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载仁嘴角的一直扬着,说明他现在的表情还不错,可以找个机会带余聪白正式去见他们。
上一次在ktv不算,他还没有表明余聪白的身份。
温水煮青蛙,他总有一天将余聪白拿下,看见那冷峻的容颜下是怎样动人的表情。
又到周末,张载仁按着计划将余聪白带进龙珠饭店里。
席上的众人大多是张载仁的狐朋狗友,还有一些他父亲朋友的同辈孩子,无不穿着正装。
余聪白进门的瞬间,表情不变,瞳孔却微微晃动,张载仁说带自己见朋友,但这场面倒像是会谈私的,气氛里有些严肃。
和他想象中有些出入。
“各位,这是我带来的新人——余聪白,大家以后多关照一下。”
张载仁让到一旁,伸手向在座的所有人介绍着身后的冷清青年。
一瞬间,各种目光聚焦在余聪白身上,有疑惑,有鄙夷,有欣赏……
这种感觉余聪白并不喜欢,他不喜欢成为焦点。
他轻轻皱了下眉头,稍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小动作,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流光转动,余聪白随后微微向前倾斜,淡淡说道,“有劳。”
“有些装模作样,脸上竟然没有感恩戴德的表情。”
“又是一个想借他的势力爬起来的家伙,切~”
坐席上隐隐有人议论着,余聪白不动声色的跟着张载仁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对这些话置之不理。
他不需要向没必要的人解释。
这层圈子他也没想要融入。
各种菜肴陆陆续续上桌,红色的酒液也已倒好。
碰杯的声音十分清脆。
余聪白看着张载仁同他碰在一起的高脚杯,那鲜红的酒液微微晃动着,泛着一层诱人的色彩。
有张载仁在,来找茬的人都被他挡了回去,一杯杯红酒下肚,他变得有些飘飘然,三句话离不开余聪白。
“张老大,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冰美人,我看不简单。”
一个穿着蓝色西装,打着红色蝴蝶结的男人凑了上来,朝张载仁敬了一杯酒。
张载仁掀了掀眼皮,见是那天在朋友圈发评论的那个人,没忍住嗤笑一声,“当然不简单,还很难搞。”
他歪头看向一旁空着的座位,不知在想什么,眼里情绪明明灭灭。
另一边,去上厕所的余聪白遇到了一个熟人。
歪李穿着一身打扫卫生的衣服,正在男厕里拎着一只湿润的拖把,滴滴答答的洒在地砖上。
余聪白看了一眼那挺直的背影,原是没有认出来,走近了才发现是那个奇奇怪怪的歪李。
“哟,好久不见。”歪李一回头也发现了他,朝他乐呵呵的笑道。
“嗯。”余聪白又朝他看了一眼,眼里藏着一丝疑惑。
歪李按说年纪也不大,怎么会选择干这种活?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而是越过歪李先去上了一趟厕所。
刚进隔间,余聪白便隐隐觉得不对劲,隔间里面的蹲便器的孔洞里一眼望去,像一个黑洞一样,里面发出模模糊糊的婴儿啼叫的凄厉的声音。
他的第六感大约从没有眼前这次那么强烈。
从那黑洞里欻的一下迸出浓郁的血雾来,直朝着余聪白脸面袭来,他顿时推开隔间的门跳了出去。
他瞳孔地震,眼前飞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团子来,发出刺耳的哇哇哭喊声:
“妈妈!妈妈!”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肉团四处碰撞着,发出砰砰的巨响,所到之处,殷红的血液喷溅。
“怨灵,哪里逃!”
歪李甩起拖把一下盖在那肉团上,手里飞出一道黄色的符纸,他嘴里喃喃念着什么,猩红的肉团顿时化成黑烟弥散在半空里。
余聪白背抵着洗手池,浑身无力,滑坐下来,他心有余悸,还没有反应过来,厕所里又恢复成原先干净亮洁的模样。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他的幻想。
歪李拿着拖把走到了他眼前,摘下了塑胶手套放在洗手池台上,他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小伙子,还好吧?”
他低下头瞥了一眼余聪白红里透白的脸颊,没想到这小子那么不受惊吓,心里素质这关过不去。
他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可惜。
有道缘自会相见,他和这小子还是挺有缘分的。
“你是道士?”
余聪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难怪歪李奇奇怪怪的,原来是一名道士,总是与鬼怪打交道,他抬眼注视着歪李。
“啊,道士算不上,只是会点儿东西罢了。”
歪李抓了抓自己散乱的头发,说得很是谦虚,“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总该相信了。”
歪李再次见到余聪白时,只感觉对方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阴气,他据此问道,“你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一直发低烧,还好。”
余聪白感到力气逐渐恢复,便慢慢站了起来,他对着水池上的镜子看去,镜中的青年脸色看着如玉瑕白,倒不是没有血色的那种苍白。
歪李怎么看出来的?
他偏头看向一旁倚在水池台上的歪李。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倒血霉,浑身充斥着一股阴气,是活不了多久的。”
歪李没事又开始抬起手,用大拇指挖鼻孔,活不了多久是他胡诌的。
“不过,你跟着我学道,便可化解这一劫难。”
歪李说出了他真正的想法,不过这一句也是胡诌的。
余聪白静默着没有说话,这十九年来他一直坚定的信念坍塌了。
他是怕黑怕鬼,但那是因为对未知的不确定的事件的惧怕,然而突然就知道了这世间真的存在鬼怪时,他一时懵逼而又无法接受。
“容我想想。”
余聪白脚步匆匆从厕所里逃了出去,尿意早就吓没了。
“501,501,为什么一旦知晓鬼怪的存在,我的内心就万分动摇?”
系统501依旧没有应答。
余聪白轻咬着唇,不明白501最近为什么没有动静。
他看向镜子时,只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却没有看见脖子间隐约的红绳,而歪李以为是对方听了自己的话把自己送给他的辟邪的玉坠带了上去。
歪李叹了口气,要接受某些东西还是不容易的,他收拾完清扫的东西后便离开了厕所。
又赚了一趣÷阁钱,他看着手机中的到账提醒,立即将钱又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