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搞不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姜路成扯着嘴角浅笑了一声,面容有些阴翳又有些疯狂,但他终究是最清醒的那个人。

姜路成瞥了一眼手臂上汩汩流血的方形坑洞,他一把抓过纱布,直接按在伤口上堵住血液的外溢。

不一会儿,青年的唇色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太冒险了!

余聪白久而缓慢跳动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了两下,一瞬间,连皮肤下血管里液体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不是将它引走——而是将它引来!

他这时才明白姜路成的用意。

他听得见五楼上一群人紧促的呼吸声和脉动声,他和姜路成的背后就是那些人,所以姜路成说,此战只论赢。

他输不起。

那么姜路成呢,姜路成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去作出决定的呢?

然而不等少年多发呆一会儿,便听到了青年冷淡的声音,“开始敲吧。”

“哥,你能告诉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吗?有更详尽的计划吗?”

余聪白一边问,一边拾起地上的铁盆和锅铲,虽说用较大的声音更能够吸引丧尸,但——倒也不必如此吧。

晃了晃手中拿着的东西,少年说话的同时歪头看向姜路成的胳膊,血腥气息散发的源头。

昏暗的环境里,其他感官变得更加灵敏,余聪白嗅到了血液的新鲜、芬芳,似乎口腔里还残留着一些。

“自己看着办。”

姜路成见血没有溢出得那么猛烈了,便将浸满血液的绷带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绷带上的血滴迸溅到桌子上,留下圆圆的暗红色几个点。

蜡烛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青年将身影隐匿在暗处,保持着持枪的姿势,淡漠的声音落下:

“蜡烛不必吹灭。”

“你拖住它,一旦发现弱点,我便会开枪。”

青年的行为显得很是从容不迫,好像越是到了紧张关头,他便越是镇定。

“咣当”的声音没有节奏地响动着,念经的和尚敲木鱼,余聪白在敲铁盆。

他觉得刺耳,远处的它同样也感受到了。

低吼声朝着这里袭来。

这是一个冒险的举动,因为此举还有可能将周边的其他丧尸也吸引过来。

幸而沪口还没有完全沦陷,但情况也不算多好。

密林的几只泡发了丧尸也在窜动着,朝向楼房的方向跑来。

“哥,有五只丧尸正在朝这里跑来。”

余聪白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些零乱的脚步声也就突然慢了下来,他朝着埋伏在阴暗处的人说道。

“首要任务是将它杀了,其他的丧尸不足为患。”

听着暗处的声音,余聪白的想法再次发生动摇。

要想从这里走出去,就必须要面对它,少年一向喜欢做沉稳有把握的事情,眼下的情况却……有些失控。

他们总会遇到这种情况。

姜路成的意思是要他见机行事。

“你站在楼下。”姜路成算好了时间,窗外的乌云也已散去,他率先走了出去。

“哥,你不怕吗?”擦肩而过的时候,少年低声问了一句。

“怕——你怕。”姜路成漫不经心的答道,拿着枪的手朝他摆了摆。

二楼往上的楼梯道里摆着各种柜子、冰箱,或许是用来堵塞丧尸的行径步伐,或许是用来直接压倒丧尸。

一楼的楼梯道道下摆着两根棒球棍、一把大吉它和几张高脚的铁凳子,这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姜路成抄起一个棒球棍,越过单元房的小门,朝四周黑洞洞的环境看去。

弹药有限确实增添了一些麻烦,但是想想接下来的情景,又不由得会使他的血脉贲张。

“我已经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姜路成看到门前的巨大梧桐树,矮墙矗立在一个枝干下,他翻身爬到矮墙上借此又爬到了树干上。

他不怕死。

雨后空气里还带着湿润,保险起见其他人不得已是不会出楼的,一旦有丧尸闯入楼房里,其他人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接下来就看少年的表演了。

余聪白站在梧桐树下已然看不清树上站着的人影了,已经没有再敲铁盆的必要了。

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握紧了手中的木质棒球棍,但愿这棍子质量好些,不要挥几下便断了。

夜里,越来越安静了。

低吼声划破凝滞的空气,余聪白还未出手,便听见“咚”的一声响,一个笨家伙硬生生撞在了树上,随后便没了反应。

少年走到树根下,用棒球棍戳了戳地上的尸体,有些软烂,他看不清地上的情况,只听到树上传来一声,“不用管他。”

姜路成一低头,看得清清楚楚,一滩泡发了的尸体,散发着冲天的臭味,那棍子一戳,肉体便脱落下来。

它来了吗?

余聪白背后的汗毛树立起来,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愈来愈明显。

偏偏夜里什么也看不见,蜡烛他不敢拿出来,只能凭听觉来断定对方的方向了。

那脚步声时重时轻,擦着地走。

今晚没有月亮。

他看不清周遭的事物,那些紧凭听觉的丧尸就更看不清了,余聪白想他有他自己的优势。

一脚踩在铁盆上,咣当的声响引得它立马加快了动作。

而余聪白则立马闪身,只等耳边的撞树的声响,然而有一道声音先于这响响了起来。

“砰!”

那具丧尸轰然倒下。

余聪白的耳朵被枪声震得嗡嗡作响。

戴着夜视镜的姜路成自它一出现,便清楚地知道了来者的身份。

然而枪打了出去,如他所想的结果也发生了,他却觉得总少了些什么。

那丧尸眼里残留着的盔甲碎片姜路成看得熟悉,便一眼就知道了对方的弱点,他举起手对着那眼睛射了一枪。

她真正的死了,姜路成却一点儿开心也没觉得,太便宜她了……

失神般的青年握着手中沉甸甸的枪,淋了雨水的树皮是非常的湿滑的,他脚踩在凹凸不平的树干上,顿时失去重心朝树下跌去。

失重让姜路成的心跳猛地一缩,凭着这声巨大的声响,少年伸出手朝上望去,正好将人接个满怀。

冲击力让少年的手臂往下沉了沉,余聪白吸了吸鼻子,血腥味儿也粘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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