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唤你们的。”

“是。”

管家应承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门,碧云红着眼眶,嗓音里带着哽咽走上前来。

“小姐,奴婢伺候你梳洗吧。”

她的声音不对劲,姜暮云倒是先安慰起来她。

“哭什么?”一把掀开头上的盖头才看清面前的一切。

绣着龙凤呈祥的锦被之下躺着个面如土色的人,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的话怕是以为睡着的是个死人了。

姜暮云也着实吓了一跳,上次见这李惟深时他还不是这个模样,这才几天就真的要死了?

“这样挺好的啊。”

“什么?”碧云弄死也不知道好在哪里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问你啊,这八王爷是皇子,你可曾听说过皇子殡天,皇妃改嫁的?”

碧云摇了摇头,这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事列。

“对了,因为皇子妃是正儿八经上了玉牒的,属于皇室之人了,天家是不可能出现这种事的是不是?”

碧云点点头。

“一个死了丈夫的王妃对谁都不是威胁,相反皇帝还会因为我的遭遇对我格外怜惜,就算是为了皇室颜面也不会苛责我,而且据我所知,这八王爷生母已不在了,也没有小妾,孩子什么的更别提了,他若是双脚一蹬走了,那这偌大的王府的主人是谁呀?”

“好像,是您。”

“那八王爷的资产又是谁的呢?”

“好像,还是您的。”

“对啊,又不用侍奉公婆,不用照顾遗孀,没了男人也不用提防他在外面沾花惹草,还有个当皇帝的公爹护着,以后不管谁继位都不会为难个寡妇,到时候财产在手,当家作主,有什么不好?”

被姜暮云这一套理论砸下去,碧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好像真的很有道理啊!

“那以后老了呢?”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怕老了没人收尸吗?”

说到一半姜暮云才反应过来,好像不太对劲,面前的碧云脑袋都快埋进地里去了,刚刚说话的声音好像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慢慢地转过脑袋,就见着都快要死了的人此刻正单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啪嗒!

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就知道这人不会这么轻易的狗带的啊,怎么还会在他面前大言不惭,还畅想未来,大型抓包现场啊!

“嗨,好巧啊,王爷也在这儿啊!”

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滞。

姜暮云好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啊,她在说些什么玩意呢!

碧云现在那边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看不清表情,但是她咋就觉得她在偷笑呢?!

“怎么不说了?”

“我,我那是,我的头好晕啊,莫不是刚喝的那几杯酒?不行了不行了,好晕……”姜暮云一手捂着脑袋,一手伸向碧云,“快,扶着我,等会吐这儿就不好了。”

等了好一会儿,手都没人来接住,偷偷看过去,只见碧云朝着她挤眉弄眼的,示意她身后。

又尴尬的将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

“你下去吧,至于怎么说,你知道的。”

“是,奴婢已经服侍王妃歇下了。”

说完看都没看姜暮云一眼,急匆匆的就逃了出去,顺便给门关上。

剩下两人,姜暮云只觉得更尴尬了!

“你的丫头倒是比你聪敏些。”

这男人的嘴真是没一回是不毒的。

“你没事,骗我?”

“还得多谢姜小姐的主意,不过,我并没有骗你。”

巧言善辩,还倒打一耙,自己蔫坏还怪她。

“不过,你这肤色怎么弄的?看起来竟找不到破绽。”

“去南城的路上经过一个小镇,那里擅扎染,所用的染料皆出自一种草,取少量洁面皮肤自然会发黄。”

原来是这样。

“至于脉相,内力自可改变,况且太医院有我的人。”

难怪,连皇帝都被他骗过去了,不对,他说这些给自己听干嘛?他就不怕自己去告密?

“你同我说这些作何?”

“自然是将你绑上我的贼船,你我沆瀣一气,哪天我做的事败露了,你必然不能全身而退,而你刚与你丫头说的那些都不会成真。”

“你!”真是太过分了!姜暮云要气爆炸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你就这样帮我的吗?说好的帮我,就是让我嫁给你,然后把我拉入你的贼船,有你这样的吗!”

还没质问个清楚,房内忽然一片漆黑,姜暮云吓了一跳,惊呼声藏在嘴边,温热的手掌便覆了上来,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带倒在床上。

脑袋撞到了柔软的胸膛,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心里只有一句,该。

“嘘——”

黑乎乎的一片中,视觉降低,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耳边的气音夹带着潮湿的热气被喷洒在娇嫩的耳垂,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近,以至于彼此的呼吸都仿佛绞缠在一起。

李惟深的身上带着股淡淡的药香,好闻得紧,好闻到姜暮云的脸都有些发红。

突然觉得好丢撵是怎么回事,她可是身经百战了,怎么还会脸红,这鬼男人,无形撩人啊!

窗外一阵细小的响动,一个人影在窗外鬼鬼祟祟,窗户纸都捅破了一个小眼儿,似乎内里的一片漆黑让他得不到什么有利的消息,又或许是没有任何异象,那人没待太久便离去了。

“你这府里有内奸!?”

“特意留着,太干净了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你这活得挺累啊。”

“你在丞相府也不见得多快活。”

姜暮云在黑暗中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

她以为某人看不见,谁料某人是看得清清楚楚,弯起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突然觉得娶她这个决定做得无比正确,如此与众不同有趣的闺秀,错过岂不可惜。

“王爷,你为何娶我?若是说什么帮我的话就不要说了,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我可不信只有这个方式才能帮我摆脱魏豹的求亲。”

李惟深抬起手指,抽出她发鬓咯得人生疼的珠翠,满头的发丝散落。

“有时候跟聪明人说话,也真是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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