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番对日光蛟的玩弄,白绫便一边守着这条必须要用长明灯照耀的药蛇了,平常的光例如烛火之类的还不行,因为容易晃;然后她一边借此对着天镜界面内新解锁的“天镜通玄”里里外外研究起来。

几乎每一个幻界使都会被安排一个司界监,起到辅助监督和派发任务奖励的作用,司界监并不会以直接助力的手段帮你,但是会给予幻界使获得自身部分能力的可能,以这位司界监名字命名的“××树”,就是司界监给予能力的一部分。

比如白绫的司界监自称是“天镜”,那么天镜给她的能力权限就是“天镜树”的使用权。

按理来说,这个超脱了整个奇思异想幻界的神明应该是无与伦比强大的存在,他们自身部分的能力也必然非同寻常,突然把这样强力的手段嫁接到通常只不过是凡人出生的幻界使身上,未免就有些揠苗助长的意思在里面,最后也欲速则不达了。

所以司界监为幻界使们设立了一些机遇困难相伴的挑战,通过这些挑战就有可能获得他们能力的使用权。

而这些挑战其中之一,就是升级。

白绫不可能升级,至少目前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只不过除了升级之外还有完成任务这一途径,如今才算得了个技能。

她很快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天镜通玄,以苍穹为镜,以日月为光,苍穹在日月之下,境界在光芒之下,然而苍穹成就大地的镜像,天地相隔即使遥遥几万里几十万里几百万里,苍穹即是境界,大地与苍穹对应,大地即在境界之中,苍穹成像,以见大地!

震惊!

初步看来,意思是可以把天空当成镜子,看见大地!

不得不说优势极其明显,因为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视力是人的能力之一,视力就尤其有限,人只能以自己为中心看到四面八方的东西,视线里还会受到许许多多事物的遮挡,比如站在一面墙后面没有看穿之类的技能就很难知道后面有什么。但天镜通玄的能力相当于开了上帝视角,从神明的角度看下来终生都是平等的,如果天镜通玄还能忽视事物的遮挡,那所见范围之内的一切事物就无所遁形了。

然而,这样强悍的能力果然是有限制的。首先,它具有一定量的成长阶段,每个成长阶段又有一定的能力限制,而在目前的最初级的成长阶段,白绫所掌控的天镜通玄的能力是:可以无视大地和苍穹之间距离所造成的视觉阻碍,直接通过无云苍穹为镜,可以凭俯视并且不成反面镜像的方式看到大地上以自己为中心半径百米内的表面情景。

简而言之,就相当于玩一场视线和白绫脑袋平线完全垂直的第三人称MOBA游戏,只不过在大地和苍穹之间的高度上看得太多,在以白绫为中心的一定距离范围内看得比较广,但是受到表面障碍物的遮挡。这就是天镜通玄第一阶段的能力。

通过遭遇信息里的记录来看,到了天镜通玄的第二阶段,除了以自己为中心半径为距离的可见范围会有明显且客观的增长,此外在看穿目标障碍物增加障碍物透明等能力上似乎会有意外获得,这里面说得有些神秘,但将会越来越厉害却是显而易见的。

白绫打开门走到了院子里。天镜通玄定义为被动技能,不需要任何能源的驱动,如同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除了外界一定环境的限制,自身以内使用并没有什么屏障。而外界限制的条件是,必须要有太阳光、月光、并且不被云层遮挡,驱动了能力之后仿佛天空这面大镜子就放在自己面前,只不过看不看得清还要看光亮大小合不合适罢了。

这时候院子里停风,幽蓝的夜空中一轮明月悬挂在残云挟持的空地中,白绫借着随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掩盖的月光,驱动了天镜通玄,只是意念一动,目光一闪,整片夜空仿佛被拉到了眼前,在她的目光中,自己扬起来的脸面、整座院子的剖面图、不过一百平米院子外的空地、水还有树冠,尽收眼底,明明平着视线看不到院墙的后面,但现在院墙后面的一根杂草都看得棱角分明……

就在白绫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自己上帝视角内情景的时候,却看到在紧闭的院门外边,有一个人脚步轻盈地摸了过来,白绫一惊,如果不是自己有这样近乎于开挂的能力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通过此人脚下微妙的动静察觉到有人过来的。而当她仔细看过此人的装束之后,却是表情立马变色,那人一身红袍,一双红靴子,高冠长发,走起路来隐隐透露出一股王霸之气,宛如帝王在世,正是洪苍!

但是,这个“洪苍”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白绫心念一动,趁着“洪苍”还没有碰到门环,腾地一下就踮着脚尖钻进了卧房,半掩上门。卧房之中除了那一鱼缸被金球灯光加持照耀的日光蛟,王橙正躺在卧房一角的榻上用毯子盖着沉睡,而在卧房的另一角是一张人字帘红被大床,白绫倏地一下子整个人完全钻进了被窝里,把衣袂裙摆都好生塞进被子下面,然后用一根手指,从被子从东南方向侧对着房门的那一边悄悄撑起来一个口子,只容许自己的一只眼睛透过这个口子死死的盯住半掩的房门那条缝隙,期待又小心翼翼地等待着“洪苍”接下来的举动。

不多时,只听到吱呀一声可能没制作好的门被推开发出的响声,白绫透过口子看到那位一身红衣的“洪苍”大师兄走了进来,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到他的脸面,但从上半身的身材就很轻易找到和洪苍身材对应的熟悉感觉,只不过还是有哪里不对,心中隐隐觉得。

“洪苍”推开门后在原地僵硬着站立了一会儿,两只手的骨节发白,他很快朝着王橙那边迈步走去,可能是因为从门口的位置往白绫这边看,受到蚊帐的影响还有白绫横着趴伏的奇怪姿势所造成的被子平坦感,并没有让那个“洪苍”意识到床这边还有个人藏着。

风声从门口灌入突然变得急切悲鸣了起来,“洪苍”那边传来脚步加快的声音,赫然,“唰”的一声似乎长剑被拔了出来,白绫在这边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形,事发突然,她也就此不再加躲藏,万一王橙那边有什么三长两短可不好,于是乎当即跳下床去,转过一个视线障碍的拐角一看,却是当场惊呆在了原地!

的确是有一把剑被拔了出来,但是白绫本来以为怎么拔剑的都是那个极其可疑的“洪苍”,除此之外就再也不会有别人了,如果都硬要说还有,那也只能是真的大师兄把假的洪苍给就地正法了,可是现在……

她看到王橙横剑把“洪苍”刺进肉里了!

原本一直平躺在榻上的王橙,此时已经腰背笔直地站在地上,一把几乎长过了少年一个脖子的长剑,被他轻轻松松地握在还不能把剑柄握完全的娇嫩小手里,这就营造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反差感,就像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孩子在阴风阵阵的坟墓园里写作业!

而王橙手中的长剑也是从“洪苍”的腰间抽出来了,那个“洪苍”明显是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跟不上速度,非但被夺了剑,那把剑还通红地从他的后心从下斜向上血淋淋地刺出来,鲜血溅了满地!

“你是假的。”王橙忽然用极度沉稳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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