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把盛瑜瑾给他大嫂捎的生活用品送到了宿舍。

陈文兰昨天才来,对周遭的环境还在熟悉中。

她蹲在宿舍门前的菜地旁看萝卜。

好奇这个时候的萝卜怎么长这么大?

她娘家五月份种下的夏萝卜,因为天太热,一个多月了才大拇指粗,这里的萝卜已经有棒槌的雏形了。

“小徐,你这真是月初种的?满打满算才一个月啊,就长这么大了?”

“是的陈姐。”徐茵把东西给她,因为赶着要去猪场,没多停留,匆匆解释了句,“我施了点自己沤的生态肥。那个肥力足,不用两个月就能吃了。陈姐,我得赶去喂猪,回头再跟你说生态肥的事啊。”

“好的好的,你忙去吧,我也该去会计部了。”

陈文兰笑眯眯地朝她挥挥手。

她也是昨天来了养殖场才知道,小徐同志原来就是小叔子喜欢的对象。

难怪小叔子要坚持送自己来养殖场报到,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短短一天的接触,还看不出什么,但有一点,她佩服得很:小徐同志真是种田的一把好手。

而且听领她来宿舍的田大姐说,小徐同志对待工作也特别认真负责,猪场里养得最好的猪,都出自小徐的手;不仅如此,她还任劳任怨,场里最苦最累的活,一般人谁不想逃避?唯独她卷起袖子、闷声不吭就是干。沼气池的方案是她提出来的、沼气池的下水管几乎都是她铺的、猪圈的清扫次数每天都比其他人多一倍……

陈文兰尽管没亲眼见过徐茵干活的一幕,但从田大姐的赞叹声里,能想象得出那个画面——一个艰苦朴素、勤劳肯干的姑娘,心无旁骛、任劳任怨地埋头奋斗在最脏、最苦、最累的岗位。

这让她不禁怀疑:小徐同志和小叔子真的合适吗?

总感觉小叔子不像是会喜欢养猪姑娘的人。

他有点小洁癖,最不喜脏乱的环境;

他讨厌猫狗等小动物,更别说臭烘烘的猪;

他注重仪表,打补丁的衣裳顶多在家穿,不会穿出门……

再看小徐的性格,也不像是能压得住他的人……

陈文兰决定,找个机会探探小叔子的口风,看看他究竟知不知道小徐是在猪场上班,既不是后勤、也不是财务、更不是场长秘书。

要是小叔子流露出一丝的嫌弃之色,她就劝他别去打扰那么好一个姑娘,否则就是造孽了。

“阿嚏——”

刚回到调度站的盛瑜瑾突然打了个响嚏。

“盛哥,你耳朵很红诶。”

金志明指指他的耳垂,笑嘻嘻地调侃:

“是有人在骂你还是想你啊?”

盛瑜瑾莫名想到了徐茵,耳垂更红更烫了,抬脚轻踹了踹金志明,“滚一边去!”

金志明笑嘻嘻地掸了掸裤腿:“对了盛哥,大强说他家的水蜜桃熟了,请我们下周去他家吃,顺便爬趟九子山,去不去?”

盛瑜瑾垂眸想了想,说:“不去,你们帮我带两篮回来,我爷奶喜欢吃大强家的水蜜桃。”

盛瑜瑾摸出兜里剩下的几张工业票和糖票,都给了金志明:“明着给大强爹娘肯定不收,你机灵点,回来之前悄悄压到他家的茶缸底下。”

“得令!”金志明把票揣进裤兜,“不过盛哥,你干嘛不一起去啊?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

他有比跟哥们儿一起摘桃、爬山更重要的事——处对象!

徐茵最近忙里偷闲地把养殖场周围的地测量了一下,算出要种的树苗棵数,报到场长那儿,就开始挖坑。

齐场长又头疼了:“小徐啊,场里现在是真没钱了。”

徐茵:“我知道,我就是提醒您一声,树苗的事别忘了。”

“……”

你这么盯着,谁敢忘啊。

徐茵把数据扔给场长,又回去挖坑了。

“小徐!”田大姐老远朝她招手,“你看谁来找你了?”

盛瑜瑾手里提着两个网兜,一兜水果、一兜糕点,跟着田大姐来到徐茵挖树坑的地方。

徐茵扶了扶宽檐大草帽,惊讶地问:“你怎么这时候来了?不上班啊?”

“今天休息。”

“哦,是不是担心你大嫂不适应,来看看她?”

“……”

才不是!

大嫂有大哥操心,哪用得着他操心。

眼前这人才是他想要操心的对象。

盛瑜瑾走到她面前。

见她娇嫩的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握着铁锨的手,沾着脏兮兮的泥。

身上是一套打满补丁的旧衣裤,鞋子是磨损严重的老布鞋。

盛瑜瑾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了一下,有点疼。

他把两兜东西放到遮阴的草丛里,卷起裤管说:“挖坑是吗?我来!”

徐茵不肯把铁锨给他:“你衣服会脏的。”

看他特意打扮过的一身装束,哪是干农活、粗活的样子。

盛瑜瑾却像没听到一样,执意拿走她手上的铁锨,一下一下挖起树坑。

田大姐把徐茵拉到一旁,悄声说:“确实应该让对象干点活,看看他能坚持多久。处对象的时候,要是都不愿意帮你干活,你还想指望婚后?”

徐茵哭笑不得:“他和我的工种不一样。”

“傻姑娘,这跟工种没关系。”田大姐笑着拍拍她的肩,“真金不怕火炼。男人啊,就得经受考验。”

“……”

试问哪对情侣正式处对象第一天,是在地里劳作中度过的?

徐茵看着干得满头大汗的盛瑜瑾,有点想笑,又有些愧疚,给他倒了一碗兑了灵露水的凉茶。

“这周我忘记调休了,下周你早点提醒我,你休息那天我也调个休,咱俩去爬你说的九子山。”

盛瑜瑾确实有点渴了,接过她递来的茶,一口饮尽:“这水真好喝。”

徐茵腹诽:当然好喝,没见猪猪们都那么喜欢。

盛瑜瑾歇了会儿继续挖坑:“你的工作就是挖这些树坑?挖完就能调休?那等我休息时来帮你挖,爬山以后再说。”

他一个老爷们,挥舞铁锨小半日都累得不行,何况是娇滴滴的对象。

徐茵眨眨眼:“不啊,这只是我工作之余的一点劳作,本职工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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