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的老师。”
余聪白屈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虽然那里受了点轻伤,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他不会伤害无辜。”
他说得十分笃定,他的目的也很明确。
但在陆瑶看来就是执迷不悟,没有见识过鬼怪的失控,是不会明白的。
她叹了口气,手心紧握着u盘,再一抬眼,就见对方身后攀附着一团黑影。
“你们所谓的a计划我已经知道了。”
一道冷森的声音在陆瑶耳旁响起,余聪白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她敛去眼底的惊慌,内心却炸起一道惊雷。是谁在说谎,她很清楚。
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她却起了谈判的心思。
“你要对这座城市做什么?”
陆瑶无声的说着,朝窗外遮天蔽日的黑色雾气看去,若真要一战,胜负似乎已成定局,她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
“李鸥,你别吓唬人。”
余聪白失笑道,他抬手拍了拍李鸥置在自己左肩上的脑袋。
忽然就又想起之前李鸥捉弄自己的事情,他属实无奈,嘴角漾着更浓的笑意。
有些矛盾是要解开的,他同样不想看见正派和反派厮杀起来。
“你们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
余聪白顺着陆瑶的视线看向窗外,那厚积着黑雾和乌云混淆在一起,奔腾翻涌着,看着属实可怕,然而真正的作用只是净化空气罢了。
他如此解释道,陆瑶听后眼睛都瞪圆了,脸上大写着不信。
“给她解释什么?”李鸥皱起眉头,很不满陆瑶脸上的表情。
鬼和道士本就天性相冲,更何况对方还想对付自己。
他对这个女人已经很仁慈了。
“不想你被误会。”余聪白凑近李鸥的脑袋亲昵的说道,他一直知道老师很好很好,在暗中帮助了他很多次。
李鸥顿时心动,捧起他的脸上轻点了一口,眼里繁星闪烁。
“有人……”余聪白耳尖突然泛红,但他不知道的是,只有他能看得清李鸥的模样,在陆瑶眼里,李鸥就是一团模糊的黑影。
耽于美色,总归是……
陆瑶听得清他们之间的对话,结合之前杜仲明提供的线索,她顿时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们要对付的人是张家父子!”
那她手中拿着的u盘——
“证据都在那里。”
余聪白点了点头,他现在躺在病房上什么也做不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由主角去做吧。他捏着李鸥冰冰凉凉的手把玩着,眼里就只剩下李鸥了。
“你们……”陆瑶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被一股阴风吹到门外,门啪的一声紧紧关闭。
她呆愣的看向紧闭着的门,不知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对方的话。
“问完了?”
杜仲明还想进去再问些什么,突然被陆瑶拦住,她递给他一个u盘,“拿到了,不必再去问了。”
“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陆瑶急切的想要验证余聪白的说法,撂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只留下满脸疑惑的杜仲明,“她今天怎么怪怪的?”
他看着掌中的小物件,顿时扯起嘴角,就知道那小子不简单。
陆瑶和杜仲明分头行动,四处奔波。张父的倒台似乎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快到一闭眼一睁眼,张父就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呆着。
张载仁同样由于涉嫌杀人被刑事拘留。
远在祝福寺的菩提树下,一个年轻僧人手里盘弄着佛珠,面上的疑虑一直不减。
那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逐步扩散过来。
要不要跑得更远一些?然而他心里却知道,是躲不过去的,躲过张载仁父亲的追杀,但这已造下的冤孽是躲不过去的。
他也是张载仁的小跟班。
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便去佛祖面前焚香跪拜。
大概是他心意不诚,那成串的佛珠突然断裂开来,噼里啪啦撒落一地。
要老命了,他的内心忐忑极了,还没捡完佛珠,便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司竹空,我是警察,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他以为先到的会是那厉鬼,没想到先来的却是警察。
他瘫坐在地,浑身发凉,两片嘴唇蠕动着,“招,我都招……”
一连下了几周的雨,天空突然放晴,倒挂着七彩的虹。
雨水洗刷着人间的尘灰,空气湿润发甜,滋润着肺腑。
医院里。
余聪白坐在轮椅上,拒绝了护士的帮助,“我自己来就行。”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扶住轮椅的李鸥,压住想要翘起的唇角,说了声,“谢谢。”
他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吧,就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不舍的情绪翻涌起来,他莫名的想要留在这里。
系统501迟迟没有消息,这要是搁前两个任务世界,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传送走了。
在院中的一颗树下,轮椅停了下来。余聪白看见歪李拿着把大剪刀正在修剪树木。
“歪李,你说的话就是歪理。”
他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得,他也不会去做道士的,将来他会选择和李鸥一样做一个人名教师。
“喔。”歪李转过身子,装傻的笑着,他掐指一算,眉头微皱了一下。
“先前算错了。”
他连连叹气,这个倒霉的娃娃是个天命孤寡的人,难怪,难怪……怪不得合眼缘。
不做道士真是可惜了。
歪李眯着眼朝他身后看去,只见轮椅后面有团模糊的黑影。
“这是我男朋友。”
余聪白开口介绍道,就见歪李一副要吐血的样子。他浅笑了两声,被歪李的表情逗笑。
“我玉坠呢,还我。早知道你俩是一对,我还送啥玉坠给你辟邪,你就是喜邪!”
歪李丢下剪刀,气得原地跳脚,随后又自我平复了情绪。
“丢了。”余聪白歪头看向身后的李鸥,意思很明显。
李鸥蹲在他身侧,抬手放出一丝黑气将那枚玉坠从不知名的地方找了回来抛给歪李。
“你就是——”
歪李接住玉坠后,用衣袖擦了擦,突然意识到眼前的鬼怪正是前一阵惹出大动静的家伙。
“我代表市环卫组织谢谢你。”
歪李朝着那团黑影欠了欠身。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身份。
同样,他也不知道对方一只鬼为什么要积那么多善德。
他又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余聪白,顿觉牙根酸的很,随后捡起自己的劳作工具接着干活去了。
“李鸥,我们把他气走了。”
余聪白与他相视一眼,只听见对方低声说了一句话,“你只要有我的就够了。”
他低头摸了摸胸前的游鱼玉坠,好像明白了什么。
鸥吃鱼……
余聪白这辈子注定被李鸥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