝,那么我便有动力打碎提线木偶般的生活,送于她一个崭新的,她喜欢,我欢喜的环境生活,而,若是暮炀的话——”
他静了一静,唇角抿了一抿。
“夺来的身体,终有一天会被还回去的,可是我却会让他变成我自己的,哪怕,因此剥夺了别人生存的权力也在所不惜。”
最后那话说的有些阴煞,可见,他本人并不是良善之辈,只是在有意与无意间,将自己那能够蜇伤人的气息与气势给隐藏了起来。
可是不管他如何隐藏,总会在无意间的暴露出来,毕竟,他本人的内心,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般纯良无害。
要知道,双手曾经染过血的人,脾气秉性,便不会那般轻易的被压制与清除,总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爆发出来,伤人伤已。
如同此时,多少有些情绪失态的暮炀。
他眉眼深深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唇角微掀,似是想在再说些什么,却见对面的人放下茶杯,将手伸到了发间,在他眼眸紧缩之中,取下了那根木棉发簪,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
“还给你。”!
少年的心头剧烈的颤动起来,不知是疼还是什么,勒紧的,让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待他缓了一缓,平了平呼吸,才声音有些沙哑的询问。
“不喜欢吗?先前不是还说挺好看的?”
“嗯,确实挺好看的。”
对面的人,静静的,认真的看着他,缓慢开口。
“好看,未必会与喜欢不喜欢有关,我向来会把目光多投放到一些漂亮好看的东西上面,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喜欢,以及想要将它们收入怀中,占为己有,这花簪——”
她顿了一顿,看着魂灯头上那急速跳跃的血条,沉吟了下,琢磨着怎么开口比较合适,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来个直接的吧。
拐弯抹角什么的,很麻烦的。
“它确实挺好看,雕刻的很认真,打磨的很光滑,看上去像是刚出炉没多久,而先前,我之所以没有拒绝,是误认为这花簪是你随手买来送暮西华的——”
“毕竟,房间之中,有很多东西,都是你买来让暮西华用的,对于这一点,也不知道她看出来了没有,但是我看出来了,所以,并没有拒绝,只是——”
这几乎算是表明身份的话,让对面的少年脸色煞白,眼神亦动荡的很厉害。
可是司阮却并没有停下,快刀斩乱麻的继续道:
“从我带上这花簪后,你的神情便有些不太一样,整人的气息也与先前不一样,那种感觉,应该是你发,唔,喜欢上我的征兆。”
“那么,对于一个明知道喜欢我,我却要装做一无所知的去接受别人特意买来,或者亲手雕刻出来的东西,是不好的行为,所以,还给你,而,至于你喜欢我这件事情——”
说喜欢,女人的眉眼里,似是蓄起了苦恼。
而事实上,司阮确实挺苦恼的,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怎么先前的任务对象,也就是太二,以及后来魂灯,怎么总是看上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