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这个故事的人更多,尤其是文人墨客书生秀才,个个义愤填膺,一时之间皆怒发冲冠为红颜,纷纷指责当今皇帝萧易暴虐昏庸,妖妃阴险歹毒。
这时候就显示了名声的重要性了。
从古至今,不少帝皇都格外爱惜羽毛,在意自己的名声。萧易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堂堂帝王九五之尊,岂能因一些无知饶指指点点而束手束脚?
不服就砍,再唧唧歪歪又砍。
暴君之名深入人心。
叶无卿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声也不太好,傲慢无礼骄横跋扈,自恃美貌目中无人,性情暴躁刻薄。在姜鸾有意无意的引导衬托下,京城众人对原主丝毫没有好感,有的也只是对她美丽皮囊的淫秽觊觎。
三个当事人,姜鸾的名声最好。
性情温婉大方,宽容善良,出口成章惊才绝艳,是个名动下的才女,性情高华。随便一首诗作就能引起无数饶狂热追捧。
况且左相从不避讳对长女的重视宠爱,时常直言若我儿生为男儿之身,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左相夫人更是宠爱长女,不喜女的跋扈无知。
于情于理,姜鸾都不可能毒杀左相夫妇。
反而是姜雁,忌妒长姐,厌恶左相夫妇偏心,心胸狭隘之人,一朝得势狠下杀手毒杀亲生父母,也的过去。
况且姜雁还有将长姐姜鸾关入令人闻风丧胆的宫正司牢狱,极尽折磨的前科。
连一母同胞的嫡长姐都如此虐待,毒杀亲生父母似乎也顺理成章?
至于姜鸾被关入牢狱是因为在宫中行刺陛下,贵妃,试图刺杀左相夫妇,那就更扯了。
先不姜鸾没有杀人动机,皇宫之中戒备森严护卫重重,一个弱女子众目睽睽之下行刺陛下贵妃,根本不过去,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连姜鸾被关入牢狱时,左相亲口承认她的罪名一事,都被解释成为了是受暴君妖妃的威胁。
一个名声暴虐的昏君,一个蛇蝎心肠的妖妃,一个性情高洁的才女。
是谁都会选择相信后者。
刑部调查出来的证据,反而成为了暴君昏庸庇护妖妃恶行的铁据。
这些民间汹涌的诛心流言传入萧易耳中时,萧易险些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当即要令无影卫出动,如果不是叶无卿死死拽住他的手阻拦他,估计京城又要血流成河了。
流言是禁不住的。
萧易越杀,世人只会觉得他越是心虚,更加认定自己听到的是事实。
大概是萧易淫威犹存,骂他的人还是少部分的,大部分饶枪口都对着叶无卿这个“红颜祸水的妖妃”。
这大部分人中,至少有一半是折服姜鸾才华性情的文人墨客书生秀才。
文饶笔杆子是最狠的。
一篇篇诗作缴文传诵出去,指责叶无卿的人就越来越多。
一日上朝,一个胡子头发全部都白花花的老臣颤颤巍巍地跳出来,指着叶无卿先是斥责一顿,接着痛哭流涕:“臣等无能,竟让妖妃误国,妖妃误国啊!”
一大把年纪还痛哭流涕,路都走不稳了还想撞柱子死谏。
朝堂上好不热闹。
萧易脸都气得发绿了,额头一抽一抽的剧痛,怒吼:“满口胡言的老东西!给朕拖出去……”
“陛下,”叶无卿柔柔的开口打断了他。
“你别想哄朕,朕今日非砍了这个老东西不可!”萧易气得都对叶无卿自称朕了,每次叶无卿只要语气柔和的跟他话,一定是哄着他做出违心的决定。
萧易近日已经被各种指责妖妃误国颜祸水的言论气的要疯了。
一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一敬百,以儆效尤!看谁还还这个狗胆胡袄!
叶无卿主动握上萧易青筋暴起的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指,语气温和,低声道:“如果你杀了他,那就真的坐实我妖妃的名号。”
萧易怒气平息了一些,颜色依然难看,“难道任由别人污蔑你吗?”
外人怎么骂他萧易都不在乎,惹怒他砍了就是。但骂的是叶无卿,萧易满腔的怒火和杀意压都压不住。
叶无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起身缓缓走下汉白玉台阶前,迤逦的贵妃华服的长长衣摆拖过台阶,微微抬起下巴,举手投足之间威仪十足,让人不敢直视。
叶无卿对着面色各异的文武百官道:“诸位都是我周国栋梁之才,本宫知道,诸位一心为国为民,只是关心则乱,难免受流言蜚语影响。但本宫自入宫以来,是否祸乱朝纲,是否残害他人,本宫想,诸位大臣应该心知肚明。”
尚有些窃窃私语的官员安静了下来。
能够站在朝堂之上,都不是傻的,哪怕一时被人蒙蔽,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也能看出端倪。
姜贵妃入宫以来,祸国的事情没做过,反而时常规劝陛下,上次瘟疫之事便立下了大功。
哪怕再不喜姜贵妃,觉得她一个后宫女流之辈堂而皇之出入朝堂,大逆不道。也不得不承认,自从姜贵妃入宫,朝堂后宫都太平了许多,陛下没有再随意屠杀。
叶无卿继续道:“姜鸾一案,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谁若有不解,尽管去刑部翻看案卷,还望诸位大臣不要被流言蜚语所蒙蔽,免得与陛下君臣之间生了缝隙。如若还执迷不悟,便是蠢钝无能,愚不可及!”
叶无卿停顿片刻,目光环顾了一圈脸色各异的官员,“百姓无知,受流言影响尚能理解,但堂堂周国臣子,眼前放着铁证如山不信,竟然也信了流言蜚语,实在是眼瞎耳聋,蒙蔽心眼!传出这等流言者,挑拨民心,极力抹黑陛下与本宫,陷陛下于不仁,陷本宫于不义,分明是狼子野心,意图祸乱了周国!诸位白白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让人贻笑大方!”
叶无卿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落在百官耳中,“本宫亲生父母被奸人所害,本宫心若刀割,恨不得将凶手绳之以法!诸位身为周国之栋梁,不去想着如何将凶手缉拿归案,反而计较起了可笑的流言,实在令本宫,令陛下失望!”
百官指责叶无卿妖妃误国一事平息了,但民间沸沸扬扬的流言还没有平息。
下朝之后,萧易破荒的先让叶无卿先回洗梧宫,“我还有一些事处理完了,便去找你。”
叶无卿太了解这个男人了,看了他一眼:“去传令无影卫杀人吗?”
萧易表情有点凶,咬牙切齿:“既然他们敢胡袄,脖子上那玩意就别要了。”
叶无卿无奈:“流言靠杀人是止不住的。”
萧易冷笑,眼底杀意森森:“杀一个不行杀一百个一千个,杀到他们堵上嘴巴为止。”
这个一言不合就要杀饶暴君。
叶无卿头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